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在張頑腦海裏閃過。
    以他現在掌握的資源，煉製一個分身並不難。
    他掌握的傳承中多的是這樣的秘法，他手裏頭也有煉製分身所需靈材。
    但一般的分身與傀儡無異，其無法單獨前往空冥殿中與其他強者交易。
    非得是那類能獨立行動，能自如與人交流，還具備一定實力的分身才行。
    這樣的分身就不好煉製了。
    即便是以張頑的手段，沒個五六年也煉不出來。
    可五六年以後，他也不需要讓分身前往空冥殿了。
    五六年時間，足夠他修煉到法相九重後期乃至巔峰，到時他要做的就純粹是等待經驗值積攢到足夠數量然後突破洞虛境。
    那會，他也不需要分身前往空冥殿為他收集突破洞虛境所需的寶物。
    雖說這之後，分身也派得上用場，煉出來不會是白費力氣。
    但這五六年裏，把時間精力分一部分到煉製分身上，多少有些不值當，這部分時間精力他完全可以用在更重要的事上。
    “假身不行，分身耗時長，無法滿足我現在的需求，我又不願真身上場。”
    “那這空冥境，真就隻能幹看著了。”
    張頑倒也不是一無所獲。
    由從空冥殿中獲取資源這一念頭上，他發散思維，想到了其它獲得萬嬰仙草這樣的靈物的辦法。
    空冥殿他不好前往，可武靈域各地就無需顧慮了！
    “整個武靈域雖然都陷入了戰火，但以我如今的實力，隻要避開那些洞虛強者，整個武靈域簡直是任我橫行！”
    “最妙的是，因聖元門虛神老祖仍在，且一直待在聖元門中坐鎮宗門，其他洞虛強者因忌憚聖元門虛神，大多時候也都留在宗門裏鎮守山門。”
    “隻要我避開這些洞虛勢力和聖元門，便基本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張頑想到那些法相勢力的豐厚積蓄，心動不已。
    他的身家比大部分法相勢力都要雄厚，但各個法相勢力的家底依舊叫張頑心動，而且，傳承稍微悠久一點的法相勢力，都會留有幾樣壓箱底的寶物。
    裏麵指不定就有“萬嬰仙草”這樣的寶貝。
    畢竟，張頑先前獲得的萬嬰仙草就是從一家法相勢力手中搜刮來的。
    多搶幾家，他想要的提升悟性的寶物不就有了嗎？
    一念起，天地寬，張頑已有了決斷，準備前往武靈域各地大肆劫掠一波！
    “不能離開太長時間。”
    “其它法相勢力不會一直安分下去，還有叫我在意的徐蕭子、千屍門，什麽時候掀起滔天風浪都不奇怪。”
    “到時沒有我坐鎮，指不定一個波浪打過來，玉骨門就沒了。”
    張頑稍稍估計，現在的這種局麵，應該還能維持四五年。
    保險起見，他最多離開三年就要回來，以防萬一。
    “三年，也夠了！以武靈域現在的混亂情況，我動起手來大可瘋狂些！”
    過去化名葉勝天時，張頑雖然同樣大肆劫掠，但那會他會主動控製影響，並尋找合適時機，在這方麵花了不少時間。
    現在情況不同以往，他大可不必像過去那樣控製動靜，並為了尋找合適時機而等待。
    “徐蕭子，你就繼續和我的假身鬥智鬥勇吧，我先去發育個幾年，到時再來與你好好玩一玩。”張頑笑道。
    在動身前，張頑將鐵金戈、趙啟馨、張靈淑、李問星、萬芸飛五人喚來。
    賜下修煉資源後，張頑又私下賜予了鐵金戈、張靈淑、趙啟馨三人武意丹。
    其中，鐵金戈已修煉到先天九重巔峰，有了突破真丹境界的資格。
    有了這武意丹，其起碼有五成幾率領悟武道真意，突破至真丹境。
    張靈淑、趙啟馨還差很多，兩人連先天九重都還不是。
    但張頑仍然給予了兩人武意丹。
    此乃以防萬一。
    萬一這兩誰突然有了機緣，修煉到了先天九重巔峰，而他又還沒回來，兩人便可憑借武意丹嚐試突破。
    不過，張頑區別對待。
    給鐵金戈、趙啟馨的都隻是一粒武意丹。
    給張靈淑的，則是三粒武意丹以及其它輔助突破真丹的寶物。
    張靈淑見了，樂嗬嗬地將大哥給的資源都收進了儲物袋，她一點也不忌諱自己被大哥特殊照顧，甚至巴不得這樣的照顧多來點。
    可惜，張頑雖不計代價地培養張靈淑，可要求也嚴格，各種艱辛磨礪不斷，讓張靈淑苦不堪言，暗地裏那是恨得牙癢癢。
