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大柴胡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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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胡立在案前,竹簡上墨跡未幹。窗外梧桐葉打著旋兒落在硯台邊,他伸手拂去葉片,指節因常年執筆已磨出薄繭。案頭藥香氤氳,黃芩正用銀匙撥弄砂鍋裏的藥湯,琥珀色衣袂被爐火映得透亮。
"少陽樞機不利,本當和解表裏。"柴胡提筆在竹簡補上一行小注,狼毫在"往來寒熱"四字上頓了頓,"但此番邪氣已入陽明,若隻著眼少陽......"
黃芩忽然將藥匙往案上一拍,震得柴胡手邊的《傷寒雜病論》都跳了跳:"你又要加重芍藥劑量?陽明腑實當用大黃,這般柔肝緩急豈非隔靴搔癢?"
砂鍋中的柴胡須隨沸騰藥湯起伏,猶如戰場旌旗獵獵。柴胡凝視著商人午間嘔在銅盆裏的黃綠苦水,那水麵上漂浮的未化藥渣,恰似戰局中潰散的兵卒。三日前初診時,商人脅痛如錐,脈象弦中帶緊,舌邊紅點如星,本是典型少陽證。可今日複診,其腹脹如鼓,叩之悶響,已是邪傳陽明之兆。
"你且看這。"柴胡展開商人脈枕,素絹上留著晨間診脈的汗漬,"左關弦象未解,右關卻現滑實之態。"他指尖劃過絹布褶皺,仿佛勾勒著三焦經絡圖,"此時若用大黃直攻陽明,少陽未解之邪必趁虛內陷。"
黃芩冷笑一聲,自藥匣拈起片大黃:"那按你之意,便任其燥屎內結?"黑衣廣袖翻飛間,幾枚枳實從匣中滾落。棱角分明的藥材撞在青石地上,發出金石之音,驚得窗外竹影亂顫。
爭執正酣時,半夏捧著銅鑒疾步而入。鏡中映著商人此刻的舌象:原本薄白的苔膜已化作黃膩厚苔,舌根處堆積如腐土,舌邊暗紅血絡如蛛網蔓延。"半時辰前,患者突發目赤。"她將銅鑒置於案上,鏡麵水紋蕩漾間,隱約可見商人眼白布滿血絲。
柴胡與黃芩同時伸手觸向銅鑒,指尖在鏡麵將碰未碰。靛青與琥珀的衣袖交疊處,倒映出窗外商人正按著右腹幹嘔的模樣。兩人對視間,藥爐突然"噗"地爆響,黃芩先前投入的枳實在湯藥中裂開,辛烈之氣衝散滿室柴胡清香。
"氣機壅塞至此..."柴胡猛地起身,案上竹簡嘩啦散落。他抓起商人晨間換下的中衣,襟前汗漬暈染成地圖般的黃褐紋路,"汗出而熱不解,此非純表證!"
黃芩拂袖掃開散落的竹簡,露出底下壓著的《金匱要略》。泛黃書頁正翻在"按之心下滿痛者,此為實也,當下之"的段落,朱砂批注猶帶墨香。他拾起滾落腳邊的枳實,棱角在掌心印出紅痕:"既見心下急、鬱鬱微煩,便是大柴胡湯證!"
