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國主當眾殺人案2·兩個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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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北冥國宴,安王世子中毒離奇死亡!最大嫌犯就是之前世子嚷嚷“四叔要殺他”的北冥國主上官軒!
蕭玥請上官軒配合,做一個案情重演!
她此語一出,全場又炸了!
本國、外國來賓都開始各自蛐蛐!
北冥的何丞相幾人表情凝肅不提,安王妃看向上官軒的眼神已帶忿恨!
上官芷玉有點擔心!玥玥這樣當眾說出來,會得罪四哥的!
東越那邊,葉九忍不住問木三:“那黃蜂劇毒,真能不戴手套就下手?”
木三看他一眼:“你要不試試?”
西昌的言子夜也和身邊的葉明蛐蛐!
蛐蛐完葉明還哼一聲:“這丫頭的確會攪動事非!”
言子夜:“你忘了當初她和你二哥聯手,把我都坑了一回?”
言子夜看看上座的上官軒。果然上官軒麵對西昌“玥殿下”冒犯,不怒反笑:“何來冒犯?我也想查出凶手,為我可憐的侄兒報仇雪恨。”
蕭玥開口:“多謝陛下。那咱們就開始。”
安王世子和那名忠仆的屍體已移走,蕭玥卻沒有走向他落座的位置,而是走向殿門。
她說:“世子雖然比我清瘦,但我們個子差不多高。現在假設我是安王世子,請這位一直關注著他的禁衛大哥從我進殿時開始,詳細描述我的行動軌跡——”
她看了看那名禁衛:“我走的那個方向,經過什麽人,經過什麽物體,恩,比如這殿中的柱子,沿途的桌子,走得快、還是慢。
然後我坐下了,我的姿勢,做了些什麽,吃的菜,喝的酒;
陛下喚我上前,他拍我肩兩下,拍的具體什麽位置。是連續拍兩下,還是拍了一下,中間略停了一下;
然後我回座,同樣詳細的行動軌跡,經過的人和物。
這位大哥,你明白了嗎?”
禁衛點頭!
蕭玥和他走到了殿門口!
蕭玥:“因為這位禁衛大哥的口供非常重要,所以在開始之前,為了公平,我們還需要做一個小測試。”
她看向西昌方向:“端王殿下,煩請你站到殿中的最遠處。有勞。”
葉明想當場發飆!然而收到言子夜眼色,他忍!
眾人齊刷刷看向那位站到了殿中最遠處的西昌端王!哪怕是這等緝凶場合,都有不少人感歎,這位殿下,長得真是——如神仙中人啊!
蕭玥:“禁衛大哥,請你告訴我們大家,端王殿下束發的物件,用的是什麽?”
禁衛看了看:“青玉冠,龍紋。顏色偏暗。似有金絲在內固定,但綁得極好,因而金芒僅有數點。”
蕭玥:“這位大哥眼神真好!我都沒注意那金絲的光芒!他一說我才注意到!哎,西昌端王真是神仙之姿。就是比我們這些凡人精致!
有勞有勞,端王殿下可以回座了。
禁衛大哥的眼神沒有問題,
現在還請重複一遍方才陛下應我之請後、說的話。”
禁衛想了想,念道:“陛下說,何來冒犯?他也想查出凶手,為他可憐的侄兒報仇雪恨。”
蕭玥:“大家都聽見了?一字不錯!這位大哥的記憶力顯然也很好。眼神、記憶力都沒有問題,這位大哥想來也不會故意說謊——”
說到這兒,蕭玥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那禁衛:“畢竟說謊的成本太大。第一我這神探聽得出;第二,你不怕死,你的家人是會怕的,對不對,這位大哥?”
禁衛立即將背挺得更直!“小人以故去的先祖發誓,若有半字謊言,小人身死、全族不寧!”
蕭玥:“恩,現在可以開始了。”
案情重演開始!
的確如這名禁衛之前所說,安王世子從進殿,全程獨行俠,主打一個“生人勿近!”他之前說了那“四叔要殺我”,也沒什麽人主動去沾惹就是了。
在重演到“叔侄敘話”環節時,蕭玥甚至讓內務總管找了根疑似凶器的針,讓上官軒試著能不能“悄悄捏或夾”在手中、從而下手!
上官軒眉頭微皺試著拿針時,蕭玥還對離他們最近的那位何丞相說:
“這位一定就是北冥重臣何丞相了?也請丞相看看,這能不能悄悄拿著針下手!”
何丞相就看著他家陛下全程配合,皺著眉頭勉強拿了針,試著在拍的時候,去刺那位“玥殿下”指定的、靠右肩方向的頸後!
何丞相內心:別的不說,就陛下這份膽識魄力,容人之度,就已經很難得了!唉……
同時對這位“玥殿下”也有點感歎,這位查案的手法,的確不是本國刑部能為之。但願他能快點查出真凶吧。
二)
實操的事實證明,當眾白手拿針、還要精準刺人基本沒可能。
上官軒用手捏著針,去拍蕭玥的肩,就極為怪異,很引人注目!
