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九味羌活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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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櫃裏彌漫著濃鬱的藥香,九味藥材各自躺在自己的格子裏,等待著被召喚的時刻。
    羌活舒展了一下自己粗壯的根莖,他是這裏最年長的藥材,深褐色的表皮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他能感覺到,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
    "啊——"一聲慵懶的哈欠從旁邊的格子裏傳來,防風伸了個懶腰,他細長的身軀在晨光中泛著淡淡的黃色,"又是一個無聊的早晨。"
    "你能不能安靜點?"白芷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她潔白的身軀散發著獨特的香氣,"一大早就吵吵鬧鬧的。"
    防風冷笑一聲:"怎麽?就許你整天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別忘了,我們可是相克的。"
    白芷聞言,立刻坐直了身子:"你這話什麽意思?"
    "《本草綱目》有雲:"防風,惡白芷。""防風得意地晃了晃身子,"我們可是天生的對頭。"
    羌活輕輕歎了口氣,他知道這對冤家又要開始了。果然,白芷不甘示弱地回擊:"《神農本草經》記載,白芷"主女人漏下赤白,血閉陰腫",你防風有什麽資格跟我相提並論?"
    "夠了!"羌活低沉的聲音在藥櫃中回蕩,"我們都是治病救人的藥材,何必互相貶低?"
    這時,川芎悄悄探出頭來。他紫紅色的身軀散發著獨特的芳香,細長的根須輕輕擺動:"羌活大哥說得對,我們應該團結才是。"
    "哼,你倒是會做好人。"細辛從角落裏發出尖銳的聲音,"誰不知道你川芎和我功效相近?《本草求真》說我們都能"上行頭目,下行血海",你這是怕我搶了你的風頭吧?"
    川芎被說得一時語塞,細辛確實說中了他的心事。作為活血行氣的要藥,他一直擔心被細辛取代。
    "都別吵了。"蒼術厚重的聲音響起,他沉穩的氣質總能讓人感到安心,"我聞到了風寒的味道,恐怕很快我們就要上陣了。"
    話音未落,藥櫃外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九味藥材頓時安靜下來,他們知道,這是外邪入侵的信號。
    羌活感受到空氣中的濕氣越來越重,他沉聲道:"是風寒濕邪,看來這次需要我們全體出動了。"
    "我才不要和某些人一起。"防風嘟囔著。
    白芷立刻回敬:"你以為我想和你一起嗎?"
    就在這時,藥櫃的門被打開了。一隻蒼老的手伸了進來,依次取出了羌活、防風、白芷、細辛、川芎、蒼術、黃芩、生地、甘草。
    九味藥材被放入同一個藥壺中,隨著水溫的升高,他們開始釋放各自的藥性。
    羌活率先發話:"各位,現在不是鬧矛盾的時候。風寒濕邪已經侵入人體,我們必須齊心協力才能將其驅除。"
    防風不情願地說:"可是我和白芷......"
    "《黃帝內經》有雲:"正氣存內,邪不可幹"。"羌活打斷道,"我們九味藥各有其用,隻有相互配合,才能發揮最大功效。我羌活辛溫發散,能祛風散寒除濕,可為君藥;防風、白芷雖相克,但正因如此,才能相互製約,共同祛風散寒,為臣藥;細辛、川芎活血行氣,蒼術燥濕健脾,黃芩清熱燥濕,生地滋陰清熱,甘草調和諸藥,皆為佐使。"
    眾藥聞言,紛紛陷入沉思。他們雖然平時互相看不順眼,但此刻都明白羌活說得有理。
    白芷率先表態:"好,為了治病救人,我願意暫時放下成見。"
    防風有些意外地看著白芷,隨即也點了點頭:"我也同意。"
    細辛和川芎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和解的意味。
    隨著水溫的升高,九味藥材開始釋放各自的精華。羌活溫熱的藥性率先擴散開來,驅散體內的寒氣;防風和白芷雖然藥性相克,但正如羌活所說,這種相克反而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細辛和川芎的藥性相互交融,活血行氣;蒼術的燥濕之性得到黃芩的製約,不會太過傷陰;生地滋陰清熱,防止藥性過燥;甘草則調和諸藥,使藥性更加平和。
    在九味藥材的共同努力下,患者體內的風寒濕邪被逐漸驅除。咳嗽聲漸漸平息,原本沉重的呼吸也變得順暢起來。
    當藥效完全發揮後,九味藥材都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防風感慨道:"沒想到我們配合起來,效果這麽好。"
    白芷微微一笑:"是啊,看來相克也不一定是壞事。"
    細辛和川芎相視一笑,曾經的芥蒂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羌活欣慰地看著大家:"這就是中醫配伍的智慧。我們九味藥各有所長,相互配合,相互製約,才能發揮最大的功效。"
    蒼術點頭附和:"《傷寒論》中說:"藥有個性之特長,方有合群之妙用",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黃芩補充道:"《金匱要略》也提到:"藥有君臣佐使,以相宣攝",我們今天的配合,正是體現了這一點。"
    生地溫柔地說:"我們雖然性格各異,但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治病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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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草最後總結道:"所以,我們不應該再互相排斥了。相反,我們應該珍惜這種獨特的配伍關係。"
    九味藥材相視而笑,這一刻,他們真正理解了"君臣佐使"的含義。從此以後,他們成為了最默契的搭檔,共同組成了著名的九味羌活湯,為無數患者驅散風寒濕邪,恢複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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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味羌活湯 張元素方,錄自《此事難知》
    【組成】羌活9g) 防風9g) 蒼術9g) 細辛3g) 川芎6g) 香白芷6g) 生地黃6g) 黃芩6g) 甘草6g)原著本方無用量)
    【用法】上?咀,水煎服。若急汗,熱服,以羹粥投之;若緩汗,溫服,而不用湯投之現代用法:水煎溫服)。
    【功用】發汗祛濕,兼清裏熱。
    【主治】外感風寒濕邪,內有蘊熱證。惡寒發熱,無汗,頭痛項強,肢體酸楚疼痛,口苦微渴,舌苔白或微黃,脈浮。
    【證治機理】證係外感風寒濕邪,兼內有蘊熱所致。風寒濕邪侵犯肌表,鬱遏衛陽,閉塞腠理,阻滯經絡,氣血運行不暢,故惡寒發熱、無汗、頭痛項強、肢體酸楚疼痛;裏有蘊熱,故口苦微渴;苔白或微黃,脈浮,是表證兼裏熱之佐證。治宜發散風寒濕邪為主,清泄裏熱為輔。
    【方解】羌活辛苦溫,入太陽經,解表寒,祛風濕,利關節,止痹痛,為治療風寒濕邪在表之要藥,為君藥。防風辛甘性溫,功善祛風,並能勝濕止痛;蒼術辛苦而溫,入太陰經,功善燥濕,並能祛風散寒,兩藥相合,協助羌活祛風散寒、除濕止痛,是為臣藥。細辛、白芷、川芎祛風散寒,宣痹止痛,其中細辛善止少陰頭痛,白芷善解陽明頭痛,川芎長於止少陽、厥陰頭痛;生地、黃芩清泄裏熱,並防諸辛溫燥烈之品助熱傷津,俱為佐藥。甘草調和諸藥為使。本方為主治外感風寒濕邪而兼有裏熱證之常用方。
    【配伍特點】主以辛溫,少佐寒涼,六經分治。
    【方歌】九味羌活用防風,細辛蒼芷與川芎,黃芩生地同甘草,三陽解表益薑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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