    但暗地裏吐完槽，發泄發泄後，她又會主動去尋張頑，主動尋求磨礪。
    她心裏很清楚，以她的資質，不如此，根本就沒法在武道上有所成就。
    同時，張頑也從二妹張靈淑這聽到了一個不錯的消息。
    三弟張岩的第二個孩子張世豐，在前不久突破到了先天。
    總算是在四十多歲成功突破，沒有拖到超過五十歲。
    以這個年齡突破，雖然其天資不行，勤奮程度也比不上張靈淑，但有張頑提供的諸多資源，也有那麽一絲機緣成就真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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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法相境就全無希望了。
    他在勤奮刻苦上，終究差了一絲。
    別看隻是一絲差距，在幾十數百年的累積下，這一絲差距便是天塹！
    當然，若張世豐另有造化，那就另當別論了。
    至於另外兩個侄子侄女，張頑就沒那麽關注了。
    連張世豐他都沒投入太多關注，何況另外兩個。
    不過，有他庇護，另外兩個的日子也過得不錯，除了武道上沒什麽成就外，其它的都不缺，從出生至今，可以說都在享福，已經遠超世間九成九的人了。
    處理好玉骨門這邊的事，張頑又去了一趟真武門，加固了假身，讓他能存在更長時間。
    隨後便離開了這一帶，前往武靈域各地劫掠。
    周邊數百國先後被劫掠數次，雖然不是徹底沒了油水，可剩下的那些想要拿到手，就得將這些法相勢力全部覆滅。
    這會打破這一帶的平衡，進一步加劇戰火。
    到時他可就走不了，隻能一直待在玉骨門坐鎮。
    為了這一帶已經沒有太多油水的法相勢力放棄整個武靈域的法相勢力，這就太傻了。
    張頑施展神隱之灰，易容換貌朝幽寶海遁去。
    他沒有使用葉勝天這個馬甲。
    他接下來是要去搶那些歲月悠久實力強橫的法相勢力，會碰到大量法相五六重以上的強者，葉勝天這個馬甲二十多年前，還真是真丹九重巔峰。
    現在就能堪比法相五六重強者的話，那就太驚人了。
    張頑是隨便捏的身份。
    他也不怕有人好奇後追查。
    整個武靈域也就聖元門和各個洞虛勢力掌握的地盤還算安穩，其它地區早就打成了一鍋粥。
    各種各樣的散修法相偽裝身份四處劫掠。
    身份不明的強者到處都是，根本查不過來。
    張頑前往幽寶海，是此時距離他離開幽寶海已經過去數十載，他想順帶看看現如今的幽寶海變成什麽樣了。
    一路上，張頑按照早就製定好的路線，以沿途的法相勢力為節點，一個個搶過去。
    有些還算棘手，但張頑稍稍發揮實力，就將之擊潰。
    剩下的，基本都被張頑隨手碾壓。
    即便都是法相武者，但法相八重和法相二三重比，還是強太多太多了。
    特別是張頑還不是尋常的法相八重，他深厚的底蘊和大日五行熔爐功這種頂尖功法下，他超出尋常法相八重太多。
    便是法相九重巔峰武者當麵，隻要不是那類同樣修煉頂尖功法，實力逆天的天驕，張頑都有一戰的信心。
    沿途碰到的這些法相勢力，自然不會是張頑的對手。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這些勢力早就被張頑摸清了底細。
    上一次從幽寶海返回玉骨門時，幽府神君在幽寶海講道那次，他都或潛入或強攻過這些法相勢力，對他們的底牌了若指掌。
    實力、情報碾壓，張頑自然所向披靡！
    不過，張頑到沒有多少開心的情緒。
    他雖然搶到了一些不錯的寶物，對他有著用途，但沿途所見，還是叫他沉默。
    真武門周邊數百國因戰亂死傷無數，隕落的凡人以億為單位，保守估計，自戰起到現在，已死了百億以上的凡人。
    而且，隕落的凡人數量還在快速增加。
    但那損傷與武靈域其它地方一比，就相形見絀了！
    真武門那邊的數百國度，因托塔、鬼海、張頑、徐蕭子、千屍門等眾多原因，局麵相當詭異。
    在法相勢力掀起戰火的同時，各個法相勢力之間又保持著克製，沒有掀起法相勢力之間的大戰。
