第282章 道隕·劫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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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太劫經懸浮的刹那,歸墟深處傳來骨笛幽鳴。
李仙宇背後的混沌元胎尚未穩固,腳下星砂突然化作腥紅血泥——八百洞天重塑的山川正在融化,每一道溪流都滲出混著金粉的膿血。
"終究是胎衣殘片..."
血泥中浮出張由《真墟道典》殘頁拚湊的人麵,玉冊燃燒的灰燼凝成獨目,瞳仁裏倒映著李仙宇元胎上的裂痕,"你以為吞噬本座,就能承住五太因果?"
李仙宇的指尖剛觸及劫經,篆文突然暴走。太易水母的虛影在他左臂炸開,炸出的不是水霧,而是無數尖叫的混沌蠕蟲——每條蟲身上都刻著靈墟殿修士的名諱!
"聒噪!"
他並指斬斷左臂,斷肢在空中化作青銅鎖鏈,將蠕蟲盡數釘入虛空。
膿血溪流卻在此刻倒卷,凝成三十六柄刻著"鎮"字的穢劍,劍柄處伸出蒼白骨手,攥住的竟是各洞天掌教的神魂!
血泥人麵突然裂嘴狂笑:"看看這些螻蟻!他們跪求靈墟殿抽空地脈時,可想過今日成為劫灰?"
李仙宇的元胎突然震顫,劫經篆文不受控地剝離。太初火精從眉心鑽出,在虛空燒出個焦黑孔洞——洞內赫然是靈墟殿最深處的"葬道崖",崖底倒插著十萬柄斷裂的本命飛劍!
"道隕劫海..."他元胎上的裂痕滲出混沌炁,"原來你早將修士的隕道之劫煉成後手!"
穢劍突然齊鳴,十萬飛劍殘魂從焦黑洞窟湧出。
這些劍魂裹挾著修士臨終前的怨毒,竟在血泥中凝成尊三頭千臂的劫煞法相——每隻手掌都握著半截洞天靈脈,掌心裂開的嘴正咀嚼著《五太劫經》的篆文!
"本座參悟五太三千年,豈會不留退路?"血泥人麵突然膨脹,將整片重塑的洞天吞入腹中,"你的混沌元胎,不過是劫海養出的蠱王!"
李仙宇突然扯下右臂,骨血在虛空繪出《連山》《歸藏》雙卦。卦象交匯處迸發青光,竟從劫煞法相體內拽出條青銅化的脊骨——那是他先前擲出的蒼龍遺骸,此刻已被劫煞侵染成汙濁的孽龍!
"那就看看,誰是蠱!"
他殘軀突然坍縮成黑洞,將劫經篆文與穢劍盡數吸入。
混沌元胎在至暗時刻發出嬰兒啼哭,十萬劍魂的怨毒竟在胎內凝成枚血色道種——道種裂開的刹那,整片劫海突然陷入絕對死寂。
血泥人麵的狂笑戛然而止。
葬道崖底十萬飛劍齊齊崩碎,劫煞法相的千臂突然調轉方向,將穢劍刺入自身頭顱。
李仙宇的殘軀從黑洞中踏出,每步都引動五太輪回——太素塵晶重塑左臂,太始玄黃重聚右腿,破碎的混沌元胎竟在道種催發下,綻出朵十二品滅世黑蓮!
"你竟敢..."血泥人麵開始融化。
"以劫養道,以道葬劫。"李仙宇輕撫黑蓮,花瓣剝落處露出顆跳動的心髒——那是由三十六洞天修士的悔恨凝成的"劫心","這才是真正的《五太劫經》!"
當黑蓮完全綻放時,劫海突然蒸發。十萬劍魂的怨毒化作甘霖,八百洞天膿血凝成靈泉。
李仙宇踏著重新生長的洞天山巒,望見地平線盡頭浮出座青銅巨門——門縫中滲出絲不屬於此方天地的紫霄雷炁......
