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京城西門外，晨光熹微。
    蕭玉辰騎在一匹棕色的駿馬上，一身青衫長袍，腰間係著玉帶，衣袂隨風輕揚。他生得眉目如畫，氣質清雅，倒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翩翩公子。
    身旁的五皇子周安，卻是一身勁裝短打，腰間配著一柄長劍。他生得高大挺拔，麵容俊朗，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英氣。若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怕是要以為他是哪家的武將子弟。
    這般打扮，哪裏還有平日裏那個紈絝皇子的影子？
    "蕭兄，"周安笑道，"這一路西行，可要多加小心。"
    蕭玉辰微微頷首："殿下放心。"
    兩人相視一笑，都明白這句話背後的深意。一個是即將遠赴西北的翰林編修，一個是被世人輕視的皇子，此刻卻在這晨光中結下了一段君子之交。
    遠處的城樓上，已經有三三兩兩的人影在注視著這一幕。這些人中，有的是各方勢力安插的眼線，有的是其他皇子派來的探子。
    但此刻的蕭玉辰和周安，卻仿佛渾然不覺。他們就這樣在晨光中策馬而立，等待著隊伍的集結完畢。
    一場足以改變兩人命運的遠行，就要開始了。
    "五弟，蕭大人。"
    一道威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蕭玉辰和周安轉身，隻見太子周詢正帶著一隊侍衛緩緩而來。
    太子一身明黃蟒袍，頭戴玉冠，氣度雍容。他策馬來到兩人麵前，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這麽早就要啟程了？"
    "見過太子殿下。"蕭玉辰抱拳行禮。
    周安卻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大哥怎麽來了？"
    "五弟這是說的什麽話，"太子笑道，"父皇派你督辦西北軍務，我這個做大哥的，自然要來送一送。"
    他轉向蕭玉辰："蕭大人此去西北，可要多加小心。那邊不比京城，山高皇帝遠，什麽樣的人都有。"
    這話說得溫和，卻暗含警告之意。
    "多謝太子殿下提醒。"蕭玉辰不卑不亢地回道。
    "五弟，"太子又看向周安，"父皇讓你去西北督辦軍務，這可是重任。你平日裏在京城......"
    周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大哥是覺得，我這個不學無術的紈絝，擔不起這個重任？"
    太子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但臉上的笑容依舊不變："怎麽會？父皇既然派你去，自然是信得過你的。更何況......"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蕭玉辰一眼："還有蕭大人這位未來文聖相助。蕭大人可是父皇欽點的狀元，想必能為五弟分憂解難。"
    周安聽出了話中的威脅之意，冷笑道："大哥有心了。不過蕭兄此去是為朝廷效力，相信一定能建功立業，不負父皇和大哥的期望。"
    "但願如此。"太子點點頭，"蕭大人，一路順風。"
    說完，他撥轉馬頭，帶著侍衛離去。直到太子的身影消失在晨霧中，周安才冷哼一聲："裝模作樣。"
    蕭玉辰若有所思。這短短的一番對話，已經讓他看清了太子和五皇子之間的微妙關係。表麵上是兄友弟恭，實則暗流洶湧。
    而他自己，恐怕也已經被卷入了這場皇子之間的較量中。太子此來，看似是來送行，實則是來敲打他和周安的。
    "走吧。"周安打斷了他的思緒，"再不走，怕是還會有人來"送行"。"
    蕭玉辰點點頭，兩人一夾馬腹，帶著隊伍向西而去。
    離開京城，一路向西。
    春日的原野上，新綠鋪展開來，一望無際。清晨的露水還未散盡，在陽光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遠處的山巒如同潑墨，在晨霧中若隱若現。
    隊伍沿著官道緩緩前行。道路兩旁，油菜花開得正盛，金黃的花海隨風起伏，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農人們已經在田間忙碌起來，犁地的、播種的，勾勒出一幅生機勃勃的春耕圖。
    漸漸地，平原開始起伏，地勢逐漸變得崎嶇。遠處的山巒越來越近，青翠的山林中時不時傳來鳥雀的啼鳴。溪流從山間蜿蜒而下，清澈的水聲與馬蹄聲交織在一起，倒也別有一番韻味。
    過了幾座城鎮，風景漸漸變得荒涼起來。茂密的樹林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低矮的灌木和黃土高坡。春風吹過，卷起陣陣塵土，仿佛在提醒著眾人，他們正在逐漸遠離繁華的中原，向著更為蒼涼的西北邁進。
    道路也變得愈發崎嶇。有時要穿過幽深的山穀，兩旁的峭壁高聳入雲；有時要跨過湍急的溪流，馬蹄踏在石頭上，濺起片片水花。
    偶爾能看到零星的村落，房屋低矮，牆壁斑駁。幾個放羊的孩童好奇地望著這支隊伍，羊群在他們身後悠閑地啃著新長出的青草。
    漸漸地，連村落也少了。荒涼的黃土地一直延伸到天際，與灰藍色的天空相接。野草在風中搖曳，不時有禿鷲在高空盤旋，發出淒厲的鳴叫。
    這便是通往西北的路。從繁華到荒涼，從溫潤到蒼涼，仿佛是一個隱喻，預示著前方將要麵對的種種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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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探子來報，蕭玉辰和五皇子的隊伍已經出了京城。"孫德全躬身稟報。
    荀氏放下手中的茶盞，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可查清楚他們走的是哪條路？"
    "回夫人，他們走的是西直道，打算從上陽關入西北。"
    "上陽關......"荀氏輕聲重複著這個地名，突然眼前一亮，"那不是要經過雲嶺山嗎？"
    她站起身，快步走到書案前，取出筆墨紙硯。
    "夫人這是......"孫德全小心翼翼地問道。
    "雲嶺山上的雲霄樓，你還記得吧？"荀氏一邊研墨一邊問，"樓主柳青萍，可是我荀家的姻親。"
    孫德全恍然大悟："是那位柳夫人？聽說她在江湖上頗有些名望。"
    "不錯，"荀氏冷笑一聲，"她自身本來就實力出眾，在江湖上還有廣泛的人脈，隻要她願意開口，想要請動幾個高手，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她提筆蘸墨，在雪白的宣紙上寫下一行行字跡。字跡娟秀，卻透著一股子狠毒。
    "那個賤種不是文采斐然嗎？不是要去西北建功立業嗎？"荀氏一邊寫一邊冷笑，"那就讓他死在路上，死在那些江湖人手裏，也算是對得起他的文采了。"
    寫完後，她仔細檢查了一遍，確保字裏行間沒有任何能追查到侯府的痕跡。隨後取出火漆，將信件仔細封好。
    "孫德全。"
    "老奴在。"
    "你親自挑個可靠的人，讓他快馬加鞭，將這封信送到雲嶺山雲霄樓。記住，一定要秘密行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是。"孫德全接過信件，"隻是......"
    "這個你不用擔心。"荀氏從妝台的暗格中取出一個錢袋，"這裏有五千兩銀票。柳青萍雖是我荀家姻親，但這種事，總要意思意思。"
    孫德全接過錢袋，躬身應是。
    "去吧，"荀氏揮了揮手，"記住，此事萬萬不可讓老爺知道。"
    "老奴明白。"
    看著孫德全退出暖閣，荀氏的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有了柳青萍出麵，那些江湖高手還不是任她差遣？這一次，她要讓那個賤種死得不明不白。
    "賤種，你不是要去西北嗎？那就讓我給你準備一份"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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