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將至，貢院的飯堂裏漸漸熱鬧起來。
    各處客舍的考生們三三兩兩地走來，很快就讓整個飯堂人聲鼎沸。雖然官吏一再強調要保持安靜，但這麽多年輕人聚在一起，難免會有些喧鬧。
    "那邊是國子監的人！"
    "快看，郭聞來了！"
    "顧明淵和趙明德居然坐在一起......"
    蕭玉辰注意到，飯堂裏很快就形成了幾個明顯的圈子。
    國子監的考生占據了最中間的位置，以郭聞為首，氣度不凡。他們的談吐舉止都帶著幾分矜持，顯然是習慣了被人關注。
    靠窗的位置是江南來的學子，以顧明淵、諸葛玄青為首。他們說話時總是帶著幾分江南特有的婉轉，舉手投足間都透著書卷氣。
    北麵是以趙明德為首的北方學子，他們的聲音洪亮，說話直來直去，與江南學子形成鮮明對比。
    皇家書院的人以南宮智禹為首，占據了另一個角落。他們大多出身顯貴，舉止間帶著與生俱來的優越感。
    其他普通考生則三三兩兩地散坐在各處，時不時偷眼看向那些"天才"們。
    "蕭兄，"方才那個瘦高個子假意邀請，"要不要一起？"
    蕭玉辰淡淡一笑："不必了。"
    他獨自找了個角落坐下。從這個位置，正好可以將整個飯堂的情況盡收眼底。
    "看他那清高的樣子。"瘦高個子小聲嘀咕。
    但蕭玉辰並不在意。他一邊用著午飯，一邊默默觀察著這些所謂的天才。
    郭聞確實不凡，舉手投足間都有文氣流轉。
    顧明淵和諸葛玄青談吐優雅，一看就是江南世家子弟的風範。
    趙明德豪邁爽朗，說話時常引經據典。
    南宮智禹則是一副世家公子的做派，舉止間帶著幾分矜持。
    "有趣。"蕭玉辰暗自點評。
    這些人確實都有幾分真才實學，難怪會被稱為天才。
    正當眾人用餐之際，突然有人驚呼："你們看！牆上什麽時候掛了楹聯？"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飯堂三麵牆壁上，各掛著一幅楹聯。每幅楹聯都是上好的宣紙，筆力遒勁，但奇怪的是，隻寫了橫批，上下聯卻是空白。
    "這是考官在考驗我們？"有人猜測。
    很快，眾人就圍了過去。
    第一幅楹聯橫批：《文道通天》
    第二幅楹聯橫批：《浩然正氣》
    第三幅楹聯橫批：《聖賢之路》
    "有意思，"郭聞走上前來，"這是在考驗我們的即興對聯能力啊。"
    "確實有趣，"顧明淵微笑道，"不知是哪位考官的手筆。"
    "諸位，"趙明德朗聲道，"不如我們一起來對對？"
    此言一出，飯堂內頓時熱鬧起來。
    "《文道通天》......"諸葛玄青沉吟道，"這個倒是不難。"
    "哦？"南宮智禹挑眉，"玄青兄有何高見？"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諸葛玄青身上。要知道，這位可是以才思敏捷聞名江南的。
    就在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三幅楹聯，看似簡單，實則暗藏玄機。"
    眾人回頭，卻見蕭玉辰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
    "哦？"郭聞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蕭兄此言何意？"
    "這三幅楹聯的橫批看似獨立，實則相互呼應。"蕭玉辰道，"《文道通天》說的是誌向，《浩然正氣》說的是品格，《聖賢之路》說的是追求。"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一愣。
    "有點意思，"諸葛玄青點頭，"確實如此。"
    "不過，"南宮智禹淡淡道，"知道是一回事，能對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就是，"方才那個瘦高個子在人群中嘲諷道，"光說不練，有什麽用？"
    蕭玉辰隻是微微一笑，沒有理會。
    "既然如此，"郭聞環視眾人，"不如我們每人都試試？寫在紙上，一起貼上去如何？"
    "好！"
    "有趣！"
    "這才像話！"
    眾人紛紛響應，很快就有人取來紙筆，準備大展身手。
    蕭玉辰站在一旁，看著這熱鬧的場麵，眼中閃過一絲深意。
    這三幅楹聯，恐怕不是考官隨意掛上的。
    其中的深意，怕是這些人，還沒有完全參透......
    很快，飯堂裏就熱鬧起來。
    考生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有的低頭沉思，有的揮毫潑墨，有的小聲討論。維持秩序的官吏們雖然就站在不遠處，卻都默契地視而不見。
    "這倒像是個不錯的考驗。"有官吏小聲嘀咕。
    郭聞獨自站在第一幅楹聯前，凝神思索。片刻後，他提筆寫道：
    上聯：文心通九霄
    下聯：道脈貫三才
    "好！"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叫好聲。
    顧明淵則在第二幅楹聯前落筆：
    上聯：浩渺乾坤氣象新
    下聯：然諾古今心膽壯
    諸葛玄青看了看，微微點頭："顧兄這對倒是頗有氣勢。"
    趙明德性子急，早已在第三幅楹聯旁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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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聯：聖道貴天成
    下聯：賢名重地久
    "趙兄這對雖然樸實，但意境深遠。"南宮智禹評價道。
    其他考生也紛紛動筆，很快三幅楹聯旁邊就貼滿了紙條。有巧妙的，有生澀的，有平庸的，也有出彩的。
    維持秩序的官吏們不時交換眼色，似乎對這場突如其來的較量也頗感興趣。
    "這些天才果然名不虛傳。"有官吏低聲道。
    "是啊，尤其是郭聞那對，可見功底深厚。"
    "顧明淵和諸葛玄青的也不錯......"
    蕭玉辰始終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他注意到，雖然不少對聯都頗有水準，但似乎都沒有完全理解這三幅楹聯的真正含義。
    "有趣。"他輕聲自語。
    這時，那個瘦高個子又湊了過來："蕭兄不打算試試嗎？"
    語氣裏滿是揶揄。
    蕭玉辰隻是淡淡一笑："不急。"
    "嗬，"瘦高個子嗤笑，"我看是不敢吧？"
    蕭玉辰沒有理會，繼續觀察著眾人的對聯。
    這些所謂的天才，終究還是差了點火候。
    至於他自己......
    等到適當的時候，自然會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蕭玉辰回到自己的角落，繼續用著午飯。
    此時的飯堂裏，幾乎所有人都圍在那三幅楹聯前，或寫或議，熱鬧非凡。反倒是他這樣獨自安靜用飯的，成了最惹眼的異類。
    不過，沒人注意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些"天才"們的對聯上。
    "郭兄這對真是絕妙！"
    "顧公子的更有意境......"
    "諸葛兄的才思當真了得......"
    就在這時，蕭玉辰注意到角落裏還有一個人。
    那是個蓬頭垢麵的少年，衣衫雖然幹淨，卻十分褪色，明顯是穿了很久的。他翹著二郎腿，一邊扒拉著飯菜，一邊不停地嘀咕著什麽。
    "文道通天......嗬，這幫人懂什麽文道......"
    "浩然正氣？就這點水平也配談正氣？"
    "聖賢之路......真是笑話......"
    少年的聲音很小，但蕭玉辰卻聽得一清二楚。
    有意思。
    這少年看起來不修邊幅，言語間卻透著一股傲氣。而且......
    蕭玉辰注意到，少年雖然看似隨意，但那雙眼睛卻時不時掃過人群，眼神銳利得驚人。
    "裝瘋賣傻？"蕭玉辰心中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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