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到了。"
    蕭玉辰抬頭，看著眼前高大的貢院大門。朱紅色的門楣上，"貢院"二字金光閃閃。
    門前已經排起了長隊，都是前來報到的考生。每個人都帶著隨從，有的甚至還有家人送行。
    "少爺，"張懷瑾安排的伴當老周小聲提醒，"咱們也去排隊吧。記住，待會進去要......"
    "報上自己的名字，出示文牒，接受搜身。"蕭玉辰接過話頭。
    "是是是，"老周連連點頭，"這兩天住在貢院的客舍，要謹記規矩......"
    "保持安靜，不得喧嘩，不得隨意走動。"
    隊伍緩緩前移。蕭玉辰注意到，不少考生都在緊張地複習，有的甚至在背誦《文道經》。
    "那是國子監的郭聞！"突然有人小聲驚呼。
    蕭玉辰抬眼望去，隻見一個白衣少年在數名隨從的簇擁下走來。少年氣度不凡，舉手投足間都帶著文氣。
    "七品舉人的修為，果然不同凡響。"有人感歎。
    "聽說顧明淵和趙明德也來了......"
    "今年的春闈，真是臥虎藏龍啊......"
    終於輪到他們。
    "姓名？"官吏問道。
    "蕭玉辰。"
    "文牒。"
    蕭玉辰遞上文牒。
    官吏看了一眼："八品秀才？嗯，沒問題。搜身。"
    搜身完畢後，又一名官吏引著他往裏走："跟我來，帶你去客舍。這兩天就住在這裏，熟悉環境。正式考試那天，再帶你們去號舍。"
    客舍雖然簡陋，但也幹淨整潔。每間房裏住四個人，都配有床鋪和桌椅。
    "記住規矩，"官吏嚴肅道，"這兩天不得喧嘩，不得隨意走動。早晚會有人送飯，有事就找巡查的官吏。"
    "少爺......"老周還想說什麽。
    "你先回去吧，"蕭玉辰道，"兩天後再來。"
    看著蕭玉辰走入客舍，老周這才轉身離去。
    客舍內，已經有三個人在了。看到蕭玉辰進來，都禮貌地點頭示意。
    蕭玉辰找了個空床位坐下。
    這兩天，正好可以靜心調整，為春闈做最後的準備。
    蕭玉辰剛在床位上坐下，就聽到其他三人正在小聲討論。
    "今年的春闈，真是人才濟濟啊！"一個瘦高個子感歎道。
    "可不是嘛，"另一個麵容清瘦的書生接話，"光是國子監的郭聞，就已經讓人望塵莫及了。十七歲的七品舉人，這等天賦，百年難遇！"
    "郭聞算什麽，"第三個麵色白淨的青年搖頭道，"你們可聽說了江南書院的諸葛玄青？"
    "諸葛玄青？就是那個被稱為"江南第一才子"的諸葛玄青？"瘦高個子眼睛一亮。
    "正是。據說此人十五歲就能文氣化形，一篇《春江花月夜》，驚動了整個江南文壇。"
    "確實厲害，"清瘦書生道，"不過我倒是聽說，皇家書院的南宮智禹更了得。"
    "哦？願聞其詳。"
    "這南宮智禹，乃是當朝禮部尚書之子。從小就在皇家書院修習，據說已經摸到了舉人巔峰的門檻。前些日子，一篇《論文道》，連幾位大儒都讚不絕口。"
    "還有北方趙家的趙明德，江南顧家的顧明淵......"瘦高個子掰著指頭數，"這些可都是響當當的人物啊！"
    "唉，"清瘦書生歎氣，"跟這些天才相比，我們這些普通考生，怕是連陪襯都算不上。"
    "話也不能這麽說，"麵色白淨的青年安慰道，"萬一他們發揮失常呢？"
    "你太天真了，"瘦高個子搖頭，"這些人哪個不是從小就開始修習文道？底蘊深厚，根基紮實，怎麽可能發揮失常？"
    三人說著說著，不由都歎了口氣。
    蕭玉辰在一旁靜靜聽著，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諸葛玄青？南宮智禹？
    有趣。
    看來這次春闈，比他想象的還要精彩。
    對了，"瘦高個子突然想起什麽，"你們聽說了嗎？翰林院首席大學士張懷瑾前些日子收了個關門弟子。"
    "聽說了聽說了，"清瘦書生來了興致，"據說是個連文道修為都沒有的？"
