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羽的膝蓋還沾著便利店地磚的冰碴，整個人已被金色光柱甩在九十九級血色台階前。
    台階盡頭的幽冥神殿正門掛著褪色霓虹燈牌——"24小時營業"的電子屏滋啦閃爍，自動門感應器發出與便利店如出一轍的"叮咚"聲。
    "您有新的訂單。"牆壁裏突然響起外賣接單提示音，那些本該描繪上古神戰的壁畫，此刻正在蕭羽的陰陽眼中扭曲成便利店監控畫麵。
    初代血凰王執筆蘸取的分明是關東煮湯汁，契約卷軸上滾動的條款竟用咖啡機清潔記錄日期編號。
    李瑤的虛影在壁畫裏轉過身來，圍裙口袋裏還別著夜班工牌。
    她將血凰王冠浸入混沌之海的動作，與蕭羽記憶中她更換關東煮湯底的手法完美重疊。
    當契約完成的紅光暴漲時，蕭羽鎖骨突然發燙——那裏浮現出李瑤某次夜班時，用口紅在咖啡杯上畫的防盜符咒。
    "年輕人該學會物歸原主。"韓立的道袍下擺還沾著關東煮的蘿卜渣，手中拂塵甩出時帶起收銀機打印小票的嘩啦聲。
    蕭羽瞳孔瞬間分裂成雙瞳，看見對方丹田處懸浮的虛空之力，正裹著便利店過期飯團的包裝紙。
    李瑤的殘魂從壁畫裏撲出時，發梢還凝結著冰晶。
    她脖頸處被血凰印記灼傷的皮膚下，隱約能看到二十年前那枚員工胸牌的別針痕跡。"他們篡改了保質期..."她指尖爆開的血光裏，蕭羽看見便利店監控錄像帶正在消磁——那些被替換的時間碎片，此刻正在他血管裏重組成年輪密鑰。
    "你以為清潔記錄隻是排班表？"蕭羽突然扯開衣領，鎖骨處的日期編碼突然投射到神殿穹頂。
    韓立甩出的幽冥鎖鏈在觸碰到光柱的刹那，鏈條縫隙裏突然滲出關東煮湯汁——那些凝固的湯汁冰晶，正將李瑤偷偷修改的監控畫麵投射到每根鎖鏈關節處。
    當混沌之海的漩渦在壁畫中開始倒轉，蕭羽手背的條形碼突然自主脫落，在半空重組成便利店退貨單的符咒樣式。
    他抓住李瑤消散前擲出的發繩，上麵沾著的米粒突然嵌入血色台階——每粒米都映出初代血凰王冠冕上缺失的寶石輪廓。
    "您的特別加料套餐。"虛空中的電子音響起時，韓立道袍裏突然飛出無數便利貼，每張都寫著蕭羽這半月在便利店消費的流水單。
    但這些數字被陰陽眼重新排列後，正在神殿地磚上拚出混沌之海真正的入口坐標。
    蕭羽踩著李瑤工牌折射的光斑衝向殿門，褲袋裏發硬的飯團突然裂開，露出裏麵血凰王二十年前藏匿的契約解除密鑰。
    當韓立的鎖鏈再次纏上腳踝時，便利店關東煮鍋的幻影突然從地底升起——那些沸騰的湯底裏，二十個李瑤的殘影同時伸手拽住了鎖鏈末端的虛空圖騰。
    蕭羽的球鞋碾碎台階上凝結的米粒時，爆開的熒光粉突然凝成便利店掃碼槍的形狀。
    他抄起這柄泛著冷光的武器對準韓立，收銀台"滴"聲與青銅編鍾的轟鳴同時在神殿炸響。
    "會員積分兌換時間回溯！"李瑤的殘影突然從關東煮蒸汽裏探出半截身子，圍裙係帶纏住蕭羽手腕。
    那些沸騰的魔芋結突然化作鎖鏈扣環，二十種口味的湯底順著韓立的道袍紋理逆流而上，將他丹田處的過期飯團包裝紙泡得發脹。
    趁韓立分神擦拭蘿卜渣的刹那，蕭羽鎖骨處的日期編碼突然投射到自動門感應器上。
