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催婚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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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元年正月初五至初十)
正月初五·卯時·雪夜客來
滄瀾鏢局的燈籠猶如被寒霜凝結,沈家的馬車卻已如疾風般碾碎灞橋殘雪。沈父手捧紫檀藥箱,穩穩地下車,正巧撞見韓鐵頭金牙咬碎凍柿,那模樣好似要將這寒冷的冬日也一並咬碎:“沈先生來得比遼東驛馬還急!”柿核飛濺間,如暗器般粘住《九邊圖說》,在“廣寧衛”三字上暈出個朱砂點,宛如一朵盛開的紅梅。
正廳裏,南宮璿璣正優雅地斟著雲霧茶,茶香嫋嫋,仿佛能飄到九霄雲外:“沈先生嚐嚐這霍山黃芽,上月鏢隊從六安帶回……”話音未落,沈父袖中滑落一卷《女科要略》,書頁間夾著的太醫院催婚牒文,好似一隻不請自來的蝴蝶:“令郎與小女的婚事,該趁著新朝氣象……”
簷下突然傳來磁石盤嗡嗡的鳴聲,林望舒如一位專注的藝術家,吸著鐵屑修補著窗欞,鐵砂在他的手中凝聚成一個捂著耳朵的月老,仿佛在訴說著什麽秘密。沈采薇手中的藥鋤如鼓槌般敲響青磚:“爹!太醫院的文書怎能夾在婦科典籍裏!”
辰時·醫典試婿
校武場上,三十六箱鎏金醫典如嚴陣以待的士兵,列陣整齊。沈父輕撫著萬曆四十年禦賜的《本草綱目》銅活字版,那神情猶如一位將軍撫摸著自己心愛的寶劍:“望舒若能解這磁石篇的活字謎……”
“解謎不如解機關!”林望舒手中的璿璣尺如靈動的舞者,轉動間,活字“磁石味辛寒”突然如被施了魔法般跳起,在空中拚出“今歲良辰”四個大字。沈父手中的銀針如閃電般釘住活字,仿佛要將這不聽話的活字釘在原地:“胡鬧!《考工記》雲……”
韓鐵頭如變戲法般打開書箱,內裏的木甲伶人突然如被喚醒的精靈,高唱著《桃夭》,那歌聲婉轉悠揚,如黃鶯出穀。當唱到“宜其室家”時,伶人的腦袋如被施了魔法般轉向沈父:“老泰山——喝——茶——咯——”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沈父手一抖,潑翻了雄黃酒,酒氣如煙霧般彌漫開來,熏得《沈氏驗方》裏的蠍子標本如喝醉了酒的醉漢,直挺挺地擺出求偶的姿勢。
巳時·茶局過招
花廳裏,沈父悠然地擺弄著武夷岩茶,茶針冷不丁地紮向林滄溟的手背:“總鏢頭,曉得‘鳳凰三點頭’的訣竅不?”林滄溟手起刀落,用刀鞘輕鬆地格擋住,震得茶湯在青瓷盞裏歡快地旋成了太極圖:“老夫就會滄浪十九式!”
“滄浪十九式第七式‘劈波斬浪’,萬曆二十三年可是劈開了倭寇的樓船哦。”沈父銀針輕輕一點,茶霧瞬間散去,水汽凝結成了一幅月港海圖,“采薇六歲就能背《藥性賦》啦,你家小子那時候在搗鼓木頭小帆船吧?”
窗外,磁石盤突然“嗖”的一聲吸走了茶盞,林望舒的聲音像被鐵屑敲過的琴弦一樣,帶著一絲顫音:“沈伯父,這是上個月新改良的磁石茶濾……”鐵網濾出的茶渣,居然拚成了一個戴著紅蓋頭的藥王像。
午時,膳房裏暗潮湧動。
胖嬸揮舞著糖醋鯉魚,風風火火地衝進膳堂:“開席啦開席啦!沈老爺,快嚐嚐這道‘早生貴子羹’!”說時遲那時快,蓮子糊像長了眼睛一樣,直潑向沈采薇的襦裙,卻被磁石盤吸成了一個懷抱嬰孩的觀音像。澹台昭手疾眼快,螭吻鏈一下子勾住了糖觀音:“舒哥兒!新娘子偷吃,得罰酒哦!”
沈父麵不改色,穩穩地夾起一根鹿筋:“《飲膳正要》裏說鹿肉得配茱萸……”話還沒說完,茱萸粉就被林滄溟的刀風卷進了湯碗裏,辣得尉遲星瑤“噌”的一下抽出短刀,削起了冰塊。冰渣四處飛濺,竟在空中凝成了一個大大的“囍”字,不偏不倚,正好嵌在了木甲伶人的眉心。
突然,庫房裏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林望舒改良的機關藥櫃抽屜像長了翅膀一樣飛了出來,《金匱要略》的竹簡和鐵屑在空中飛舞,拚成了一幅經絡圖。沈采薇手一揚,銀針如流星般破空而出:“足三裏穴就在這兒!”
未時·機關明誌
藏書閣內,沈父展開《銅人腧穴圖》:"望舒若能以磁石機關解"天突穴"痹症......"話音未落,林望舒璿璣尺轉動,磁屑凝成診療模型:"上月治楊參將啞疾,正是用磁砭石引藥上行!"
窗外忽砸來半塊茯苓糕,沈采薇紅著臉嗔道:"爹!您連病案都搬出來了......"藥鋤挑起磁石模型,針尖輕點間穴位泛出朱砂色,竟與銅人圖譜分毫不差。
沈父袖中滑落天啟元年太醫院批文,準允磁石入藥的新規。南宮璿璣九曲鎖扣住批文:"上月舒兒治好的楊參將,正是太醫院院判的侄兒。"
申時·巧聘立約
後院爆竹驚飛木甲信鴿,尉遲家剛到的西域妝奩炸開鎏金蓋——火浣布襯裏上,駱駝紋托著和田玉雕的百子千孫鎖。澹台令羽螭吻鏈卷起紅綢:"東海規矩,新婿得解九連環!"
林望舒磁石盤吸起玉鎖,機關齒輪突然自轉,鎖芯彈出張藥方:"當歸三錢,相思子......"沈采薇銀針釘住轉軸:"這是我十二歲寫的安神方!"
戌時·星河為證
燕蘅將蜃樓織鋪滿庭院,三千喜鵲銜著螭吻鏈結銀河。沈父銀針挑起定聘帖:"端午前若舒兒能造出《磁石醫典》......"
"何須端午!"林望舒磁石盤吸起鐵屑,凝成《黃帝內經》開篇,"上元節前必成書!"鐵屑字跡被夜風吹散前,沈采薇藥鋤勾起殘片,在《沈氏驗方》空白頁補上:"磁石通絡篇,林望舒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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