    "就是個不入流的庶子，"麵色白淨的青年搖頭道，"我聽說此人還被逐出了家門。"
    蕭玉辰靜靜聽著，沒有出聲。
    "嘖嘖，"瘦高個子一臉不解，"我就不明白了，張大學士何等人物？五品大儒巔峰的修為，文道造詣冠絕天下，怎麽會收這樣一個弟子？"
    "可不是嘛，"清瘦書生附和道，"聽說那蕭玉辰，之前連童生考都沒參加過。這樣的人，能有什麽文道天賦？"
    "我倒是聽說了點內情，"麵色白淨的青年壓低聲音，"據說是張大學士看在他父親的麵子上。"
    "原來如此，"瘦高個子恍然大悟，"我說嘛，怎麽會收個毫無根基的人做關門弟子。"
    "這次春闈他也來了，"清瘦書生道，"不過以他的底子，怕是連前百都進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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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自然，"麵色白淨的青年笑道，"就算有張大學士指點，這種半路出家的，又怎麽比得上那些從小修習文道的天才？"
    三人正說得起勁，突然注意到一旁默不作聲的蕭玉辰。
    "這位兄台，"瘦高個子問道，"不知是哪個書院的？"
    蕭玉辰微微一笑："在下蕭玉辰。"
    此言一出，三人頓時愣住了。
    片刻的尷尬後，清瘦書生幹笑道："原來是......蕭兄。"
    "失敬失敬......"麵色白淨的青年也尷尬地道。
    蕭玉辰依舊保持著微笑："無妨，諸位說得都對。在下確實是個初入文道的人，確實是個半路出家的庶子。"
    三人更加尷尬了。
    "不過......"蕭玉辰眼中閃過一絲鋒芒，"兩天後的春闈，諸位不妨拭目以待。"
    說完，他便閉目養神，不再言語。
    三人麵麵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一番尷尬過後，三人很快就將蕭玉辰排除在外，自顧自地聊了起來。
    "這人還挺清高。"瘦高個子壓低聲音道。
    "可不是，"清瘦書生冷笑，"一個連文道修為都沒有的人，居然還說讓我們"拭目以待"？"
    "怕不是仗著有張大學士做靠山。"麵色白淨的青年撇嘴，"不過這種人，也就隻能在這裏逞逞口舌之快了。"
    三人故意說得不太小聲，顯然是想讓蕭玉辰聽見。
    但蕭玉辰始終閉目養神，仿佛沒聽到一般。
    "看看，這副清高的樣子。"瘦高個子嗤笑。
    "裝模作樣罷了，"清瘦書生道，"等到春闈那天，自然見分曉。"
    "我倒是好奇，"麵色白淨的青年道，"他能寫出什麽樣的文章來？不會連基本的文氣都凝聚不出吧？"
    三人說著說著，笑得更大聲了。
    蕭玉辰依舊不為所動。
    在他看來，這些人的嘲諷，不過是無知者的狂妄罷了。
    兩天後，當他在考場上展露真正實力的時候，這些人自然會明白，什麽叫真正的天才。
    至於現在......
    就讓他們多說幾句吧。
    反正這種無知的嘲諷，他已經習慣了。
    從小到大，不都是這樣嗎？
    但每一次，他都用實力，狠狠地打了這些人的臉。
    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想到這裏，蕭玉辰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三人見他這副模樣，更是不屑，繼續著他們的冷嘲熱諷。
    殊不知，他們眼中這個"不入流的庶子"，此刻正在盤算著，如何在春闈上驚豔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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