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棱破碎聲在耳邊炸響的刹那，蕭羽右手的鎏金繩結突然收緊，將他即將撞上漩渦鋸齒的腰腹勒出深可見骨的傷痕。
    混沌之海的腥鹹罡風灌入鼻腔時，他聽見自己二十個倒影同時在汞柱表麵發出冷笑。
    "經緯度坐標是血凰王冠的棱角數！"某個少年模樣的倒影突然舉起礦泉水瓶，液體折射出的虹光在混沌王座表麵燒灼出北鬥七星的凹槽。
    蕭羽後槽牙咬碎時嚐到李瑤殘留的鎏金味道——那是逆轉契約時必須支付的代價。
    虛空之主的黑袍在三百米外的祭壇上翻湧，他腳下踩著初代血凰王的脊椎骨雕琢的封印石碑。
    蕭羽右眼突然不受控製地滲出冰藍色血珠，那些墜落的血滴在半空凝結成三棱鏡，將石碑內部密密麻麻的血凰密文投影在混沌王座的安全帶上。
    "原來契約漏洞藏在標點符號的折角裏。"蕭羽喉嚨裏滾動的音節震碎了七根冰棱，王座扶手彈出的暗格裏突然升起李瑤的殘影。
    她額間新生的鑰匙印記正將虛空之主的黑袍灼燒出鳳凰尾羽的焦痕。
    虛空之主抬手招來十二具韓立怨魂凝聚的分身，那些半透明的軀體裏流淌著與李瑤鎏金繩結同源的契約絲線。"你每撕裂一具分身，李瑤的時空錨點就少一個。"他的笑聲震得封印石碑表麵滲出黑色血珠，那些液體落地化作刻著蕭羽生辰八字的青銅人偶。
    蕭羽左手食指突然反向折斷，斷裂處湧出的混沌之力在礦泉水瓶表麵蝕刻出逆向運轉的八卦陣。
    當第七具分身的利爪即將觸碰到李瑤殘影的瞬間，他看見所有倒影手中的水瓶同時噴出摻著冰碴的血色火焰。
    "契約核心在分身的第三根肋骨內側！"二十個不同年齡的蕭羽突然齊聲大吼。
    混沌王座底部彈出的鎖鏈絞碎分身的胸腔時，虛空之主本體黑袍上的星圖突然熄滅了三處。
    李瑤的殘影趁機將鑰匙印記按在封印石碑頂端，那些被篡改的血凰密文頓時像被燙傷的蚯蚓般瘋狂扭動。
    汞柱表麵的紅色箭頭突然炸成金色粉塵，蕭羽在急速下墜中看清每粒粉塵裏都封印著李瑤某段被剪切的記憶。
    當王座的安全帶將他重新甩向祭壇時，封印石碑底部突然睜開九百隻血紅色眼睛——每隻瞳孔裏都倒映著李瑤在不同時空被契約蠶食的畫麵。
    "小心眼睛裏的時空陷阱！"某個老年倒影的警告還懸在舌尖，蕭羽右眼的冰藍色血液已經自動凝結成防護鏡。
    他揮出的混沌鎖鏈在穿透第五百隻眼睛時突然凝滯，鏡片折射出的畫麵裏，李瑤殘留的鎏金繩結正從虛空之主後頸的疤痕裏抽取某種銀白色絲線。
    封印石碑突然發出類似骨節錯位的脆響，那些被修正的血凰密文開始反向侵蝕虛空之主的黑袍下擺。
    蕭羽嗅到空氣裏彌漫開來的焦糊味，那味道與二十年前爆炸現場殘留的契約文書如出一轍。
    當他的王座印記終於與石碑頂端的凹槽完全契合時，李瑤殘影的指尖突然迸發出血凰真身特有的鎏金火焰——那火苗躍動的頻率，竟與礦泉水瓶表麵未幹的水痕產生詭異共鳴。
    混沌之海的浪湧突然凝滯成億萬根懸空冰刺。
    李瑤殘影在蕭羽視網膜上烙下最後的鎏金色軌跡，半透明手臂撕裂虛空時帶起的血凰火焰，竟將封印石碑表麵的九百隻血眼灼燒出焦糖色的裂紋。"契約漏洞從來不在文字裏。"她破碎的聲線混著汞柱崩裂的脆響，鎏金繩結末端突然刺入自己心口，"在締約者獻祭的勇氣中！"
    虛空之主背後升起的怨魂羽翼猛地收攏，十二具韓立分身突然像被磁鐵吸附的齒輪般撞向李瑤。
    蕭羽右眼的冰藍血珠在此時轟然炸開，混沌王座的安全帶碎片化作三千枚青銅卦簽，將那些裹挾著契約絲線的分身釘死在沸騰的汞海表麵。
    "經緯度坐標要重新計算！"少年倒影突然將礦泉水瓶砸向祭壇，液體潑灑出的弧形恰好補全北鬥七星凹槽缺失的鬥柄。
