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氏死死攥著手帕，指節發白。
    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庶子，居然真的成了張懷瑾的關門弟子！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她的嘴唇微微顫抖，"一個賤婢生的野種，怎麽可能......"
    看著蕭玉辰恭敬地給張懷瑾敬茶，看著張懷瑾那滿含欣賞的目光，荀氏隻覺得一陣眩暈。
    這些年來，她費盡心機打壓這個庶子，就是要讓他永遠抬不起頭來。可如今......
    "該死！"她在心中咬牙切齒，"這個賤種，居然敢踩在我們的頭上！"
    她看向蕭定邦，卻發現自己的丈夫同樣一臉震驚。
    蕭定邦怔怔地看著這一幕，仿佛不認識眼前這個兒子一般。
    當初，是他親手將蕭玉辰逐出府門。在他看來，一個庶子，永遠也不可能有什麽出息。
    可如今......
    "他真的......"蕭定邦喃喃自語，"真的拜在了張懷瑾門下？"
    這位當朝第一文臣，這位翰林院首席，居然收了自己那個被逐出府門的庶子為徒？
    一時間，蕭定邦隻覺得天旋地轉。
    他想起當初對蕭玉辰說過的那些話：
    "你一個庶子，永遠也別想出人頭地！"
    "滾出蕭府，永遠不要再回來！"
    "你這種人，這輩子都隻配活在陰溝裏！"
    如今，這些話是多麽的可笑。
    "老爺......"荀氏拉了拉他的衣袖，聲音中帶著一絲慌亂，"這...這該如何是好？"
    蕭定邦沒有說話，隻是死死盯著蕭玉辰的背影。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麽大的錯誤......
    蕭玉辰按照規矩，恭敬地跪在蒲團上。
    他的動作很標準，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書卷氣。清秀的麵容上帶著恭謹，卻不卑不亢。
    "弟子蕭玉辰，"他的聲音清朗，"拜見恩師。"
    說完，便是三叩九拜。每一個動作都做得極為認真，絲毫不敷衍。
    "這......"有人低聲道，"他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人啊......"
    "是啊，"另一人附和，"你看他這一身書卷氣，舉止得體，哪裏像是那些流言說的那般......"
    "我聽說他在城北讀書，常有貧苦孩童去聽他誦讀......"
    "對啊，我也聽說過。前些日子下大雨，那些孩子淋得渾身濕透，他還把自己的傘給了他們......"
    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質疑那些流言的真實性。
    "你們說，會不會是有人故意......"
    "噓，小聲點......"
    張懷瑾看著蕭玉辰的舉止，眼中的讚賞之色更濃。
    "起來吧。"他輕聲道。
    蕭玉辰站起身，恭敬地立在一旁。陽光透過翰林院的窗欞灑在他身上，將他清瘦的身影拉得很長。
    "看看，"一個年長的官員低聲道，"這般舉止，這般氣度，哪裏像是那種不知檢點的人？"
    "是啊，"旁邊有人點頭，"張大學士最重名節，若是那些流言屬實，他怎會收這樣的人為徒？"
    "依我看啊，這裏麵怕是有什麽隱情......"
    眾人看向蕭玉辰的目光，漸漸發生了變化。
    那個清瘦俊秀的少年，一身青竹錦袍，舉手投足間盡是書香氣。這樣的人，真的會做出那些傳言中的事嗎？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懷疑，那些流言的背後，究竟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故事......
    拜師儀式完成後，蕭玉辰轉身麵向眾人，微微一揖：
    "感謝諸位百忙之中前來觀禮。"
    這一舉動，讓不少人暗暗點頭。這般舉止，倒是有幾分讀書人的風骨。
    "不過......"蕭玉辰正了正神色，"這些日子以來，外麵流言不斷。在下本不欲多言，畢竟清者自清。"
    眾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
    "但如今，在下已拜入恩師門下。"蕭玉辰的聲音清朗，"恩師一生最重名聲清白，在下自然不能讓這些流言玷汙了恩師的名聲。"
    此言一出，荀氏的心猛地一跳。她死死盯著蕭玉辰，眼中閃過一絲不安。
    "這些流言，說在下品行不端，玷汙丫鬟......"蕭玉辰目光如炬，"可有人親眼所見？可有真憑實據？"
    眾人麵麵相覷。
    "若是諸位當真相信這些子虛烏有的流言，"蕭玉辰環視四周，"大可去城北問問那些百姓。這些日子，在下每日在那裏讀書，從未做過半點不端之事。"
    "倒是有些人......"他的目光微微一轉，"為何要散布這些謠言，諸位心中想必也有數。"
    荀氏的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在下今日在此表態，"蕭玉辰正色道，"若是有人能拿出真憑實據，證明在下做過那些事，在下甘願自廢功名，永不入仕！"
    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蕭玉辰的眼神更是坦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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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看著他這般模樣，心中的懷疑更甚。
    若真是做了那等事的人，又怎敢說出這樣的話？
    "不過，"蕭玉辰話鋒一轉，"若是有人故意散布謠言，意圖敗壞在下名聲......"
    他的目光掃過蕭府眾人："那就休怪在下不講情麵了。"
    這一刻，荀氏隻覺得渾身發冷。
    她終於意識到，這個她一直看不起的庶子，已經今非昔比......
    張懷瑾看著蕭玉辰的表現，滿意地連連點頭。這般氣度，這般胸襟，正是他看中的。
    蕭玉辰本想就此打住，不願讓這些紛爭破壞了拜師儀式的莊重。
    可就在這時，一道刺耳的聲音突然響起：
    "嗬，說得好聽！"蕭雲蔚冷笑道，"那丫鬟的事，我可是親眼所見！"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都轉了過去。
    張懷瑾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荀氏急得直跺腳，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堵住這個不知輕重的兒子的嘴。
    可蕭雲蔚卻像是沒看見母親的眼色，繼續道："那日我親眼看見你把那丫鬟拖進房裏，她哭喊掙紮......"
    "二公子，"蕭玉辰突然打斷他，聲音平靜，"既然你說是親眼所見，那不知道是哪一日？那丫鬟叫什麽名字？"
    "這......"蕭雲蔚一時語塞。
    "還有，"蕭玉辰繼續道，"既然你親眼所見，為何當時不聲張？為何要等到現在？"
    蕭雲蔚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二公子，你可知道誣陷是什麽罪名？"蕭玉辰目光如電，"你可知道，故意敗壞他人名聲，該當何罪？"
    蕭雲蔚的額頭開始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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