……
青銅巨門開啟的刹那,紫霄雷炁凝成三千道鎖鏈。李仙宇的黑蓮劫心突然絞痛,蓮瓣剝落處滲出混著雷紋的膿血——那血珠墜地時竟化作《上清斬屍籙》,符籙邊緣卻爬滿歸墟蟲篆!
"劫心養得不錯。"
門內踏出個戴雷紋麵具的道人,手中拂塵由紫電凝成,每根塵絲都纏著半截破碎的仙骨,"可惜終歸是他人嫁衣。"
李仙宇的脊骨突然暴長,太素塵晶凝成重劍劈向雷鎖。劍鋒觸及紫霄雷炁的刹那,十萬道《上清籙》同時自燃,符灰在虛空凝成張巨網——網上每個結點都嵌著枚洞天修士的元嬰!
"三災九劫,不過兒戲。"雷紋道人屈指輕彈,巨網突然收縮,"且看貧道的紫霄噬道劫!"
黑蓮劫心突然失控,蓮台深處伸出三百六十條青銅觸須。李仙宇的太初火精被觸須裹挾著刺向自身紫府,每道火舌都裹著段被篡改的記憶——靈墟殿抽空地脈的場景,竟全數替換成他施暴的畫麵!
"幻術?"李仙宇咬碎舌尖,精血凝成《歸藏》卦象,"本座曆劫重生,豈會..."
卦象突然逆轉,血卦中浮出駭人真相:青銅巨門的鉸鏈竟是他前世脊骨所鑄,門環上掛著的,赫然是五太劫經缺失的"太始章"!
雷紋道人的麵具突然融化,露出張與李仙宇七分相似的臉:"胎衣終究是胎衣,當年你從真墟老祖身上剝落時,可曾想過會淪為紫霄雷池的陣眼?"
黑蓮劫心徹底暴走,蓮蕊中噴出混沌汙血。李仙宇的右臂突然青銅化,掌心裂開的獨眼正啃食著太易水母殘軀:"多美味的劫力...再多喂些..."
"聒噪!"李仙宇並指斬斷右臂,斷肢在空中炸成雷火。紫霄鎖鏈趁機穿透他琵琶骨,將黑蓮劫心拽出道猙獰裂口——蓮台深處蜷縮著個渾身刻滿蟲紋的嬰兒,正抱著半截量天尺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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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紋道人突然扯開道袍,胸口浮現青銅巨門的微縮投影:"三千年了,總算等到劫心孕嬰..."他指尖刺入自身元嬰,扯出團躍動的紫霄雷種,"來,給你這便宜孩兒加些養料!"
雷種觸及蓮嬰的刹那,整片洞天突然坍縮。李仙宇的太始玄黃氣被雷炁侵染,在虛空凝成七十二根鎮道釘。青銅巨門完全洞開,門後浮出座倒懸的雷池——池底沉澱的並非弱水,而是曆代應劫者的道果殘渣!
"原來紫霄劫海...才是真正的歸墟!"李仙宇的殘軀突然燃起混沌火,火中浮出段被抹去的記憶:青銅巨門前的石階上,刻著他前世用佛血寫就的警告——
"莫開此門!"
雷紋道人已踏入巨門,聲音從雷池深處傳來:"胎衣道友,還不上前來認祖歸..."
話未說完,李仙宇突然捏碎黑蓮劫心。蓮嬰發出刺耳啼哭,汙血凝成柄刻滿《真墟道典》的穢劍,劍鋒直指自身天靈!
"本座的劫,何時輪到他人做主!"
穢劍貫頂的刹那,七十二鎮道釘齊顫。紫霄雷池突然沸騰,池中浮出十萬具青銅棺槨——每具棺內都封存著個試圖反抗紫霄劫的應劫者亡魂!
雷紋道人的狂笑化作驚怒:"你竟敢引動..."
"葬道劫!"李仙宇的殘軀突然虛化,與十萬亡魂共鳴,"三千雷劫,且來葬我!"
當紫霄雷池徹底暴走時,青銅巨門轟然閉合。最後時刻,李仙宇望見雷池最深處——那裏沉睡著尊眉心嵌著量天尺的萬丈神軀,其容貌與真墟老祖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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