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兩地三年·藍彩蝶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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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上回說到朱小妹直拳打雞哥,那叫一個手到擒來!
雞哥當天就回去找秦大人來幫他提親!
還暗磋磋跟秦大人“舊話重提”——就是那個秦大人讓他蹭住的舊話咯。
以前他雞哥要麵子,再說一個人隨便住住也沒啥不是麽。
現在要娶小媳婦,他就不要麵子臉)啦。。。
秦大人啊,我們小倆口兒以後就跟著你混,家裏的雜活兒都交給我們!
我還能走鏢掙錢!咱三進院子也有收入不是麽!
哎,還得是我雞哥!這麽多年江湖走鏢,就特麽不是白走的!
朱玉娘聽秦大人熱心叭叭,可是這娶不了姐姐就娶妹妹吧,怎麽就感覺怪怪地呢。。。
她始終有點猶豫,就叫來朱小妹,說那個,妹啊,這事吧,你就不覺得有點。。。
有點什麽?我覺著挺好噠。
哦,你說雞哥先鍾意姐你啊。。。
沒事兒,姐你又好看又有本事,我雖然比你白,可隻是像你,到底也沒你好看不是麽?
他先看上你,我覺著沒毛病!
你不鍾意他,他看我和你長得像,就娶我!我也覺著沒毛病!
我要是長得不像你,或者長得醜,他也不能娶我啊。。。
我覺得這事挺好的!
我雞荊)哥一看就是踏實過日子的人!姐你放心,他會對我好的!
我雞哥拍胸脯表態:
那是!我們走江湖的,講的就是一個義氣!我要麽就不娶她!我娶了她!她就是我家的人!
就得對她好!那必須的!我不對她好?!我要不對她好我就遭雷劈!
大妹子!你信我!你放心!你妹夫我一定當好!
雞哥堅定!一諾千金!擲地有回響!還特別神聖!很像要加入我種花家黨組織!
朱玉娘:艾瑪,這哥們兒,是真吃了九九八十一片仇人肉的!
有殺氣!但隻對凶窮極惡之人!
人走的是江湖俠客風!就主打一個正、氣、凜、然!
這特麽還有啥不放心?行叭,就你了,妹夫!
於是雞哥成功抱得“豬妹”歸!直拳心機)二人組成功入駐天雨坊!
成親後雞哥還悄咪咪給朱小妹說,
哎,妹兒呀,我走鏢在外,你在家有點眼色,
這個林大娘就是秦大人他老妻)吧,這麽多年來對秦大人有點怨氣。
平時有點嘴碎,你莫和她計較,聽她說,你默默幹活兒就行了。。。
朱小妹:哎,這還用你說?我曉得。
再說了,林大娘一看就是書香人家出來的文化人。我一準兒哄著她,你放心好了。
等咱倆有了娃,就算秦大人沒空教,跟著大娘也能識得幾個字呢。
你不用說,我都曉得的。
我雞哥:哎,還得是我小媳婦。話說她們老朱家的閨女,都是明白人啊。
我雞哥不愧是我雞哥,很快朱小妹就揣上了崽!
幾個月後大夫說,這崽崽還是兩個!
嘿!別說雞哥,連秦大人都激動了,和坐忘居士開始爭奪天雨坊ins的冠名權!
這得好多年,天雨坊都沒生ins了啊。。。
一旁的我陳哥,是的,我陳哥的“知味樓”從開業就受追捧,
哪怕戰時全國經濟低迷、盛京也開始搞通貨膨脹,
我陳哥的酒樓都保持不低的上座率。
為此坐忘居士經常和他來往,取點“生意經”唄。
不得不取啊,居士家雖然有點閑錢,
但大孫子小孫子們一個一個接茬地長,娶媳婦花錢呐。。。
咱得讓自家孩子贏在起跑線不是麽!)
我陳哥就說,那個,天雨坊ins擺滿月酒,來他“知味樓”,都是熟人麽!
他給個成本價!
行叭,一旁的猹玥看著這熱熱鬧鬧的盛京大後方啊,心說,
我陳哥,還得是你,鬼曉得你的成本價有多少個版本!
雞哥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信的!
你個憨麵精資本方當初把我都忽悠了!
你們資本方都是大忽悠!我是不信的!