爭執聲驚動廊下配藥的芍藥。她抱著弦月琴倚門而立,素手撥過商人的期門穴:"二位且聽——"琴弦震顫間,商人脅下傳出沉悶回響,似空穀回音。
"如囊裹水..."柴胡神色驟變,抓起案上銀針挑破商人中指商陽穴。黑血湧出,在宣紙上洇出蛛網狀紋路。黃芩見狀疾書藥方,卻在"大黃"二字上懸筆難落——窗外忽然雷聲大作,商人腹中腸鳴如擂鼓,震得案頭藥碗嗡嗡作響。
暴雨傾盆而至,半夏冒雨取回晾曬的生薑。她抖落蓑衣上的水珠,將新切薑片投入沸騰的藥鍋:"氣逆至此,當用生薑辛散。"話音未落,商人突然俯身嘔出酸苦綠水,其中竟夾雜著未消化的梔子殘瓣。
柴胡執針的手微微發顫。雨幕中,商人指甲根部泛起青紫,正是《靈樞》所述"爪甲青黑者,厥逆"之象。他轉身望向藥櫃最上層的大黃,那漆黑如墨的藥材在閃電中泛著冷光,似在嘲笑他的優柔寡斷。
"取酒製大黃三錢。"黃芩突然摔碎手中藥盞,瓷片紮進掌心也渾然不覺,"配枳實四錢破氣導滯。"鮮血順著案幾紋路蜿蜒,在"陽明腑實"四字上匯成溪流。
暴雨聲裏,芍藥的琴音陡然轉急。商人腹中雷鳴與雨聲共鳴,震得藥房梁柱簌簌落灰。柴胡望著竹簡上未幹的"和解少陽"四字被雨水暈染,終於提筆在"柴胡八錢"旁添上"大黃三錢"。
藥爐爆出火星時,大黃正將枳實按在青石地上。黑衣下肌肉虯結,掌心按著對方咽喉處突起的棱角:"三日不更衣,腹硬如鐵,你還在磨蹭什麽行氣導滯?"
"莽夫!"枳實屈膝頂開壓製,棱角分明的下頜濺上藥汁,"不除氣滯,攻下必結!"他抓起案上脈枕擲去,素絹展開如旗,露出商人晨間新繪的舌象圖——黃苔已蔓延至舌中,裂紋如龜背。
爭執聲驚動簷下配藥的芍藥。她掀簾而入時,弦月琴不慎勾翻藥櫃,青黛色藥粉潑灑如瀑。粉塵彌漫中,商人突然在竹榻上蜷成蝦米,十指深深掐入腹脹如鼓的腹部,喉間發出困獸般的低吼。
"讓開!"大黃踹翻擋路的藥碾,玄鐵秤砣滾落砸出深坑。他扯開商人衣襟,古銅色皮膚下可見腸型蠕動如蛇,掌心按向臍旁天樞穴,觸手竟如炙鐵。枳實趁機抓起三枚金針刺入商人足三裏,針尾顫動如蜂鳴。
芍藥突然按住商人左腕:"且看脈象!"素指下的脈管原本滑實有力的搏動,此刻卻現澀意,似有沙礫阻滯。窗隙透進的陽光照在商人指甲上,昨日青紫已轉為暗紅,甲床血絡如蛛網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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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滯血瘀..."大黃瞳孔驟縮,猛地扯開商人褲腳。小腿內側血海穴處,不知何時浮現青紫斑塊,按之如觸敗絮。他轉身揪住枳實衣領,藥香與血腥氣糾纏:"你早看出血分瘀阻,為何不言?"
轟隆雷聲打斷質問。半夏冒雨衝入,蓑衣滴水在青磚上匯成溪流。她展開懷中油布包裹的嘔吐物,黃綠汁液中赫然混著血絲:"半刻前嘔血三合,色如醬渣。"
滿室死寂中,黃芩掀簾而入。他手中銅鑒映著商人新攝的舌象:原本黃膩苔膜剝落處,露出絳紅舌體,舌下絡脈青紫怒張如蚯蚓盤結。"熱入血分。"他指尖劃過銅鑒邊緣,在"大黃"二字上留下血痕,"當用酒軍配伍桃仁......"