用手指縫夾著針吧,針太細、容易滑落,且也不好使力!
而且極容易被針紮到!
上官軒和蕭玥兩人靠近時,上官軒聽這位“玥殿下”學安王世子表情、說話,去拍她肩時,蕭玥感覺他拿針、拍肩的動作在空中停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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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看見對方單眼皮的深目中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情緒!
但此時此境,不容她細想!兩人錯身分開後,蕭玥麵向座下眾人:
“大家都看見了,莫說不戴手套拿針下手基本不可能,就算僥幸得手,世子本就對陛下有點偏見,兩人接近時必定高度戒備,
這針刺之痛雖弱,
對一個高度戒備的人來說,
卻是再明白不過的感知!
而世子當時如常退下,回座!
好了,案件重演還沒完!
繼續!”
她離開上座,回座。
眾人見她緩緩下來,按那名禁衛的指示,走回“自己的”座位。在經過角落的一根柱子時,禁衛說:“世子走到這裏時,因右手邊有侍者上菜,他本能提前避開,背靠柱子,略站了一站。”
蕭玥照做,而後回座。
再然後她動了幾下筷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很快她看似醉了,臉倒下,伏在了案幾上。
禁衛扮作那個撞死的忠仆上前,喚了喚她,不應;再用手扶著她左肩,推開她。
蕭玥睜眼,起身站定:“好了,案件重演結束。
大家看見了,的確就如我先前所說,
從世子進殿,到世子中毒身死,整個過程約兩刻鍾30分鍾)!
兩刻鍾裏,除了陛下和世子說話時,拍了拍世子的肩——
再沒有任何人有接近世子和下手的機會!
但陛下親自下手的可能不成立,
那凶手又是如何下手的呢?
大家先別急,我們一個一個來梳理。
仵作說過,黃蜂劇毒無論多少,沾之即死!分體質不同,從中毒到身死,少則三分之一刻5分鍾),最多也不過一刻鍾!
正好安王妃也來了,去年為世子看過診的禦醫,恩,也來了,
你們來說一說,世子生前、最近的身體狀況如何?”
安王妃臉現恨意!不語!
禦醫:“世子自幼體弱,呃,有心疾。去年世子去騎馬,受了驚,差點,差點……最近在下倒是沒有為他看診。但,上個月安王妃為世子請過一位坊間名醫,那位名醫應是清楚的。”
蕭玥:“安王妃,名醫不在,你說說呢。”
安王妃看看蕭玥,再掃一眼周圍。忽然她掩麵泣道:“能說什麽?是有心疾!但好好養著,也能平平安安的!”
蕭玥:“王妃節哀。其實這體質強弱,倒也並不是能扛毒的絕對標準。說不定那體質強的人,偏偏對這蜂毒敏感,還挨不到三分之一刻5分鍾)也不一定。
我問一問世子生前的身體狀況,也是讓大家心中有數。
但我已經可以肯定,世子是中毒後,約三分之一刻5分鍾)毒發身亡!
他是在見過陛下之後,才中的毒!
而凶手,有兩個!”
三)
蕭玥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那位謙王忍不住出聲:“凶手有兩個?是誰?”
蕭玥:“不急。現在還有一個重要物證沒找到。不錯,就是那個裝毒針的盒子。是的,盒子,在找到了毒針之後,就肯定不是布包,而是盒子了。”
眾人:找到了毒針?在哪兒?!
蕭玥:“大家不要著急。”
眾人中的九殿下阿恒:我很著急想知道!我還知道玥你是故意的!
蕭玥:“之前我說過,凶手是侍者,準確地說,凶手之一是侍者,侍者要自己帶著毒盒是很難的;而經我們排查,並不是哪一位侍者。
然而,也如我之前說過的,在當時的場景下,戴著手套穿梭而不會被人注意的,就隻有侍者。
那麽問題就來了,不是侍者,又應該是侍者,
這凶手應該怎麽做?
對了,扮成侍者。
大家看侍者的著裝,
這樣的衣服要大致相似,根本不難。
假設我就是那凶手之一,混進侍者隊裏、裝成真正的侍者進來下手?
這樣做,首先國宴總管那一關就過不去。
大家也曉得,每桌的侍者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
但若有賓客相召,可以臨時機動服務。
所以我為什麽不先進來,再找機會扮成機動的侍者?
但我要怎麽把侍者的衣服帶一套進來呢?
帶一套衣服,還要找地方換上,多麻煩!”
說到這兒她看向上官小公主:“公主,你說,我如果要簡單省事,應該怎麽做最好?給你個提示,可以從衣服本身上麵想。”
上官小公主也是很機靈了,她想了想,突然眼中一亮!
“啊,我知道了!我小時候就幹過這樣的事!
衣服做兩麵,一麵是公主服,一麵是宮女服!
我想穿哪麵穿哪麵!特別簡單省事!”