二)
都揣上崽了,生崽還會遠嗎?
猹玥覺得這也沒過多久吧,朱小妹怎麽就生崽,雞哥怎麽就當爹了?
關鍵吧,老朱家還真的有龍鳳胎基因!朱小妹還真生一對龍鳳胎!
嘿!聽說生娃那天雞哥抱著自家的兩隻小雞仔都快樂瘋了!真瘋!差點失手把仔仔摔地上!
兩隻雞仔,女仔還大隻點!
雞哥當場就決定,他要請客!大宴賓客!哪怕自家傾家蕩產!
於是,天雨坊眾芳鄰大批人馬在一個月後殺向“知味樓”!
滿月宴上,雞哥家的兩隻龍鳳雞仔喜得大名!
秦大人取男仔名沒法,爭冠名權不易):恩,荊家大郎有俠氣,這娃兒將來百病不侵、百事不忌,就叫荊無忌。
坐忘居士取女仔名:女兒家家,平平安安,如珠如寶,就叫荊明珠。
荊無忌。荊明珠。
挺好。
眾人當然都送了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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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忘居士送的啥呢?一疊小額銀票!一疊!
[古代錢莊銀行)不比現代,以整換零是要收手續費的。居士也是很貼心了。]
一眾芳鄰都被震呆!呆並羨慕!羨慕並恨!
收了這一疊,荊大郎搞這大宴真特麽一點兒不虧!還血賺!自家怎麽沒這機會!
人居士說了:這是天雨坊幾十年來首個“龍鳳胎”,是祥瑞!
艾瑪,這祥瑞賺錢啊!生娃賺錢真的可以!
哦你說天雨坊不是富人坊?不至於?
啥不至於?知道戰時這兩年盛京gdp有好低嗎?
以前100文能買到1鬥中等米!現在你去米鋪試試?150文!還是下等米!
富人坊也要精打細算啊!
一眾芳鄰看著荊大郎一臉“哎拿錢來砸我吧,就愛你拿錢砸我的樣子!”,
有人就酸酸地說了,哎,大郎啊,你平素不是最有風骨?
這哪有送賀禮直接送錢的!這也太粗暴、太不上心了!
居士,咱不能因為人家窮就不當回事啊。
居士理都沒理!最煩那種“我窮,我就不配喝你茶樓的茶了嗎?”的事兒逼!
是!老子是看不上你!
老子不是看不上你窮,老子是看不上你窮,你還事兒逼!
窮而有風骨!那是對的!富貴不能淫麽!
但你窮,怎麽還窮出有道理來了?窮出自豪感來了?
這特麽就和“我弱我有理”一樣,來不來就搞道德綁架,就很煩這種事兒逼!
荊大郎打直拳:我沒風骨。我就愛居士這樣的。你有本事也生龍鳳胎,讓他用錢砸你。
喜當媽的朱小妹:
哎哎,村裏老人說得對啊,還是得生娃,多生娃啊,生娃多賺錢啊!
艾瑪那一疊,咱娃學費都有了!
插播一個:聽說自那回娃他爹收一疊銀票的滿月酒之後,天雨坊的生育率創新高!
簡直是以一坊之力,生生拉高了戰時盛京的超低生育率!
太子殿下聽說後,大力提倡各大坊都向天雨坊學習!
天雨坊不愧是外地人民來盛京的打卡地,看人家這覺悟!
高,實在是高!
生娃好,生娃狂收銀票!盛京人民,生娃行動卷起來!)
喜當姨的猹玥:
哎哎,還是得出來cityak啊,吃個宴席吃點瓜,多開心!
尼瑪昨日又收到那清道夫大貓的來信,叨叨說他煩!煩死了!
煩啥呢?煩那幫王八蛋拖著不痛快打!又時不時來搞你一下!
戰事膠著!沒法回來!他讓他玥沒事想想他們家崽崽的名字!免得到時候抓瞎!
大貓你真是長得大隻想得美哦。
老子的大餅可以卷一切!卷生娃除外!
嗬嗬。
cut, cut, cut——
小明珠小無忌都會爬、會走啦,盛京都通貨膨脹了,怎麽這日子,還是過得這麽快呢?
