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真相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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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苔在蕭羽指腹碾碎成墨綠色的汁液。
    七星釘表麵的銅鏽簌簌剝落,露出暗紅如血的金屬本體,二十年前釘入肩胛的劇痛突然在骨髓裏複蘇。
    "這釘子本該封著趙師叔的獨門禁製。"李瑤撿起牆磚在掌心翻轉,磚縫裏滲出的血珠竟自動避開她虎口的朱砂痣,"能在七星釘上留牙印的,隻有當年被釘之人..."
    林雪的斷劍突然發出蜂鳴。
    劍身映出的月光扭曲成漩渦,廢墟四周的黑霧裏接連亮起猩紅獸瞳。
    陳舊的磚牆開始滲出黏稠血漿,那些血珠在半空凝結成與地契相同的暗金符號。
    "子時三刻。"蕭羽突然抓住李瑤手腕,陰陽眼泛起琉璃色光暈,"血月褪白時,這些符號在模仿天樞星位移的軌跡——陳老留下的不是密碼,是星盤。"
    濃霧中傳來瓦片爆裂聲。
    七枚染血的銅錢從李瑤袖中飛出,在血泊裏拚出殘缺的北鬥陣圖。
    當蕭羽將七星釘按進天權位凹陷時,整片廢墟突然像被掀開的地宮穹頂,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青銅台階。
    "是血月祭壇的逆行甬道。"林雪用斷劍挑起塊蠕動的苔蘚,劍鋒瞬間結出冰晶,"上次我們是從東側破陣,這次入口直接開在祭壇主殿下方。"
    腐臭味突然濃烈十倍。
    甬道深處傳來鐵鏈拖拽聲,蕭羽後背的蓮花烙印騰起青焰。
    陰陽眼強製開啟的瞬間,他看到二十年前的幻影與現實重疊——纏枝蓮紋旗袍的女人正提著染血燈籠,與他們朝著相同方向前進。
    "等等。"李瑤突然扯下頸間紅繩,繩結上串著的半截鎏金簪發出共鳴震顫,"母親的簪子在示警,前麵有活人進不去的死局。"
    蕭羽的瞳紋突然裂變成雙重蓮花。
    當林雪的斷劍斬碎第三波襲來的血蝙蝠時,他看清霧氣中遊走的並不是陰氣,而是數以萬計正在重組的記憶殘片。
    某個血色符文擦過他耳際的瞬間,陰陽眼終於捕捉到關鍵畫麵——陳老佝僂著背在祭壇刻符,他握刀的手腕內側,赫然印著與鬼王傀儡相同的三瞳印記。
    "全員閉氣!"
    蕭羽暴喝出聲的刹那,李瑤已經甩出十二道鎮魂符。
    符紙燃燒的青煙在空中結成八卦陣,將撲麵而來的記憶碎片定格成透明琥珀。
    林雪的劍鋒趁機插入陣眼,劍氣激蕩之處,露出祭壇底層真正的模樣。
    血色月光在這裏凝成實質的液體。
    八十一具倒吊的青銅棺槨正在滲漏黑水,每滴落下的黑水都在地麵蝕刻出他們之前見過的暗金符號。
    蕭羽太陽穴突突直跳,陰陽眼傳來的灼痛感提醒他,這些符號正在汲取在場所有人的生辰八字。
    "坎位第七棺!"李瑤突然將鎏金簪甩向東南角。
    簪子刺入棺槨的瞬間,整片空間響起玻璃碎裂聲。
    蕭羽看到二十年前的幻影再次浮現——穿旗袍的女人用同樣的手法將簪子釘進棺蓋,而她身後浮現的狐頭杖虛影,分明與趙無涯那柄法器同源。
    鬼火毫無征兆地炸開。
    青銅棺槨如同多米諾骨牌接連傾倒,黑色液體匯聚成三丈高的鬼王虛影。
    這次他脖頸處多出七顆蠕動的肉瘤,每顆肉瘤上都浮現著陳老的麵容。
    李瑤的鎮魂符還沒碰到虛影就自燃成灰,林雪的斷劍更是直接熔成鐵水。
    "好徒弟,這份生辰宴可還滿意?"鬼王的聲音這次帶著三重混響,肉瘤上的陳老麵容同時開口,"你以為破了我七個替身傀儡就能贏?
    這血月祭壇每塊磚都浸著蕭家人的血——包括你娘親剜進燭九陰眼窩的那碗心頭血。"
    蕭羽掌心靈力突然沸騰。
    陰陽眼不受控製地追溯血脈根源,他看到二十年前的雨夜,母親旗袍上的纏枝蓮紋其實是流動的封印咒。
    當她將鎏金簪刺入燭九陰雕像時,祭壇地磚的每道裂縫都湧出自己嬰兒時期的啼哭。
    "瑤瑤,借你母親那半截簪子一用!"
    蕭羽周身騰起的氣流掀飛三具青銅棺。
    當李瑤將鎏金簪拋來的瞬間,他反手將七星釘刺入自己左肩——二十年前趙無涯種下的封印破開的刹那,祭壇所有暗金符號突然倒流回他瞳孔深處。
    鬼王的笑聲戛然而止。
    蕭羽右眼的蓮花紋已經蔓延到脖頸,那些流轉的符文正在他皮膚上重組出全新的陣圖。
    陰陽眼第一次主動撕裂空間,他看到血月真正的光源並非在天際,而是來自祭壇下方某個正在搏動的巨大心髒。
    "原來你藏在這兒。"蕭羽染血的指尖擦過鎏金簪,簪頭突然彈出半寸刻滿梵文的銀針。
    鬼王脖頸的肉瘤開始集體滲血,整個祭壇突然響起類似獸類磨牙的震動聲。
    三丈高的鬼王虛影突然坍縮成黑霧,裹挾著腥臭的膿血朝眾人潑來。
    蕭羽左肩的七星釘驟然發燙,釘孔裏噴出的血線在虛空勾出北鬥七星的輪廓。
    那些被陰陽眼捕捉的記憶殘片突然活過來似的,爭先恐後鑽進血色星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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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鬼蜮攝魂!"林雪將熔化的斷劍往地磚縫隙一插,掌心翻出十二枚桃木釘,"老趙頭教的清心咒還記得嗎?"