    但武靈域其它地方，就完全不同了。
    戰火早已在法相勢力之間蔓延開來。
    眾多法相勢力之間早已打成一鍋粥。
    特別是武靈域不少洞虛因當初明光神府化形突破一事隕落，不少武靈域的洞虛勢力為了搶奪那些沒了洞虛武者的勢力所占據的利益，掀起了大戰，紛紛下場爭搶，掀起了無邊戰火。
    洞虛勢力之間的激烈摩擦，法相勢力之間的大戰，無論是規模還是損傷，都遠在真武門、風雪門、蠻刀山莊等法相勢力對真丹、先天勢力發起的吞並戰爭之上。
    因此而被波及死去的凡人數量，是百億這個數量級的百倍千倍！
    即便他們並未刻意去屠戮凡人，可他們太強，凡人太弱，交鋒中的小小餘波，就能叫凡人身死。
    特別是這戰火已打了十幾二十年了。
    打到現在，張頑一路奔赴幽寶海，都看不到多少凡人。
    雖說沒有絕跡，可與曾經往返時所見，已是相去甚遠。
    一路上，人煙蕭條，煙火稀疏，反倒是一股腐爛的臭味久久盤桓，無法散去。
    倒是凶怨之氣、血煞之氣沒有多少。
    這些東西，都被各個武道勢力收集，用去煉製成了凶戾法器。
    張頑不算良善之輩，但見到這場麵，也感到淡淡悲涼。
    到後麵，張頑幹脆放出飛舟飛遁，啟動陣法隔絕外界腐爛臭味，隻在要對法相勢力出手時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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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走停停，連番酣戰。
    但張頑實力遠超曾經，因此，不到二十天，他就殺穿了一路的法相勢力，來到了幽寶海。
    曾經匯聚天地各域強者的幽寶海也蕭條了不少。
    匯聚於此的武道強者相比曾經，少了一半多。
    曾經各域虛神勢力在幽寶海附近搭建的武道巨城也都成了廢墟。
    張頑到來時，這些武道巨城還在重建，有些則完全成了無人管的廢墟。
    稍作打聽，那些無人修複的武道巨城背後的虛神勢力都陷入了巨大麻煩。
    不是自家虛神隕落，就是重傷，正處於混亂當中難以脫身，根本沒有多餘力量投放到幽寶海來。
    張頑飛至靈寶城。
    聖元門的強者正在城中各處忙碌，忙著修複靈寶城。
    看著破破爛爛，到處都留有修補痕跡的靈寶城，張頑暗道，還好當初跑得快，不然怕不是跟著靈寶城一起玩完了。
    此時，靈寶城雖還在修複，卻已有不少武者進進出出。
    想了想，張頑重新披上煉器大師“王岩”這個馬甲，將修為降低至真丹五重，進入靈寶城中。
    當初的靈寶城全毀，如今的靈寶城是在廢墟上重新搭建起來的武道巨城。
    與當初的靈寶城在結構上大不相同。
    進入其中的張頑都很難在城裏找到幾分熟悉。
    往來的武者，也沒見到幾個眼熟的。
    直到張頑來到百炎街！
    看到百炎街，張頑還有些錯愕，沒想到新的靈寶城居然也有百炎街。
    進去一問，六法盟居然也還在。
    稍作打聽才知道，六法盟的六位法相當初也在第一時間就離開靈寶城保命，後續又重返靈寶城，全然沒有參與進亂世紛爭的動作。
    六法盟的六位法相，全都安穩存活至今。
    “六個慎重法相？還湊一塊了？真有意思。”
    張頑心中一樂。
    數十年後重臨故地，還能看到點熟悉的人和物，讓張頑多少有些高興。
    同時，張頑心裏也生出一股明悟。
    對壽命悠長的高階武者來說，隻有同樣的高階武者才算對等存在。
    其他武者，便是結交，交情也難以長久存在。
    指不定一次閉關出來，曾經的友人就全部埋進了土裏。
    “閉關前交幾個朋友，出關後就去給他們上墳？嘖嘖嘖，次數多了，誰還會去結交這樣短命的朋友啊。”
    “頂多機緣巧合下，會交上一兩個這樣的忘年交。再多，就不可能了。”
    想著，張頑身上也不免多了一分蕭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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