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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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延年留趙破奴在平虜燧住了三天。
在這三天裏,他教會了李氏煎藥、換藥,又督促張威練習,至少要掌握動作要領。
除此之外,他又將燧卒們集中起來,教他們演練矛法、刀法。
對這些燧卒來說,弓弩是早就受到重視的武藝,練得最勤,刀、矛等近戰武器卻不是重點,練得不多,大多水平也一般。
可是對於經常需要出塞偵察敵情的人來說,很多時候衝突來得突然,根本來不及拉弓搭箭,敵人就到了跟前。這時候,刀或者矛就能起到很大作用。
尤其是矛,一寸長一寸強,麵對習慣於近戰用劍的匈奴人有明顯的優勢。
在守燧的時候,矛也比刀更好用。
趙延年本來想係統的訓練他們,將平虜燧打造成一個堅固的堡壘,現在時間倉促,隻能先教一些基本技法,讓他們自己練習。
如果將來還有機會回來,再教更高深的也不遲。
說來說去,基礎才是根本。
趙延年教導燧卒的時候,張威就坐在門外看著。
他清楚,趙延年這麽做是為了他。在他傷愈之前,要依靠這些燧卒來守燧、執行任務,燧卒們的戰鬥力越強,他這個燧長就能做得越久。
比起普通的燧卒,燧長的稟食終究要多一些。
三天後,趙延年騎上白馬,和趙破奴一起離開了平虜燧。
——
朔方城。
趙延年辦好了文書,出了門,就遇到了蘇武。
趙延年連忙上前見禮。
蘇武很客氣,挽著趙延年的手臂,帶著幾分惋惜地說道:“趙兄,我聽說你來了,就趕緊過來了。本以為是你轉了主意,沒想到你要去長安了。按理說,我應該祝賀你,可是說實話,不能與你共事,還是很遺憾。”
趙延年笑道:“蘇君,你言重了。我隻是去長安探親,遲早要回來的。”
“那就好,那就好。”蘇武也笑了,隨即招招手,讓隨從牽來一匹馬,馬背上馱著兩個大包袱。“這個是給你路上吃的,那一個麻煩你到了長安後,交給我兄長蘇嘉。”
趙延年會意,不禁暗自讚歎蘇武會做人。
蘇氏父子要送什麽東西回長安,何必要他帶,有的是辦法。
這就是借口,讓他去見蘇嘉,以便結交。
“一定不負所托。”
告別了蘇武,趙延年與趙破奴繼續東行。
出了城門,趙破奴才問道:“剛才那位少年是誰?出手如此闊綽,又是贈馬,又是送禮。”
“蘇武,平陵侯蘇建的兒子。”
趙破奴愕然,猛地回頭看著趙延年。“平陵侯蘇建的兒子?你是怎麽認識他的?”
趙延年就將與蘇武相識的過程簡單說了一下。
趙破奴一拍大腿,勒住坐騎。“你既然認識平陵侯的兒子,何必隨我去長安?將來出塞作戰,平陵侯肯定在其中。你跟著平陵侯一樣能建功,這是多好的機會。你聽我的,現在就回去。”
趙延年瞥了他一眼。“你看,你又急了。”
趙破奴瞪圓了眼睛,欲言又止,最後歎了一口氣。“你啊,真是……長了一副少年的身體,卻有一顆老人的心。這麽好的機會,你也不知道珍惜,真是又讓人羨慕,又讓人著急。”
“其實都沒必要。”趙延年補了一句。
趙破奴氣極而笑。“好吧,那是你的事,我不管。至少到目前為止,你的選擇還沒有出過大錯,比我強太多了。不像我,緊趕慢趕,卻是步步出錯。”
趙延年伸手,在趙破奴肩上拍了拍。“你也不用這麽自責,至少代郡的事,和你沒什麽關係。”
趙破奴苦笑。“若我早些知道共友立功心切,我也許就不會去了。”
趙延年沒說話。
他也不知道共友是什麽樣的人,但共友立功心切的跡象卻是早就有的,隻是他們不清楚而已。
說白了,還是見識太少,限製了認知。
相比之下,蘇武的見識就明顯超過他們。
這是出身決定的,不是個人的錯。
他想去長安看看,也是想開開眼界,近距離體驗一下大漢帝國的核心。
