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沈三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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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啟五年六月初六·漳州府杏林春藥館)
    卯時,藥香如嫋嫋輕煙,縈繞在梁間,仿佛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杏林春前院,高懸著雙鯉福燈,宛如兩顆璀璨的明珠,照亮了整個院落。林滄溟負手立於天井之中,晨光映照在滄浪刀鞘的暗紋上,閃爍著神秘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的點點繁星。總鏢頭今日難得未係武巾,隻身著一襲暗紅福字綢衫,更顯儒雅風流。
    沈崇禮手扶藥王杖,將石榴籽輕輕撒入搗藥臼中,口中念念有詞:“朱砂化吉,百草迎祥!”仿佛在舉行一場神聖的儀式。
    澹台綾手捧南洋紅綢,素手輕抖,那綢麵竟如同一幅神奇的畫卷,暗紋藥草圖若隱若現,仿佛在訴說著大自然的奧秘。南宮璿璣笑指綢角,讚道:“綾丫頭這‘百草紋’,真是比漳繡坊的師傅還要細巧啊!”沈萱踮起腳尖,試圖將糖梅塞入綢匣,卻被沈墨偷偷換成了陳皮。那藥香與甜氣交織在一起,如同一股清泉,漫過回廊,讓人陶醉其中。
    辰時,後廂房的珠簾輕輕作響,宛如天籟之音。新娘陳昭容端坐於鏡前,宛如一朵盛開的鮮花,美麗動人。南宮璿璣捧出檀木妝匣,匣麵上鑲嵌著螺鈿雙鯉,栩栩如生,仿佛在遊動一般。“這暗格裝著桂圓紅棗,取‘早立蟾宮’的好意頭。”南宮璿璣輕聲說道。
    澹台昭貓著腰,想要掀開新娘的蓋頭,螭吻鏈剛剛探出半寸,便被林清玥的茜裙揚風卷住。“昭弟!昭容姐姐的蓋頭可不能亂掀!”林清玥嬌嗔地說道。
    沈夫人手持銅熨鬥,仔細地整理著飫霞帔,忽見三歲的林稷爬上了妝台,那銀鈴似的笑聲,如同天籟一般,縈繞在耳邊。尉遲星瑤扶著腰,輕聲笑道:“稷兒莫鬧,待小弟弟出生,教你畫眉!”孕者的指尖輕輕點在螺鈿上,那晨光在雙鯉紋上流轉如波,仿佛在為這美好的時刻增添一份祝福。
    巳時,藥櫃列作九宮陣,宛如一座神秘的迷宮。沈仲銘撫著胡須,麵帶微笑地問道:“妹夫,你可解得此謎?當歸三錢、熟地一兩,需配何物?”廊下的沈叔鈺,絳袍微微顫動,似乎有些緊張。新郎官尚未開口,十六歲的沈硯已捧著陶罐,如一隻敏捷的獵豹,躍然而出:“配咱杏林春的荔枝蜜三兩,恰似姻緣甜百年!”
    滿院的哄笑聲,驚飛了簷下的木甲喜鵲。林望舒急忙轉動四象鎖,控製著鳥兒。韓鐵頭那蒲扇般的大手,拍得銅鑼震天響,仿佛要將這喜悅傳遞給整個世界。“妙哉!硯小子這蜜罐,倒比老子的陌刀還利索!”安東掌櫃派遣小廝抬來鑲銀果盤,呂宋芒果與漳州蘆柑堆積成一個大大的“囍”字,那甜香如同一股春風,漫過藥櫃青檀,讓人感受到無盡的幸福。
    午時日光鍍金,沈崇禮藥王杖三叩青磚。林滄溟執雁翎為讚,南宮璿璣捧合巹盞——螺鈿杯嵌木甲蛙爪間,機關巧扣竟成天然杯托。沈叔鈺俯身行禮,金鯉佩穗纏住新娘繡履羅帶。
    "金玉連環扣,紅線係百年!"澹台令羽朗聲賀道,手中螭吻鏈忽卷飛飄落的桂花瓣,落英恰綴新人肩頭。三歲林稷騎在韓鐵頭頸上撒棗,木甲蛙鐵爪淩空截果,紅棗精準投入吉簍。安東尼奧舉琉璃杯高呼:"聖母見證,這南洋椰酒賀新人!"
    未時十八桌沿天井排開,石斛乳鴿與蚵仔煎同香。胖嬸鐵勺敲打偷佛跳牆的澹台昭:"渾小子!這鮑魚要給新娘子壓妝奩!"沈墨偷飲荔枝酒,醉抱木甲蛙叫"蛙兄",反被沈萱塞醒酒梅。
    林承影劍穗暗收,隻以竹箸輕點鱸魚膾:"星瑤嚐嚐這"鴛鴦魚",比西域炙羊肉鮮嫩。"孕者緋色襻膊映著石斛花,指尖忽被林稷銀鈴纏住:"弟弟在嬸嬸肚裏搖鈴鐺!"滿桌莞爾,洪硯書算盤珠與方岱岩銅盞輕碰,奏出《采茶謠》小調。
    戌時木甲喜鵲銜燭棲梁,沈叔鈺輕解九曲鎖。陳昭容團扇半掩:"夫君可知這鎖芯嵌著藥謎?"窗外突傳窸窣,澹台昭倒掛簷角欲鬧,反被燕蘅蜈蚣絹裹成繭。南宮璿璣笑轉機關軸,木甲蛙突吐茉莉香霧,花雨裏沈崇禮藥王杖叩地三響:"吉時到,掩燭——"
    月華漫過杏林春匾額,林滄溟與南宮璿璣並肩立於回廊。總鏢頭輕撫老妻鬢角:"當年月港成親,你機關鵲撞翻合巹杯..."婦人笑指天井木甲:"如今這鐵蛙倒比喜鵲懂事。"簷下雙鯉燈晃影,恰映新房門楣上澹台綾手繡的百草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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