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市井百味·嶺南拾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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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曆三十五年穀雨·廣州府)
    卯時·西關早市
    晨霧裹挾著珠江水汽,將「滄瀾聽濤閣」的竹簾染得濕漉漉的。林承影單膝跪地削菠蘿蜜,陽江十八子刀在果皮上劃出流暢的弧線,汁液混著露水在青石板上洇出深淺不一的墨痕。簷角銅鈴突然叮咚作響,驚起簷下避雨的麻雀。
    "哥!"林望舒抱著朱漆食盒蹦跳而來,盒蓋縫隙裏露出的雙魚酥被晨露打濕了邊角,"昨夜我夢見娘親用新會陳皮做月餅,說餡料裏要拌進整個南海的月光!"話音未落,南宮璿璣的九曲鎖鏈突然從二樓垂落,末端係著的油紙包正落在食盒中央
    "要我說該用滄浪十九式第三式‘星沉四海’。"少年倚著欄杆輕笑,鎖鏈末端的青銅魚首在晨光中泛著幽光。符驚潮的酒葫蘆突然從斜刺裏砸來,林承影不及細想,隨手揮刀削出半道圓弧,卻不想刀鋒與葫蘆相撞,酒液飛濺間竟將街角糖畫阿婆的鳳凰尾羽削去半截。
    "衰仔!"阿婆抄起銅勺敲得叮當響,"這是給文塔開光的吉祥物!"林望舒慌忙摸出三枚天啟通寶,卻在觸到阿婆補丁摞補丁的圍裙時改了主意:"婆婆,不如我用家傳的雙魚酥配方換您的糖畫手藝?"少年眨眼間從袖中抖出個琺琅彩食盒,桂花香氣撲鼻而來。
    辰時·十三行茶樓
    「得雲樓」二樓雅間,林滄溟的滄浪刀鞘輕叩紫檀茶台,驚起滿室茶香。"陳老板,這女兒紅泡的普洱,怎麽帶著暹羅龍涎香的味道?"他拈起片茶葉對著晨光細看,葉緣泛著若有若無的金邊。
    隔壁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林望舒的機關臂卡在雕花窗欞間,正試圖用桂花蜜黏合脫落的雀替。"大哥你看!"少年指著窗欞榫卯,"這結構活像咱們家的雙魚升降梯!"話音未落,符驚潮醉醺醺撞開門,懷裏抱著鎏金痰盂:"老板!給本大俠上雲霧茶配龍鳳酥!"
    南宮璿璣的鎖鏈突然纏住痰盂塞子:"要喝茶先幫我摘銅鈴。"她話音未落,簷角銅鈴無風自動,清脆的鈴聲竟與林承影劍穗上的北鬥流蘇產生奇妙共振。三枚流蘇墜子在晨光中折射出七道虹光,恰好映在茶台的《粵海關圖》上。
    巳時·永慶坊手作
    穿過掛滿「廣繡娘子」木牌的騎樓街,林望舒的機關臂突然停在「嶺南第一巧」門前。獨眼店主正用「潮汐羅盤」調試水轉百戲圖,青銅齒輪在晨光中泛著幽光。"小友要買什麽?"老者眯起眼,"這雙魚鏢機關能射三十步遠......"
    林承影突然奪過羅盤:"我要能削椰子的。"他並指劃過羅盤邊緣,椰子殼應聲而裂,汁水飛濺到符驚潮的酒葫蘆上。"妙哉!"醉漢興奮地舉著葫蘆狂飲,卻不知這葫蘆早已被林望舒調包成混了陽江豆豉的"特釀"。
    南宮璿璣的鎖鏈突然纏住老者胡須:"老人家,這羅盤指針為何總指向城隍廟?"老者笑而不語,從櫃台暗格取出個楠木匣:"四十年前,我師父在虎門炮台見過這羅盤發光,說是能指引鄭和船隊的‘寶船殘骸’......"匣中羊皮地圖上,珠江口暗礁群標記著模糊的星圖符號。
    午時·荔枝灣漁市
    碼頭上,林滄溟的滄浪刀劈開晨霧,驚起爭奪漁獲的疍家少年。"讓讓!這鯉魚要做珠江酥的!"賣酥餅的阿婆揮舞竹耙,餅皮上的波浪紋路竟與林承影的劍氣軌跡如出一轍。
    林望舒的機關臂突然噴出改良火藥,將幾條鹹魚炸得金黃酥脆。"這是用新會陳皮和南乳調製的酥皮炮!"他得意地將魚酥塞進符驚潮嘴裏,醉漢嚼著嚼著突然跳上漁船:"我要吃會遊水的酥魚!"
    南宮璿璣的鎖鏈纏住船槳:"該用滄浪十九式第四式‘浪卷千堆’。"話音未落,林承影劍鋒劃破水麵,激起的浪花將漁船托離水麵三尺。船頭懸掛的鹹魚幹突然開始發光,北鬥流蘇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與江底若隱若現的沉船輪廓形成奇妙呼應。
    未時·陳家祠雅集
    陳家祠庭院裏,符驚潮正用「醉八仙」酒壺澆灌波羅蜜,卻被南宮璿璣的鎖鏈捆成粽子吊在荔枝樹上。"放開我!我要去會波羅仙子!"他掙紮時扯斷枝頭金桔,酸甜汁液滴在林望舒的機關臂上,意外觸發了隱藏的星象投影。
    林承影的劍尖突然指向梁柱《百壽圖》:"二弟你看!這個‘壽’字的水部分明是潮汐紋路!"林望舒的機關臂立刻在地麵投射出星圖,與藻井蓮花紋完美重合。"哥你瘋了?這明明是書法!"
    南宮璿璣的鎖鏈突然纏住兩人手腕:"噤聲!"她屏息凝神,鎖鏈化作銀絲刺入梁柱某處。整座祠堂突然響起編鍾鳴響,金漆剝落處露出暗格,裏麵躺著泛黃的《南海輿圖》,羊皮卷上赫然標記著「星槎殘骸」坐標——正是當年鄭和船隊失蹤的「大福號」!
    申時·夜遊珠江
    「滄瀾號」船頭,林望舒的雙魚升降梯卡在燈籠架上。他啃著桂花糕研究齒輪,突然瞥見江麵浮動的熒光水母群。"哥你看!它們排成北鬥七星了!"林承影的劍穗突然發光,流蘇與水母群產生生物熒光共振,整條珠江突然浮現出古代航海圖虛影。
    符驚潮的酒葫蘆突然炸開,紫色酒液在空中勾畫出詭異圖案。"我好像看到......"他話音未落,被南宮璿璣打斷:"醉鬼!你的機關油該換新會陳皮配方了!"
    林滄溟的滄浪刀突然劈開夜幕:"西南方二十裏,有倭寇赤蛟號!"船槳劃破水麵瞬間,林望舒的機關臂噴出改良火藥,將遠處漁船燈火全部點燃。火光映照江麵,熒光水母突然組成巨大雙魚圖騰,指引滄瀾號向珠江口深處駛去,那裏隱約可見古代沉船的青銅錨鏈在月光下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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