"不可!"芍藥突然撥動琴弦,商曲穴震顫引發商人劇烈咳嗽。她抓起案上未幹的脈案,指著"尺膚灼手"的記錄:"夜半子時潮熱,此乃陰傷之兆!"素袖翻卷間帶倒藥罐,生地黃的甘苦氣息漫溢。
大黃一拳砸在藥櫃上,震得枳殼簌簌而落。他抓起酒製大黃又重重放下,黑褐色藥材在掌心留下灼痕:"下則傷陰,不下則閉厥......"話音未落,商人突然暴起,赤目圓睜如血,十指在胸腹抓出血痕。
枳實趁機將三棱針紮入商人十宣穴。黑血噴射如箭,在宣紙上畫出猙獰梅枝。他扭頭嘶吼:"取牡丹皮三錢!配赤芍清血分鬱熱!"暴雨穿窗而入,衝散地上血珠,卻衝不淡滿室鐵鏽腥氣。
庖廚彌漫著生薑的辛烈,白霧在橫梁間結成蛛網。半夏揭開藥罐時,蒸汽撲上她眉心的朱砂痣,將那張素淨的臉蒸得通紅。罐中湯藥正翻湧著奇異的漩渦——左旋的薑汁泛著琥珀光,右旋的半夏凝露如墨玉,在陰陽魚交匯處碰撞出細密泡沫。
"這旋紋..."半夏用銀匙攪動藥汁,黛眉微蹙。本該交融的辛開苦降之氣,此刻竟如兩軍對壘般涇渭分明。窗外忽起喧嘩,商人又被兩仆攙扶著嘔出黑紅血塊,落在地上滋滋作響,竟將青磚蝕出淺坑。
生薑奪門而入,裙裾沾著嘔吐物的酸腐氣。她抓起灶台新煨的紫蘇飲灌入商人口中,指尖按著內關穴急旋:"快取伏龍肝!"話音未落,商人喉間突然發出拉風箱般的異響,十指死死摳住頸側人迎穴,青紫脈絡如毒藤暴起。
芍藥抱著弦月琴衝進庖廚時,正撞見這凶險場麵。她反手撥動角音,商人的足三裏穴應聲震顫,嘔勢稍緩。"你們看看這個!"她掀開商人褲腳,昨日放血的十宣穴竟滲出黃稠膿液,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虹彩。
藥櫃轟然洞開,黃芩挾著《千金方》疾步而來。書頁定格在"嘔家有癰膿,不可治嘔"的段落,朱批猶帶墨香。他蘸取商人膿血嗅聞,突然將書卷摔向灶台:"陽明濕熱釀毒,當用薏苡附子敗醬散!"
"不可!"半夏突然將藥罐重重頓在灶台。陰陽魚紋的藥汁濺出,在陶罐表麵凝成卦象:"你們細看嘔物。"她銀簪挑開血塊,其中裹著未化的枳實碎屑,"氣逆衝犯藥毒,此刻攻補皆凶。"
滿室死寂中,柴胡的靛青衣袖拂過門檻。他手中端著商人晨起的小便,陶盞中液體渾濁如泥漿,表麵浮著油星:"濕熱下注膀胱,氣化失司。"盞底沉澱的砂礫狀物質,在陽光下折射出赭石般的光澤。
大黃突然踹翻矮凳,黑衣下肌肉虯結:"這也不行那也不可,難道等死?"他抓起酒製大黃就要往藥罐裏投,卻被白芍用素絹纏住手腕。大棗端著新蒸的懷山藥糕進來,赭色襦裙掃過滿地狼藉:"諸位且看患者唇紋。"
商人幹裂的唇瓣上,細密裂紋組成坤卦紋樣。白芍蘸取甘露水潤濕,裂紋竟滲出淡紅血珠,遇風即凝成朱砂似的顆粒。"胃陰已傷。"她弦月琴輕觸商人廉泉穴,琴箱傳出空甕般的回響,"當用甘酸化陰法。"
五更梆子穿透濃霧時,枳實還在研磨赤芍。石臼裏紫紅藥汁沿著溝紋流淌,在青磚上匯成河圖洛書的紋樣。他忽然停杵——晨霧中傳來商人夢囈,斷續的"心下...如啖蒜齏",恰是《金匱要略》所述瘀熱在裏之症。
芍藥破霧而來,懷中弦月琴沾滿露水。她將商人夜半所繪的舌象圖鋪在案上,原本絳紅的舌體竟浮現青斑,如雪地落梅:"血分瘀毒外現,當用蟲類搜剔。"
"不可妄動!"大棗端著藥膳撞開門扉,黨參香氣衝散滿室血腥,"昨夜雞鳴時分,患者冷汗浸透三重褥。"她掀開商人中衣,膻中穴處汗漬結成鹽霜,在晨光中閃爍如星圖。