    當"歡迎光臨"的電子音與神殿禁製解除的轟鳴同時響起，他看見青銅編年史正懸浮在關東煮鍋原本的位置，竹簡表麵浮動的不是篆文，而是便利店每日損耗報表的條形碼。
    "買一贈一的陷阱。"蕭羽雙瞳倒轉著拆解那些條紋，瞳孔裏便利店監控錄像帶正在瘋狂倒帶。
    當第283天的報廢商品記錄與血凰王冠的寶石裂痕重合，青銅簡突然噴出熱敏紙小票——那些看似隨機的消費數字，正在他視網膜上重組成"靈異師聯盟=虛空之淵代工廠"的血色字樣。
    神殿地磚突然開始像微波爐轉盤般旋轉，韓立甩出的鎖鏈在觸碰到蕭羽手中掃碼槍時，鏈條縫隙突然吐出二十年前的員工排班表。
    李瑤的殘魂突然從排班表夾頁裏跌出來，工牌掛繩正死死絞住韓立的虛空圖騰。
    "您的外賣訂單已超時。"穹頂傳來電子播報的刹那，青銅簡爆開的青光裏飛出無數便利貼。
    蕭羽看著那些寫著"特價促銷"的便簽紙，突然意識到每張背麵都印著靈異師聯盟長老的魂契——韓立道袍下擺翻卷時露出的生產日期編碼，赫然與虛空之淵能量潮汐周期完全同步。
    當李瑤的圍裙係帶突然勒進自己脖頸，蕭羽才發現她左眼瞳孔裏封印著血凰王冠的寶石，右眼卻倒映著便利店報廢商品的印章。"他們給我的靈魂打上了臨期標簽..."她嘶吼時爆開的發絲間，蕭羽看見二十個時空的李瑤正在不同便利店夜班表上簽下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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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殿立柱開始像冰櫃貨架般傾斜，韓立捏碎的飯團裏突然射出過期商品銷毀記錄。
    蕭羽翻身躲過時，褲袋裏硬化的飯團突然裂開，露出裏麵血凰王用關東煮竹簽刻寫的解約密鑰——那截發黴的梅子突然化作血色鳳凰，叼起李瑤工牌就衝向青銅簡。
    "您有新的差評提醒。"虛空中的機械音響起時，整座神殿突然開始像過期麵包般塌縮。
    蕭羽抓住李瑤即將消散的左手，發現她掌紋裏嵌著的夜班排班表編號，正是青銅簡記載的初代盟主入職虛空之淵的工號。
    當韓立的拂塵掃來便利店報廢清單試圖阻擋，蕭羽突然將掃碼槍對準自己鎖骨——那些被陰陽眼重新排序的消費流水單，此刻正在坍塌的神殿裏拚出逃生通道。
    李瑤殘魂最後爆開的熒光粉中，他看見二十年前的血凰王正是用便利店報廢記錄紙，給靈異師聯盟元老們烙下傀儡印記。
    "該補貨了。"韓立陰笑著甩出全部鎖鏈，鏈條末端的價簽突然變成傳送陣符文。
    蕭羽在墜入虛空漩渦的刹那，看見天機閣結界正在被染上關東煮湯汁的暗紅色——那些沸騰的魔芋結與魚豆腐，分明是血凰王被肢解的本源之力。
    傳送光束裹住他時，褲袋裏最後半粒發硬的米飯突然浮現出便利店監控視角——畫麵裏二十個時空的韓立正在相同位置，將曆代靈異師推進相同的血色漩渦。
    當失重感吞沒五感的瞬間，蕭羽聽見收銀機打印聲與古老鎖鏈斷裂聲重疊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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