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一夜的雪，早上起來屋外白茫茫一片。
    薑一和父母睡在一個房間，隻是父母睡大床，他睡在一個幾塊木板組合的小床上。
    醒來的薑一爬起來自己穿好了衣服時，薑世斌進來了。
    看到兒子衣服鞋襪都穿的整整齊齊，內心驕傲又難受。
    驕傲的是孩子自理能力強。難受的是不到七歲的孩子就這麽能幹，他在城裏看到這麽大的孩子走路還都要爺爺奶奶背，吃飯要喂。
    “寶寶要堆雪人嗎？外麵很大的雪。”薑世斌決定放假這段時間好好陪陪兒子。
    薑一並不是很感興趣，但是他看出薑世斌希望他去。於是點了點頭。
    父子兩人在院子裏滾雪球，堆雪人。一口氣堆了四個雪人。
    “這個最大的是爸爸，剩下三個是奶奶，媽媽，還有寶寶。爸爸最大，要保護你們。”
    賴雲在廚房門口看到了，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薑奶奶升起了火塘的火，拄著拐杖喊他們趕緊去烤火，不要凍著了。
    薑一把凍的通紅的手舉起來烤著，歪著頭看著薑世斌。
    “爸，不要喊我寶寶了。我長大了。”
    “好，那叫你什麽？”薑世斌傾聽著兒子的要求。“叫一一？”
    “行”薑一說。
    那場雪化了，四個雪人也慢慢融化了。
    ……
    賴雲是一個非常勤快的婦女，因為丈夫回來了，她做什麽事都帶著一種煥發光彩的生命力，仿佛找著了主心骨一樣。
    冬季農活基本上都幹完了，她們家的豬挑了一個好日子準備殺了。
    薑一以前住在城裏，他是沒見過殺豬的，隻是在一些視頻軟件上看過。
    豬圈裏薑奶奶養了一年的大肥豬被從圈裏拉出來時，一邊嘶吼一邊就在拉屎了。豬屎掉在院子裏，沒有人在乎這個。
    黑色的豬被村民壓在案板上，殺豬匠嘴裏叼著點燃的香煙，殺豬刀閃閃發亮。
    薑世斌在幫忙按著豬，一抬頭看到兒子傻乎乎站在屋門口盯著，怕殺豬嚇到他，急忙喊他回去。
    “一一，回屋裏待著，殺豬時不能看。”
    薑奶奶拿拐杖敲了敲孫子屁股，趕他回去屋裏。
    薑一便聽話地回了裏屋，捂著耳朵坐在床上。
    一聲淒厲的吼叫，之後聲音慢慢消失。男人們討論著豬血多不多，先聊著。
    賴雲從廚房提出一桶桶開水，村民澆在豬身上，開始刮毛。
    院子裏熱火朝天，薑一挪到門口，看著那死掉的豬。薑世斌催促賴雲快點舀水，薑奶奶坐在廚房幫忙燒火。
    下午請幫忙殺豬的村民吃了飯，薑世彬作為男主人，陪著喝了酒，被灌地醉醺醺。
    薑一吃飽了飯，手心裏拿了一把瓜子在一顆顆剝。
    薑世斌低著頭，眼神因為酒精迷茫，搖搖晃晃的拉過他的手。
    “寶寶，爸爸……對不起你們娘倆。跟著我，受苦了。”
    “寶寶，好好讀書！”
    薑一甩開醉鬼的手，攥著一大把瓜子仁去廚房分給了薑奶奶和賴雲。
    賴雲一整天就沒有停下來過，打掃衛生，準備殺豬的東西，端茶倒水，燒一大桌子菜。現在客人也都走了，她還得把那一堆地豬肉用鹽醃製好。
    吃到兒子喂的瓜子仁，賴雲非常開心。
    “等過年了，媽媽給你燉蘿卜排骨湯，好不好？”賴雲額頭上都是汗。
    薑一點點頭。
    一塊塊豬肉被掛在烤火的上方，煙霧繚繞。這是未來一年，家裏的主要肉食來源。
    殺完年豬，做豆腐，熏豆幹，醃酸菜，打掃衛生，趕集，買年貨……過年，最忙碌地永遠是家庭主婦。
    賴雲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薑一從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母親的影子。
    年三十晚上，吃完薑一來到副本世界最豐盛的一餐飯後，一家人圍著小小的彩色電視看著春晚。
    這時候的春晚還很有意思，白雲黑土正火。唱歌的也都是實力派。
    午夜鍾聲敲響時，薑世斌在門口點燃了鞭炮。
    除舊迎新，願歲歲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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