某一日,猹玥和少司大人吃完司裏的工作餐,少司大人邀請猹玥和他一起去來思宴。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現在是初春,按理應該是“楊柳宴”,奈何張太後也是審美控啊!“來思宴”多好聽啊,是不是?
話說這“來思宴”到底是個啥?
初春。乍暖還寒時候。宮城之北的皇家園林,來思宴起。
數千種珍奇花木,襯著一方“清華湖”。
雖無暖春豔陽之百般明媚,卻別有側側輕寒之萬千風情。
畢竟,春已至,不是麽?
那湖邊的長廊,水榭,湖上的黑頸天鵝,都等了你一個冬天啦——
那誰,誰在問,
與誰同坐?明月清風我。
猹玥正要答應,就見朱小妹衝進來:
玥!玥!不好了,他們要殺我大壯哥!秦大人出門了!我男人也出門了!
你快,快和我去,幫幫我姐和大壯哥!
艾瑪!又出事了!來思宴,去不成了。
三)
少司大人和蕭玥一起去。
下銀杏村。那個曾糾纏過朱小妹的馬大榮死了!
怎麽死的?
賭輸了錢跑去喝酒,回村時失足跌進糞坑淹死了!被發現早已沒了氣!
那為何要綁殺許大壯?與他何關?
“是你!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你恨我,也恨我的大榮!是你害死他的!一定是你!”
馬大榮的親娘、豆腐西施狀如瘋魔,那個叫藍彩蝶的瘋狂婦人痛失愛子!
愛子還死得如此淒慘!憋屈!
許大壯冷冷看著她:
“你兒子上次喝醉了酒,跑來糾纏玉娘,我是打了他。
可那已是一個多月的事。如今他自己失足跌糞坑被淹死,關我何事?”
許大壯再看一眼旁邊給馬家站台的、馬大榮的大伯、馬村長:
“村長,我有人證,證明我昨晚根本就不在村裏。
你想無故打殺我,怕是不能。”
看一眼眾人:
“再說了,我看不順眼他,打他就成了,我也打過了。
我用得著,害死這麽個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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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彩蝶已瘋魔:
“你這孽種!就是你害死我兒!你恨他!也恨我!
我當日就應該把你扔進糞坑裏!應該被淹死在糞坑裏的是你!”
她說出來了!她藏了幾十年的秘密!
她今日幾乎是用喊的,她說出來了!有些事情,一旦開了個頭,便也再回不去——
當年那個隱秘的缺口,終致決堤!
許大壯。藍彩蝶的親生子。
美貌村花與小書生私訂終身,書生考上舉人,一去不回。
村花悄悄生子、把兒子送與他人後,嫁到下銀杏村。
很老套的故事。
許大壯養父母死後來尋生母,生母不認沒關係,朱玉娘救了他,他就住下來。
老套的故事也不能證明他有殺人動機。
許大壯在下銀杏村一呆十餘年,尊老憐幼,熱心助人。
在村民眼中,除了“眼瞎”看上掃把星,年年可以當選村中五好青年。
而且,沒有證據。
韓少司出麵主持,最終,許大壯被放。
眾人都散了,包括那個痛失愛子的瘋狂母親。
藍彩蝶哭到再也沒有一滴眼淚——
她嫁到馬家後生下的兒子。她最愛的、寄予厚望的兒子。
而那個被她當年送走的!她不愛他!她甚至恨他!
他是孽種!他是“那人”的孩子!
那時他是村裏最好看的小書生,她家做豆腐,她喜歡他,他也喜歡她。
她經常會在沒人看見的時候,放一塊豆腐在他家院子裏的石桌上。
那時,不光是他,他娘也是喜歡她的。她是他娘口中,長得好看又能幹的姑娘。
可什麽時候就變了呢?
他不再喜歡在書院門口看見她。
他甚至說,她不要再去給他送吃的了,同窗看見,會笑他。
什麽時候,是什麽時候就變了呢??
他考上舉人了,他再沒回來。
而她,懷了那孽種。
她不想生下的,可那個老大夫說,月份太大了,強行打胎,怕是以後都再難生育。
所以她生了那孽種。送走他,她一點也不後悔。她不後悔。永不後悔。
可這算怎麽回事兒呢?那孽種殺了她最愛的兒子!
一定是他!她知道是他!