爭執間,柴胡掀簾而入。他手中銅尺正量著商人足脛,尺膚上粟起如蟾背:"陽明經熱雖退,太陰濕氣反盛。"尺端懸著的絲線突然斷裂,正落在昨日嘔血蝕出的淺坑裏,線頭沾著褐黃黏液。
黃芩握著折斷的朱筆立在廊下,麵前《醫林改錯》被風翻到"血府逐瘀湯"篇。他腳下青磚裂痕中,一株蒲公英正從昨夜藥渣堆裏掙出,黃花沾著露水,恰似方中連翹。"取三棱、莪術各..."朱筆忽被半夏奪去,筆尖朱砂甩在商人新換的脈枕上,將"細澀"二字染得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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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看氣街!"半夏突然扯開商人腰帶。腹股溝衝脈處,青紫紋路如蛛網密布,觸之如撫樹根。她銀針輕點氣衝穴,黑血湧出竟帶絮狀物:"濕毒挾瘀,阻塞奇經。"
滿室藥香陡然凝滯。大黃自梁上翻下,黑衣沾滿晨露:"攻下法不可廢!"他抓起酒製大黃欲投藥罐,卻被白芍用素絹纏住手腕。商人突然抽搐,十指在胸腹抓出血痕,指甲縫裏滿是皮屑與血痂。
"住手!"柴胡暴喝,靛青深衣卷起案上《傷寒論》。書頁無風自動,停在"腹滿不減,減不足言"的條文處。他蘸取商人冷汗在青磚書寫:柴胡四錢、赤芍五錢、枳殼三錢...筆鋒忽轉遲疑,在"大黃"二字上懸而不決。
芍藥忽然撥動商音,商人巨闕穴應聲震顫。她將弦月琴按在患者膻中,琴箱傳出空甕回響:"胃氣已虛,再下必脫。"琴弦映著晨光,照出商人鼻柱浮現的青色,恰如《靈樞》所言"鼻柱青,胃中寒"。
暮色染紅藥櫃時,柴胡正在重擬方劑。狼毫掃過"去滓再煎"四字,筆尖忽然被斜陽照得通透——商人蜷在竹榻上的剪影,正與《外台秘要》中"熱入血室"的插圖重疊。他蘸墨的手忽頓,因見商人耳後發際處,三枚粟粒大的瘀斑正泛著幽藍。
"取犀角磨汁!"黃芩踹門而入,手中銅鑒映著詭異舌象:原本青紫的瘀斑竟化成朱紅,如雪地綻梅。他將鑒麵翻轉,背麵《備急千金要方》的"清熱解毒篇"被血指印染透,"當合犀角地黃湯......"
"且慢!"大棗捧著商人子時的夜尿進來,陶罐中液體泛著詭異的熒光。她將罐口傾斜,尿液表麵浮著層虹彩油膜:"此非血熱,乃濕毒煉液成膏。"罐底沉澱的砂礫在暮色中折射寒光,竟與三日前嘔血蝕出的坑洞同形。
爭執聲驚動廊下煎藥的芍藥。她抱著弦月琴疾步而入,琴弦掃過患者八髎穴,帶起一陣腐肉氣息:"諸位細聽!"指尖撥動變徵之音,商人神闕穴突突跳動,臍周浮現八卦紋路——坎位凹陷如淵,離位浮突似峰。
半夏突然掀開商人後襟,腰骶部褥瘡已潰爛如蓮房,每個孔洞都滲著膠稠膿血。"三焦氣絕之兆。"她銀簪挑破最大膿包,腥臭液體噴濺在《溫病條辨》上,將"戰汗"二字蝕成空洞,"當用參附回陽!"
"遲矣。"柴胡忽然折斷手中犀角,斷麵年輪紋中滲出清淚般的汁液,"你們看這。"他執起商人右掌,大小魚際處肌消骨露,掌紋斷裂成星鬥散落之象,"《靈樞》有雲:掌中熱者腑中熱,今反寒如冰,此真氣渙散。"
藥房忽陷死寂。大黃攥著酒製大黃僵立牆角,黑衣下肌肉虯結卻止不住戰栗。他懷中《本經逢原》滑落,正翻在"大黃"篇:"...若病久津枯,非攻下所宜..."