當然,以他的身份,蘇氏父子或許就是他能接觸到的上限。
——
在九原城,趙延年、趙破奴追上了桀龍。
桀龍剛剛率部從代郡撤回,正在九原休整,準備返回長安。
看到趙延年,桀龍非常興奮,直接將趙延年帶入大帳,設宴款待。
坐下沒多久,仆朋也來了。
他現在是桀龍麾下的司馬,指揮五百騎兵。這些騎兵中有漢人,也有匈奴人,都是擅長騎射的勇士。
“破奴入帳,也做司馬。你如果肯來,做我的部曲將,如何?”桀龍熱情洋溢。“有你在身邊,我的安全就有了保障,以後睡覺也能安穩了。”
趙延年連忙搖手。“多謝校尉賞識,但我這次去長安隻是看望阿嫂和雷電、小鹿,並不打算久留。”
“為何?”桀龍大惑不解,仆朋也有些意外。
“他在平虜燧過得很開心的。”趙破奴半開玩笑的說道:“而且他和平陵侯的兒子蘇武以兄弟相稱,還怕沒官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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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龍大感失望,同樣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道:“原來如此,那的確是我高攀不起了。”
趙延年忍俊不禁,笑罵道:“你們別聽他亂說,我不想留在長安,並不是因為平陵侯。前一段時間,匈奴人犯塞,我與平虜燧的兩位勇士一起出擊,本想多砍幾顆髡頭回來領賞,沒曾想連累其中一位受了重傷,現在還臥床不起。我想回平虜燧,幫他調理傷勢,等他痊愈。”
趙破奴也將自己的見聞說了一遍,證明趙延年沒有說謊。
桀龍聽完,臉色這才緩解了些。“你這麽重情重義,我也不能攔著你,否則就不是人了。行吧,你將來要回平虜燧,我也不攔著你。不過這段時間,你得履行諾言。我那柄矛可不能白送。”
“放心,這次來,一定好好的操練你。不僅是你,還有我的這兩位兄長,可要做好吃苦頭的準備。”
四人相視大笑,仿佛回到了幾個月前在單於庭。
桀龍隨即又表示,希望趙延年幫他訓練一下親衛的步戰。
他的親衛大多是他從草原上帶來的勇士,都認識趙延年,上次一起擊破勾利湖的陣地後,對趙延年的武藝佩服得五體投地。這些人擅長騎射,但步戰能力卻一般,尤其是與漢軍的精銳相比。
他們大多學過趙安稽的步戰陣法,對此並不陌生,也曾借助陣法擊退右大將的進攻,隻是個人能力並沒有得到明顯提升。
如今,他們也是漢軍的一員,經常比武較技,發現了自己的不足,希望能有所進步。
趙延年答應了。
真正的內家拳法不能教,他們也學不會,但指點一下基本的技術還是可以的。
這是他的強項。
在高闕塞、平虜燧住了那麽遠,他對漢軍的步戰水平有了充分的了解。雖說談不上多高深,卻非常實用,比匈奴人強太多了。
說到底,還是雙方的環境所致,各有所長。
既然成了漢軍的一部分,強化一下步戰能力也是應該的。
更何況他們還肩負著桀龍的個人安全。
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幫忙。
見趙延年答應得爽快,桀龍心情大好,命人設宴,將部曲中的百夫長、十夫長都叫來陪酒。
這些人都認識趙延年,有些人還知道趙延年與他們分別之後的戰績,再次相逢,不用桀龍吩咐,紛紛上來敬酒,表示崇拜之情。
趙延年酒量有限,也不太喜歡喝酒,卻盛情難卻,幾杯下肚,就有點暈乎乎的了。
糊裏糊塗之中,幾個千夫長、百夫長拜倒在他麵前,行了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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