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端陽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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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啟元年四月廿五至五月初一)
    四月二十五·巳時·藥香飄飄
    滄瀾鏢局那扇朱漆大門前,南宮璿璣笑嘻嘻地用手指輕輕一彈九曲鎖,隻聽“哢噠”一聲,青銅機括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樣彈開木匣,露出沈采薇特製的“百草驅瘟囊”。這藥囊可真漂亮,用七色絲絛係著蒼術、白芷,還混著終南山新采的忍冬藤呢!“這絲絛的繞法可有講究,是按照《千金方》裏的經絡圖來的哦,”沈采薇手持銀針,將藥囊穩穩地懸在門楣上,“晨風一吹,藥氣就能順著督脈四處遊走啦。”
    這時候,屋簷下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鈴音,林望舒推著他那輛經過改良的“木甲藥車”閃亮登場。車前雕刻著一隻展翅欲飛的玄鳥,車鬥裏裝滿了藿香、佩蘭等各種藥草。當機關輪從青磚上碾過時,碾槽會自動把草藥分篩成細細的粉末。林清玥像隻快樂的小鳥一樣,追著車尾的藥童嬉笑打鬧,她頭上的茉莉花不小心撞碎了晨露,那稚嫩的聲音把梁上的燕子都嚇得飛了起來:“舒哥哥的車車會吐雲霧哦!”
    午時·巧手藥粽香
    後廚裏熱氣騰騰,仿佛被一層薄薄的雲霧籠罩著。尉遲星瑤站在火浣布鋪成的案板前,手裏的西域短刀像蝴蝶一樣上下翻飛。隻見她把西域的果芯和閩南的桂圓緊緊地裹在一起,再用荷葉紮成一個個小巧玲瓏的“清心粽”。“這裹法的關鍵在於手腕的力氣,”她笑著用刀背輕輕壓了壓林承影的手背,“鳴潮劍的‘回風式’用在這裏剛剛好呢。”劍客的耳朵尖微微泛紅,劍穗像個調皮的孩子一樣纏著粽繩打轉,不一會兒就把鹹肉粽捆成了一個圓圓的蹴鞠球。
    隔壁傳來陣陣藥香,沈采薇正拿著銀針,輕輕地挑著《食療本草》,把茯苓、山藥研磨成粉,然後加入餡料裏。“望舒的木甲碾槽可真厲害,省去了我們搗藥的功夫,”她用沾著糯米的指尖輕輕點了點丈夫的鼻尖,“就是這機關蟾蜍老是偷吃甜餡,真調皮!”林望舒聽了,哈哈大笑,他轉動著璿璣尺,木甲蟾蜍突然從房梁上掉了下來,嘴裏吐出的竟然是一個包著蜜棗的“贖罪粽”。
    申時·九曲懸絡
    正廳高懸的蜃樓紗燈流光溢彩,燕蘅薄紗間暗藏百草紋。南宮璿璣九曲鎖輕勾燈穗,青銅樞機轉動間,紗麵竟顯《黃帝內經》經絡圖。"當年月港疫病橫行,"她指尖撫過燈麵足太陽膀胱經紋路,"便是用此法教流民認穴自灸。"
    澹台令羽螭吻鏈卷來藥香,鏈梢鐵球忽化作銀針模樣,在虛空點出三焦經走向。六歲的澹台昭追著光影亂跑,腰間藥囊散出佩蘭香,驚得木甲喜鵲銜著艾草來啄。林滄溟滄浪刀鞘輕震,刀光映著燈影在牆麵遊成任督二脈,驚起滿堂喝彩。
    四月廿八·辰時·木甲問脈
    校武場晨霧未散,林望舒的"切脈木偶"列陣如兵。機關人手腕內置浮沉脈象模組,沈采薇銀針輕刺太淵穴:"這遲脈當配附子溫陽。"木偶胸腔忽開,彈出盛著炮製附子的青瓷瓶。尉遲星瑤火浣綢裹住躁動的機關人,短刀輕挑天池穴:"星瑤獻醜,這招"大漠孤煙"可鎮肝陽上亢。"
    廊下傳來藥杵清響,南宮璿璣與燕蘅共製"端陽辟邪丸"。九曲鎖壓著石臼邊緣,將雄黃替換為更溫和的朱砂。"璿璣姐這手法,"燕蘅薄紗卷起藥粉,"倒讓我想起東海用砭石調藥的古法。"
    午時·五禽戲趣
    沈采薇帶著孩童演練改良五禽戲,木甲虎鹿熊猿鳥列陣助興。尉遲星瑤火浣綢作羽,西域刀法化入鳥戲,騰挪間綢麵顯鶴唳九天;林承影劍穗係紅綢,鳴潮劍意融於猿式,青鋒過處如白猿獻果。六歲的澹台昭扮作幼虎撲食,螭吻鏈纏住木甲鹿角,驚得藥囊紛飛如雨。
    "采薇這鹿戲步法,"林望舒轉動機關樞鈕,"正合《華佗傳》"引挽腰體"之說。"木甲鹿突屈前蹄,將偷吃茯苓糕的澹台昭掀翻在地,惹得林清玥舉著藥杵追討:"昭哥哥賠我的定驚糕!"
    五月初一·卯時·龍舟競渡
    廣運潭碧波漾金,林望舒改良的木甲龍舟昂首待發。機關舵暗藏《漕河圖誌》水紋,林承影劍指前方:"星瑤,且看鳴潮劍法馭舟!"尉遲星瑤火浣帆迎風鼓蕩,綢麵西域駱駝紋遇水竟化蛟龍,短刀劈浪如斬大漠孤煙。
    藥香漫過觀賽台,沈采薇銀針輕刺"清暑散"香囊,藥氣隨江風拂麵。林望舒的木甲鼓陣應和舟楫,鼓槌落處驚起錦鯉躍水,魚尾拍碎的光影裏藏著《金匱要略》殘章。南宮璿璣九曲鎖勾住飄落的龍鱗狀木屑,笑歎:"這機關鱗片,倒比月港的蚌珠還精巧。"
    申時·闔家問膳
    暮色染紅八仙桌上的藥膳宴。沈采薇捧出"五行養生粽",藿香葉裹著五色藥米:"這青赤黃白黑暗合五髒相生。"林望舒轉動木甲分餐車,機關手按《飲膳正要》配比布菜,玄鳥首輕啄林清玥的碗沿,提醒稚童細嚼慢咽。
    尉遲星瑤火浣布鋪展作西域藥饢圖,短刀分切烤羊時暗合解酲湯方。林承影劍穗輕拂妻子鬢角,鳴潮劍氣引藥香漫室,驚得木甲喜鵲銜著忍冬藤來賀。簷下藥囊輕搖,將最後一絲暮光濾成安神香氣,釀就端陽最溫情的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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