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木甲童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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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折·搖床驚雷五月初五)
    端午晨光初透雕花木格,林望舒蹲在西廂廊下抓耳撓腮。簷角銅鈴被晨風拂動,叮咚聲裏夾雜著西域胡琴的斷弦之音——他費時三月改良的"木甲搖床"正發出詭異震顫。紫檀木架上九連環機關哢嗒作響,本應奏響龜茲《安眠調》的簧片,此刻卻卡在《秦王破陣樂》的羯鼓節奏上狂震不止。
    繈褓中的林清玥被顛得咯咯直笑,頸間九曲鎖胎記泛起珊瑚紅光。忽聞"哢嚓"脆響,床頭鎏金龜茲鈴應聲而碎,銅屑如星雨般灑落在滿地波斯地毯上。
    "二弟快停手!"林承影的雁翎刀破空而至,三尺青鋒將旋轉的齒輪劈作兩段。南宮璿璣腕間銀鏈如靈蛇遊走,在碎木紛飛中眨眼將零件重組為紫藤秋千架:"舒兒這"驚雷搖籃",倒比佛郎機火炮還駭人三分。"
    簷下偷飲雄黃酒的澹台令羽打了個酒嗝,腰間螭吻鏈突然騰空而起,卷住秋千繩索直往簷角躥去。一歲嬰孩竟在搖晃中伸手去抓垂落的北鬥七星狀風鈴,驚得乳母手中的粟特銀壺"當啷"墜地。
    第二折·尿布星圖五月十二)
    燕蘅在葡萄架下抖開新織的火浣布,正欲裁剪嬰兒繈褓,忽覺布麵紋路詭異地流動起來。西域星圖竟轉成《河西育兒經》的篆體,三歲的澹台綾趁機扯過布角裹住木甲狗,火浣布突然浮現出敦煌壁畫般的飛天夜叉。
    "阿綾休得胡鬧!"燕蘅追著滿院瘋跑的火浣布狗,布麵星圖被狗尾掃成亂碼。林滄溟的寒鐵刀鞘驟凝寒霜,將瘋狗截在葡萄架下。冰碴簌簌落入澹台昭的粟特銀奶瓶,小娃娃咂著鹹羊奶,竟露出品鑒羊羔酒般的陶醉神情。
    南宮璿璣指尖銀鏈翻飛,將尿布碎片拚成《張騫通西域圖》。粟特乳娘看得目瞪口呆:"夫人這手藝,該去撒馬爾罕換十匹胡錦!"廊下傳來醉醺醺的吟詩聲,澹台令羽抱著十八壇蒲桃酒踉蹌而過,酒壇上的西域葡萄紋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磷光。
    第三折·沙舟初航五月二十)
    鳴沙山北麓,林望舒正指揮匠戶們給首架木甲沙舟刷桐油。這船仿照鄭和寶船縮小而成,三十六片樟木風帆上繪著二十八宿星圖。林清玥坐在船頭,九曲鎖胎記竟能感應流沙走向,銀鏈輕點便令船帆轉向。
    忽聞"嘩啦啦"一陣響,一歲的澹台昭爬向船舵,螭吻胎紋遇熱顯形。沙舟突然加速衝進康達摩的哈密瓜田,十畝"金皇後"甜瓜被撞得滿地亂滾。
    "我的金皇後!"粟特老農揮舞胡楊木叉追來。林承影的劍氣凝冰成道,沙舟在瓜田間滑出《河西屯墾圖》。澹台令羽拋出螭吻鏈,鏈頭磁石吸走滿車熟瓜。空車被林望舒改裝成西域風格的駱駝車,車輪輻條上暗藏星盤機關。
    第四折·歲未奇譚五月三十)
    月末星垂大漠,滄瀾鏢局懸起九盞青銅鎖燈籠。燭火映著正堂中央的波斯地毯,十二枚龜茲銀幣在月光下泛著幽藍。林清玥麵前擺著渾天儀、波斯銀幣、《天工開物》殘卷;澹台昭跟前放著螭吻鏈、海疆圖、葡萄夜光杯。
    "南宮璿璣輕搖銀鏈,燈籠突然投射出鄭和航海圖的幻影。林清玥抓住銀幣扣入渾天儀,齒輪轉動間竟顯現出一條繞過好望角的新航線。澹台昭抱住夜光杯猛啃,胎紋竟在杯麵刻出《醉拳十八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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