"未必。"白芍破霧而入,素手展開晨間所采的帶露桑葉。葉脈間晨露未曦,正映著商人瞳仁殘存的神采:"取鱉甲醋炙、地龍酒浸,佐以童便為引。"她將桑葉覆在商人關元穴,露珠竟沿任脈滾落,在神闕處匯成水鏡。
五更梆子驟響,驚起梁間棲鴉。眾藥齊力煎成新方:犀角三分烊化入湯,鱉甲先煎取汁,佐以地龍通絡,童便反佐。湯成時紫氣氤氳,藥香凝成鳳形盤桓梁間。
商人服藥後突發戰汗,浸透七重葛布。汗出如油,在竹席上繪出河洛圖形。至天明時分,褥瘡膿血忽轉清稀,臍周八卦紋漸隱。芍藥把脈時驚覺,左關弦象已化柔和,唯右尺仍虛浮如羽。
"轉方!"柴胡揮毫如劍:去大黃、枳實,入太子參三錢,麥冬五錢,五味子七粒。筆鋒掃過"大棗十二枚劈",在竹簡刻下深痕,"取金匱腎氣丸化裁......"
經三月調治,商人舌現薄白苔,脈得緩而有力。臨別那日,他將破裂的銅鑒贈予眾藥,鏡麵裂痕恰將人影分為陰陽兩儀。芍藥撥動角音送客時,簷下驚起一隻丹頂鶴,翅尖朱砂色與方中犀角同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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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柴胡湯《金匱要略》
【組成】柴胡半斤 黃芩三兩 芍藥三兩 半夏洗,半升 枳實炙,四枚 大黃二兩 大棗擘,十二枚 生薑切,五兩
【用法】上八味,以水一鬥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溫服一升,日三服現代用法:水煎服)。
【功用】和解少陽,內瀉熱結。
【主治】少陽陽明合病。往來寒熱,胸脅苦滿,嘔不止,鬱鬱微煩,心下痞鞭,或心下急痛,大便不解或協熱下利,舌苔黃,脈弦數有力。
【證治機理】少陽與陽明合病,乃因少陽之邪內傳陽明,化熱成實而致。少陽病未解,故見往來寒熱、胸脅苦滿;邪人陽明,化熱成實,氣機被阻,腑氣不通,故見心下痞鞭,或心下急痛,大便不解,苔黃脈數等;裏熱較甚,心煩加重而表現為鬱鬱微煩;膽熱犯胃,加之陽明熱結,胃氣上逆更甚,故由“喜嘔”而為“嘔不止”。若陽明積熱下迫,大腸傳導失司,又可見協熱下利。此少陽與陽明合病,傷寒少陽法當和解,禁用下法,否則會傷及氣血或引邪人裏,但兼陽明腑實則又當下。治當和解少陽為主,輔以內瀉陽明熱結。
【方解】本方以和解少陽的小柴胡湯與輕下陽明熱結的小承氣湯合方加減而成。方中重用柴胡為君,疏解少陽之邪;臣以黃芩清泄少陽鬱熱,二藥合用,和解清熱,以解少陽之邪。輕用大黃、枳實瀉熱通腑,行氣破結,以內瀉陽明熱結,亦為臣藥。芍藥緩急止痛,與大黃相配可治腹中實痛,合枳實能調和氣血,以除心下滿痛;半夏和胃降逆,辛開散結,配伍大量生薑,既增止嘔之功,又解半夏之毒。此三味共為佐藥。大棗和中益氣,與生薑相配,調脾胃和營衛,並調和諸藥,為佐使藥。諸藥合用,既不悖少陽禁下之原則,又可和解少陽、內瀉熱結,使少陽與陽明之邪得以分解。本方為治療少陽陽明合病之代表方。
【配伍特點】和下並用,但主以和解少陽,輔以內瀉熱結,佐以緩急降逆。
【方歌】大柴胡湯用大黃,枳實芩夏白芍將,煎加薑棗兼表裏,妙法內攻並外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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