    話音未落,倒吊的青銅棺槨突然齊聲嗡鳴。
    黑水凝結的符號像活過來的螞蟥,順著眾人的影子往天靈蓋鑽。
    李瑤的鎏金簪突然脫手飛出,在半空炸成漫天金粉——那些粉末落地即燃,竟在血泊裏燒出個倒轉的八卦陣。
    "坎水轉離火!"蕭羽右眼的蓮花紋突然綻開第三層花瓣,他抓住李瑤的手按在自己流血的左肩,"用蕭家血畫震雷符!"
    李瑤指尖蘸血的動作帶著顫。
    當符咒最後一筆落在青銅棺蓋的瞬間,整座祭壇的地磚突然像活過來的棋盤開始移位。
    趙無涯二十年前種在七星釘裏的禁製終於顯形——七道青芒從蕭羽傷口竄出,精準釘進鬼王脖頸的肉瘤。
    "啊啊啊!"七張陳老的麵孔同時發出慘叫。
    肉瘤爆開的膿血濺到青銅棺槨上,竟蝕刻出與蕭羽後背相同的蓮花烙印。
    林雪趁機將桃木釘拍進地縫,釘尾係著的五帝錢突然繃直成線,將滿地流淌的黑水切割成破碎的陣圖。
    鬼王虛影開始劇烈抽搐。
    那些被蕭羽陰陽眼吸收的記憶殘片,此刻正化作金色鎖鏈纏繞他的靈體。
    當李瑤用血符點燃最後一塊陣眼時,眾人腳下的青銅台階突然翻轉,露出下方搏動的猩紅肉壁——那竟真是顆三層樓高的巨型心髒。
    "原來血月是它的瞳仁!"蕭羽的陰陽眼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他看見心髒表麵密布著與母親旗袍相同的纏枝蓮紋,每道紋路裏都流淌著嬰兒的啼哭。
    二十年前被封印的燭九陰殘魂,正在血管深處睜開第三隻豎瞳。
    鬼王突然舍棄人形,化作萬千血蝙蝠撲向心髒。
    林雪的桃木釘追著蝙蝠釘入肉壁,每釘入一枚就有大股黑氣從心髒創口噴湧。
    李瑤正要祭出第二道符,卻被突然隆起的地磚掀翻——那些暗金符號正在重組,竟拚湊出她母親臨終前的模樣。
    "別看!"蕭羽的暴喝混著血沫。
    他右眼的蓮花完全盛放,琉璃色光暈籠罩整個空間。
    當陰陽眼強製進入第二重境界時,所有幻象都如摔碎的鏡子般迸裂,露出鬼王真正的本體——半截嵌在心髒裏的森白脊椎。
    趙無涯的狐頭杖虛影突然從北鬥星圖中躍出。
    那杖頭的玉狐張開嘴,竟吐出二十年前蕭羽母親的殘念。
    旗袍女子虛影撫過蕭羽染血的眼角,轉身將鎏金簪刺入鬼王脊椎第七節骨縫。
    "就是現在!"李瑤抓住蕭羽手腕,蘸著他的血在掌心畫出完整八卦。
    當兩人手掌同時拍向心髒表麵的蓮紋時,蕭羽聽見血脈深處傳來鎖鏈斷裂的脆響。
    陰陽眼突然不受控地旋轉。
    那些流淌在祭壇磚縫裏的蕭家人血,此刻全部倒灌進他的瞳孔。
    鬼王淒厲的尖嘯聲中,蕭羽右眼射出的金光直接洞穿了搏動的心髒。
    猩紅肉壁層層剝落,露出下方由無數頭骨壘成的神秘大門。
    林雪用桃木釘撐著身子喘氣:"門縫裏滲出的...是朱砂混著龍涎香的味道?"
    趙無涯的虛影突然凝實幾分。
    老道伸手觸碰門環上盤繞的燭九陰雕紋,指尖卻被燙出青煙:"這門上的禁製,用的是蕭家初代當家的本命血。"
    蕭羽後背的蓮花烙印突然發燙。
    當他走近骨門時,那些堆疊的頭骨竟自動滾落,露出門板上二十個正在流血的指甲抓痕。
    最中央那道抓痕裏,半枚鎏金簪的斷口與他手中的殘片完美契合。
    "要開門嗎?"李瑤的聲音有些發虛。
    她腕間的紅繩突然寸寸斷裂,落地的銅錢全部豎著卡進地磚縫隙。
    蕭羽將兩截鎏金簪拚合按進凹槽。
    當簪頭的梵文銀針自動旋轉時,眾人都聽見門後傳來嬰兒的啼哭——那哭聲的頻率,竟與蕭羽陰陽眼暴走時的嗡鳴完全一致。
    骨門轟然開啟的刹那,濃得化不開的黑暗裏亮起盞纏枝蓮紋燈籠。
    蕭羽的瞳孔劇烈收縮,他看見二十年前的雨夜重現——穿旗袍的女人提著燈籠走向黑暗深處,而她旗袍下擺沾著的,分明是剛生產完的血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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