    蕭羽感覺到後腰傷痕裏滲出的血珠正在王座表麵遊走——那軌跡分明是李瑤三年前在太平間畫過的招魂符！
    虛空之主的黑袍突然滲出瀝青狀物質，封印石碑頂端的鑰匙印記發出類似骨笛的嗡鳴。
    李瑤殘影在這聲波中變得近乎透明，她燃燒著鎏金火焰的指尖卻精準刺入黑袍領口那道陳年疤痕："你偷走的不是韓立怨魂，是血凰王冠遺失的第七枚棱鏡！"
    混沌之海突然垂直豎起。
    蕭羽被安全帶甩向汞柱的刹那，看見二十個倒影同時將礦泉水瓶倒扣在頭頂。
    冰藍色血液與鎏金火焰在王座表麵交融成螺旋紋路，那些紋路瘋狂啃食著虛空之主腳下的脊椎骨石碑。
    當第七道裂痕貫穿祭壇時，李瑤殘影突然化作實體——代價是她左臂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碳化成灰。
    "就是現在！"老年倒影的吼聲震碎三根汞柱。
    蕭羽混沌鎖鏈纏繞的右臂青筋暴起，王座底部彈出的青銅卦簽突然組合成初代血凰王的冠冕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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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空之主想要後退的瞬間，李瑤燃燒著的身影已經撞碎他周身十二層怨魂罡氣。
    鎏金色封印陣在混沌之海上空亮起時，八百根懸空冰刺同時折射出李瑤此生所有的時空錨點。
    蕭羽額頭的混沌印記突然脫離皮膚，化作燃燒的冠冕虛影與血凰火焰纏繞成金色颶風。
    風暴眼中央逐漸凝實的透明人影讓虛空之主第一次露出驚恐神色——那分明是初代血凰王托著八卦羅盤的手掌輪廓！
    "殺了她！"虛空之主背後怨魂羽翼突然暴漲三倍，每根羽毛都浮現出蕭羽熟識的靈異師麵容，"混沌之海會賜予你改寫契約的權柄！"他嘶吼時噴出的黑血在半空凝結成蕭羽母親臨終前的模樣，那些幻象的手指正指向李瑤心口逐漸擴大的混沌漩渦。
    蕭羽抓住李瑤手腕的力道幾乎捏碎骨骼。
    他看見女友鎖骨下方新生的血凰印記正在吞噬某種銀白色絲線——那是二十年前爆炸案現場失蹤的契約原件！
    李瑤忽然轉頭對他露出初見時的狡黠微笑，這個表情讓蕭羽想起大學圖書館那個暴雨夜，她睫毛上掛著水珠遞來鎏金繩結的模樣。
    封印陣的第十三重光環在此刻完成閉合。
    混沌之海深處傳來類似玻璃容器炸裂的脆響，虛空之主的黑袍突然從領口開始片片剝落，露出下麵密密麻麻的血凰密文——那些字符此刻正像暴露在陽光下的蛞蝓般瘋狂扭曲。
    "小心...契約反噬..."李瑤忽然踉蹌著撞進蕭羽懷裏。
    他右手按住的背脊部位傳來詭異的空洞感，仿佛有無數隻螞蟻正在啃食她的內髒。
    鎏金繩結不知何時纏上了兩人交握的手腕，繩結末端延伸出的絲線正將初代血凰王的虛影緩緩拽向現實維度。
    虛空之主破碎的咆哮聲中，蕭羽突然看清李瑤心髒位置跳動的不是血肉，而是旋轉著的微型混沌漩渦。
    那些銀白色契約絲線正從漩渦中心瘋狂抽取某種鎏金色液體——與她三日前偷偷注射進自己血管的藥劑顏色完全相同。
    封印陣的終極光芒吞沒祭壇的瞬間，蕭羽感覺到李瑤手腕脈搏出現了0.3秒的停滯。
    混沌之海翻湧的浪濤聲中，他分明看見女友鎖骨下方的血凰印記閃過半枚殘缺的標點符號——那形狀與二十個倒影手中礦泉水瓶的裂痕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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