蕭玥:“公主真是冰雪聰明!”她看一眼殿內進來的禁衛統領,眾人見統領手中就拿著一件衣服!沾血的衣服!
蕭玥:“煩請統領大人給大家展示一下。”
統領抖了抖那衣服,一麵是沾了血的王府仆人服!翻過另一麵,嗬,儼然和宮中侍者有八九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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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玥:“如大家所見,這件衣服,正是那位撞死忠仆所穿。”
安王妃昏倒了!
蕭玥:“這位忠仆發現世子死亡,指責是陛下所為,果斷赴死,血濺大殿。
的確沒人會注意沾血的死人衣服,但可惜,這作案的行動軌跡已經告訴我們了。”
現在假設我是這位凶手,我跟著世子進來,把毒盒帶在身上。殿中自有侍者,不讓仆人隨侍,我就遠遠候著。
我候著,等待那個時機。
世子被陛下傳召了!他離座!
我在視線盲區,恩,視線盲區就是別人很難注意到我的地方,我在視線盲區把衣服翻一麵穿上!
走向世子座位那方!
我走到了這裏!”
眾人見蕭玥走到方才禁衛說過的、世子避讓侍者,背靠過幾息的轉角柱子處!
蕭玥指了指那柱子的一處,問離得最近的刑部尚書:“尚書大人,你看見了什麽?”
刑部尚書一臉沉肅!“針!被釘進柱子、針頭盡沒的針!幾不可見!”
眾人嘩然!
蕭玥作個手勢!示意安靜!
“我走到這裏,戴著手套,從盒子取出毒針,將針按入柱子!
然後我快速離開,就站在這另一端的出口附近,等第二個凶手來行凶!”
這時謙王已走到何丞相身邊,蕭玥看向謙王!
謙王莫名有點小冷:“你看我做什麽?難道我是那第二位凶手?!”
何丞相歎了口氣,卻並不出言。
眾人蛐蛐!
蕭玥:“我站在出口附近,看見第二個凶手得手後,就再次走到這裏,用盒子將這針全根釘入!為什麽不取出來呢?很簡單,因為取的時間要比直接打進去費時更長!”
此時,蕭玥讓戴著手套的那位作證的禁衛小心將針取出!
眾人一看,好麽,特製的針,兩端皆尖頭!
蕭玥:“我將針釘入柱子,也算是作案現場清掃了。然後我退幾步,等。果然,等了不到三分之一刻5分鍾),世子毒發,伏在了桌上!
可能比預計的時間還要快,因為世子還喝了酒!
酒會加速毒發,這個想必不少人知道。
然後早已換回另一麵仆人衣服的我,再次進來,發現世子已經死亡!
這個時間段,我是全程候在這裏的,我進來之後不久又撞死了。
我就站在附近,不敢到處亂走,也不敢將那盒子隨地一丟,
那麽問題來了,這個毒盒子現在去哪兒了呢?”
蕭玥走到安王世子伏案的案幾前,接過總管遞過來的一雙手套。
她戴上手套:“也不讓大家猜了,我的行動軌跡又已經告訴大家,最好、最簡單的方式,就是我進來‘發現世子已死’的時候,
隨手將這個盒子,放在這裏——”
眾人就見她突然彎腰,伸手去探摸案幾下方的桌底!
這位“玥殿下”的手伸出來時,如同變魔術一般,她手中憑空出現一個盒子!黑色木盒!
“怎麽可能!這盒子就不會掉下來麽!”上官小公主叫出聲來!
蕭玥給眾人展示這盒子的一麵:“大家看,這一麵,有一塊黑色的磁石。我剛剛摸到桌子下麵,也有一塊磁石。
磁石這玩意兒,或許不是人人都知道,但它能沾住東西,還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禁衛統領和總管宴會工作做得好,我本來可以找人接應,把這盒子丟出去,或者直接丟去陛下那裏——
可惜,安全保衛很嚴密,我隻有出此下策。
這宴會廳布置是頭天就做好的,
桌子、坐次,都是排好了的。
宴會當天沒法做手腳,
提前一天,在桌子下放個磁石,還是能辦到的。
其實也不是下策,我覺得這法子已經很周密了。
因為——”
蕭玥再給眾人展示盒子的另一麵。肉眼可見的,太明顯的捶打痕跡!畢竟,要在最短的時間,大力將一根針全根釘入柱子!
“所以啊,這盒子這樣處理也好,因為不管丟到哪裏被發現,
這新鮮出爐的捶打痕跡一眼就注意到了!
我擔心會暴露作案手法!
那麽,大家是不是已經知道,這第二個凶手是誰了?”
上官小公主不知不覺已站在蕭玥旁邊。她覺得現在站在她旁邊,才是最讓她安心的!聽見蕭玥提問,她忍不住看了已昏倒的安王妃一眼!
見眾人都不開口,上官小公主的聲音有點顫抖:
“你是說,這第二個凶手是勤……是勤兒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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