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綠兒在蕭玉辰那仿佛能直透人心的聲音中，終於鼓起勇氣開口：
    "那晚......"她聲音顫抖，"是夫人給了我一包西域的情蠱香，讓我放在茶水裏......"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一片嘩然。
    "夫人說，"柳綠兒繼續道，聲音越來越堅定，"隻要今晚得手，讓少爺......讓少爺對我......第二天就安排好了人證物證，要讓少爺身敗名裂......"
    荀氏麵色鐵青，厲聲喝道："放肆！一個低賤的丫鬟，也敢血口噴人！"
    "我沒有說謊！"柳綠兒突然跪下，"那晚我確實去了少爺房裏，但少爺早有防備，那茶水他根本沒喝。後來孫管家帶人闖入，想要誣陷少爺......"
    蕭雲蔚麵如死灰。
    蕭定邦更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而此時的荀氏，已經氣得渾身發抖。她萬萬沒想到，一個平日裏連大氣都不敢出的丫鬟，居然敢當眾說出這些話來！
    "你......"荀氏指著柳綠兒，手指都在顫抖，"你這個賤婢，我......"
    "夫人，"蕭玉辰突然開口，"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一個丫鬟，也是有良知的。"
    他的聲音依舊平靜，卻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荀夫人，"張懷瑾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深深的失望，"你可知道自己錯在何處？"
    荀氏渾身一顫。
    "你出身荀家，乃是書香門第。荀家世代清貴，以正直傳家，以廉潔為訓。"張懷瑾的聲音越發嚴厲，"老夫還記得，你父親荀大人在世時，最是剛正不阿，最重家風門風。"
    此言一出，荀氏的臉色更加難看。
    "可如今，"張懷瑾冷笑，"你身為侯府大夫人，不思如何教導子女，不思如何維護家風，卻用這等下作手段陷害自己的繼子？"
    "你可知道，這不僅有違天理，更是在玷汙你荀家的門風！"
    荀氏的身子微微發抖。
    "設計陷害，栽贓誣陷，甚至不惜用那等西域邪藥......"張懷瑾一字一句道，"你這般行徑，與那市井潑婦，與那陰溝鼠輩，又有何區別？"
    周圍的人聽得倒吸一口涼氣。
    張大學士這番話，可謂是字字誅心！
    "你父親若是在天有靈，"張懷瑾歎息道，"看到自己的女兒淪落至此，不知會作何感想？"
    荀氏的臉色由青轉白，又由白轉紫。
    "一個堂堂侯府大夫人，不思清譽，不顧廉恥，竟做出這等齷齪之事......"張懷瑾環視四周，"諸位說說，這般人，還配為人師表嗎？還配為人母嗎？"
    在場眾人無不搖頭。
    "你今日這般行徑，"張懷瑾正色道，"不僅敗壞了侯府門風，更是玷汙了你荀家祖上的清名！老夫今日若是不說個明白，豈不是辜負了你父親生前對老夫的知遇之恩？"
    這番話說得荀氏麵如死灰，再也抬不起頭來。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今日不僅沒能除掉蕭玉辰，反而把自己的名聲，把荀家的名聲，都給毀了......
    蕭家眾人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蕭雲蔚低著頭，額頭冒著冷汗，再也沒有了平日裏的趾高氣揚。方才還在大放厥詞的他，此刻像個鵪鶉一樣縮在角落。
    蕭雲恒更是麵如土色。他想起自己剛才那些汙言穢語，隻覺得無地自容。
    蕭定邦站在那裏，渾身僵硬。堂堂武昌侯，竟讓自己的夫人做出這等下作之事，這張老臉往哪裏擱？
    而蕭玉辰，此刻卻在心中暗暗暢快。
    這些年來的委屈，這些日子的忍耐，在這一刻終於得到了回報。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那些肆意欺淩他的人，如今都成了笑話。
    活該！他看著蕭雲蔚狼狽的樣子，心中冷笑。平日裏不是很能說嗎？現在怎麽不說話了？
    荀氏啊荀氏，他又看向臉色鐵青的荀氏，你也有今天。那些年的白眼，那些年的苛待，今日可都還回來了。
    他不動聲色地掃視著蕭家眾人，看著他們一個個難堪的樣子，心中說不出的痛快。
    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母親在天之靈，也在為他開心。
    娘，您看到了嗎？蕭玉辰在心中輕聲道，您的兒子，終於揚眉吐氣了。
    這些人，終於嚐到了自食其果的滋味。
    看著他們一個個像喪家之犬般的模樣，蕭玉辰隻覺得這些年的委屈都值了。今日這一場大戲，不僅洗清了自己的冤屈，更是讓這些人的真麵目徹底暴露在眾人麵前。
    荀氏囁喏著嘴唇，想要說些什麽，但在張懷瑾那威嚴的目光下，終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四周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想不到堂堂侯府大夫人，竟做出這等下作之事......"
    "可不是？用那等西域邪藥陷害自己的繼子，這也太......"
    "難怪這些日子外麵那些流言滿天飛，原來都是她在背後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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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嘖，荀家可是書香門第啊，她這般行徑，真是把荀家的臉都丟盡了。"
    "你們說，這事要是傳到朝廷裏去......"
    "噓，小聲點......"
    這些議論聲雖然不大，但每一句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刺在荀氏心上。
    她死死攥著手帕，指節發白，臉上的表情一會青一會白，難看至極。
    那些往日裏對她畢恭畢敬的官眷們，此刻看向她的目光中都帶著鄙夷和不屑。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平日裏裝得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誰能想到......"
    "這等心腸歹毒之人，也配做侯府大夫人？"
    荀氏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這些議論聲像是無數隻螞蟻在啃噬她的心。
    她想要辯解，想要反駁，但在張懷瑾那威嚴的目光下，她所有的話都堵在喉嚨裏，說不出來。
    荀氏站在那裏，隻覺得渾身發冷，恨不得立刻逃離這個地方。
    就在這時，蕭玉辰的聲音響起：
    "夫人，"他語氣平和，卻字字誅心，"兒子一直在想，為何您要如此處心積慮地對付我？"
    荀氏身子一顫。
    "是因為我娘親的身份低賤嗎？"蕭玉辰繼續道，"可您貴為侯府大夫人，出身書香門第，應該知道古語說"貴以身賤，而賤以身貴"的道理。"
    "還是說......"他話鋒一轉，"您是怕我這個庶子，會威脅到您兒子的地位？"
    荀氏的臉色更加難看。
    "可您想過沒有，"蕭玉辰歎息道，"若是您能以母親的慈愛對待我，我又怎會不以兒子的孝心回報您？"
    這番話說得在場眾人無不動容。
    "您用這等卑劣手段對付我，"蕭玉辰正色道，"不僅玷汙了您荀家的門風，更是讓您的兒子們，也跟著蒙羞。"
    蕭雲蔚和蕭雲恒的臉色更加難看。
    "您可曾想過，"蕭玉辰最後道，"您這般行徑，不僅害了我，更是害了您自己的兒子們。他們從小耳濡目染，看著您用這等手段對付我，日後又如何能成為堂堂正正的君子？"
    這最後一句話，徹底擊潰了荀氏最後的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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