藍彩蝶最終,還是被馬家人帶走了。
那個黃昏,朱家小院,最終隻得朱玉娘和她的大壯哥,韓、蕭兩位大人。
許大壯:兩位大人,還要問我話麽?
蕭玥:並無。隻是想知道,你有沒有話要對朱玉娘說。而我和少司大人,想聽上一聽。
許大壯看向朱玉娘,被綁了半日,還挨了些打,
他臉色並不太好,眼神望向那邊那女子時,卻依舊溢滿溫柔:
“玉娘,你要聽麽?你若是要聽,我就說。”
朱玉娘看了看他,又看看蕭玥,終於還是,緩緩,點了點頭。
許大壯:
玉娘,那年你救了我,我說我14歲,我是騙你的。
我其實和你同年,還比你大兩個月。
我也不知道我為何要騙你,隻是聽見你家二弟叫你姐,就順嘴說出了。
藍彩蝶把我送給一戶人家,我長到10歲,一直不明白,為何我拚盡全力,都不能得爹娘喜愛。
我去給念書的二弟送飯,他們念的文章我聽一遍就會背。
那時我想,我是大哥,家中也供不起兩個讀書人。
10歲那年我偶然聽到爹娘說起我的親娘,我才知道我為何不得他們喜愛。
我想去找我親娘。
他們就把我捆起來,我要逃,他們就打我,用拴狗的繩子把我拴在後院,拴了一個月。
我覺得我快死了,所以我服軟了。老老實實呆下來。
我二弟16歲還沒去考童生,我去了鎮上做工,掙錢給家裏、給他娶親了。
他成親第四日,陪著我弟妹回門不在家,那晚家裏失了火,爹娘都燒死了。
我二弟懷疑我,跑來鎮上說是我幹的。
我給他看我打著膏藥的腿,告訴他,我這腿已經斷了三天了。
他不信,非要拆了膏藥看。
嗬,那就看吧。
後來他走了,我也走了。我來村裏找藍彩蝶,她自然不會認我。
看我傷了腿,還好心地給了我一把錢,讓我走,再也別來找她了。
我那時才17歲,多少還是有點傷心的。也有點不想活了。
活著有什麽意思呢?我來找藍彩蝶之前,其實已經想過她不會認我了。
不過,沒親眼看到,沒親耳聽到,總是有那麽一點點不死心。
後來麽,你救了我。
我在村裏住下來的第二年,你還記得吧,
隔壁村有個後生,天天跑來找你,在後山上攔住你,被你打跑。
沒過幾天,他就掉進後山裏一個打野豬的陷阱,死了。
他早上死了,你下午跑來找我。
我還給你送了一枝木簪對不對?我跟你說,我一早去了鎮上,專門給你帶回來的。
後來馬大榮糾纏小妹,我打了他;
後來他又跑來糾纏你,我也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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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他也不止一兩次了,他怎麽就記不住打?
那晚他喝醉了酒,又跑來這裏糾纏你。我打跑他,我回到家,突然就覺得很煩!
再後來麽?他就染上賭癮,再後來他就死了。
“玉娘,”許大壯看向朱玉娘,有些灰心,“我說我沒殺他,你信麽?”
我說我沒殺那些人,你信麽?
蕭玥:大壯哥。。。我知道你有故事。但是沒想到。。。
玉娘姐姐,我明白為什麽為何你弟妹都結婚生子了,你還遲遲不鬆口嫁大壯哥。
你是和我一樣,想起某些人的“凶殘”,有時候也有一丟丟怕麽?
你大壯哥,“凶殘”程度不比那隻大貓差啊。。。
四人陷入良久的沉默——
終於,韓少司開口了:“朱玉娘,你怎麽說?”
四)
朱玉娘,你怎麽說?
一時間,朱玉娘心中百回千轉;
問出這句話的少司大人,心中同樣百回千轉——
他想起他親娘!他當年欠她一句,“娘親,你怎麽說?”!
韓子期14歲那年。法門寺後院。
他端莊秀雅的娘親燕如被那一身戎裝的男人抱在懷中,兩人忘情相擁,
那男人就如同今日這許大壯一般,一臉癡狂!
而他娘親婉轉相就!
他似乎從未見過那樣的娘親,那樣陌生,那樣“不像”他的娘親了。
小小少年一衝而出,拔劍相向。
。。。。。。
直到娘親自盡身死,他都沒問過她,“娘親,你怎麽說?”!
此刻,朱家院中,韓少司麵前的朱玉娘並不看她大壯哥!
她眼中隱有淚光,然,和23年前那個小女孩一樣,她不哭!
朱玉娘頃刻間已拿定主意!
她向韓、蕭二人深深一拜:
“朱玉娘謝二位大人今日相助!我信許大壯!今日之後,我打算與他離開下銀杏村!”
哎!還得是我玉娘姐姐啊!我大女孩都是狠角色!
那日猹玥和少司美人離開下銀杏村時,天色已盡暗。
二人走在鄉間田陌上,牽著馬,緩緩而行。
是哪兒來的香氣呢?
鄉間的木草香。。。風裏的炊煙氣。。。
月下的少司美人突然就說:
“玥,山海關最新戰報,昨日大捷,言子昊退軍三十裏,撤回其國都,欲求和。
不知不覺,這場仗,竟打了三年。”
三年了。
三年裏老皇帝葉熙駕崩。正德四年2月,太子葉玄登基,改年號宣德,稱宣德一年。
尊其母為皇太後,張太後為太皇太後,其正妃林婉兒冊為皇後。
三年了。
15歲半,近16歲的玥現在身高175,比“前世”還高2,也是身姿矯健的大女孩啦。
拜言子夜當年那本劍譜所賜,她還搞出個“拈花小劍”——
玥神之獨門暗器,狀如飛鏢大小,棱形尖刺,劍羽為形,劍尾為三葉鐵,狀如三葉花瓣。
猹煙給她做了個特製腰袋,30枚拈花小劍如子彈一樣列為一排,藏於她腰間。
葉大貓送她的“流光”短匕麽?佩在短靴之上。
另外她還有一把拈花長劍,是她15歲生日及笄),少司美人送她的。
那古劍劍走輕靈,正合拈花之意。
三年了。韓朗看著眼前這大女孩,心道三年裏我用盡心思,終是沒能換來她送的櫻桃——
她像今日這樣看著我的時候,也是喜歡的吧?
是了,她喜歡一切美好的事物,包括她口中的、月下的少司美人。
可她也說過,
“我喜歡一朵花,難道一定要把它摘下來嗎?我喜歡一朵雲,難道叫它留下來別走?
這世間美好那麽多,有些美好,光是看著就已經很開心啦。。。”
光是看著,就已經很開心嗎?
他想到那個朱玉娘的大壯哥。
若今日朱玉娘不和他走,想必他也不會做什麽,畢竟,光是看著她、守著她,就已經很開心了。
然而,為什麽,有那麽一點點不甘心呢?
他心裏有個小小的聲音說,那小小的朗兒在對他說,別那麽乖啊,你可以不用那麽乖的啊。。。
你也可以像那個葉九一樣,想要一樣東西,就滿地打滾啊。。。
可為什麽不行呢?
娘親,你告訴我,我為什麽就學不會滿地打滾呢?
再試一次吧。就問她最後一次。
於是蕭玥看著那月下的少司美人忽然轉身,開口:“玥,三年了,前日我祖父又提及我的親事。”
啊?!
他不再垂目,他長長的眼睫毛她看得真真的——
渣玥不敢說話。她能說啥啊,能說啥?!其實我也不是非那隻大貓不嫁!
話說那隻到底是不是我家的貓是不是我家的貓!我也並不想知道!
可是這種時候,她能說啥?!
渣玥麵對少司美人直直的注視,她不敢說話。
兩人之間的沉默太長。又太短。
玥,我不知為何歡喜於你,何時歡喜於你。
歡喜見到你,歡喜與你默然而行,歡喜與你品茶、說案。。。
或許我也說不明白,但我知,你是明白的。
就如同今夜,我們牽馬而行,在這月下,在這陌上。
江與河可以各自奔流,山與川可以互相對望,
這日與月,月與星,動如參與商——
月下陌上,人與人,也可以倆倆相忘。
那月下的有匪君子就那樣沉默地看著她,
那樣的深情,無處安放——
不知不覺,他的玥已淚流滿麵——
玥,你看,我無須開口,你都能聽見我想說的話。
你莫要哭了,我們還是會一起變老——
隻是,各自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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