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完美執行的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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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國主當眾殺人案,蕭玥一步一步推演,連上官小公主都說出“第二個凶手是安王世子自己”的時候,眾人看向這位“玥殿下”的目光,已帶著一絲複雜!
謙王嚷出:“怎麽可能?!這一定是搞錯了!我侄兒為何要這樣做?這世間誰人想死?!更何況他還是少年!
他怎會如此?!怎麽會!”
蕭玥看他一眼:“是啊,怎麽會呢。假設我是安王世子,我雖有心疾,像安王妃說的,好好養著,也能平平安安!
是哪個跑來給我說,我父親當年是被陛下害死的,我自己又有心疾,本來也活不了幾年。
為什麽不找個機會,設下殺局,讓世人都知道陛下當眾殺了自己病弱的親侄子!
先毀了陛下的名聲,
便有機會將他拉下來!
如此這樣,我一個病弱注定早死之人也算死得其所!
這自殺式的好法子是不是我自己想的?
不重要了!”
蕭玥冷冷掃過殿上眾人!
她的聲音突然提高一些:“我進來之後就嚷熱,從頭到尾,我就說了這一個字,‘熱’!
殿內燒了炭火,在冬日裏也溫暖如春!
我的確覺得熱,不止身體熱,我想要報仇的心也太熱了!
所以我一進來就脫了外袍!
為什麽要脫外袍?
因為我要用背靠的方式去‘自己刺’!
根本沒法刺到頸後的脖子!
隻能刺頸後偏下、靠肩的地方!
穿得太厚了,到時候衣服不好拉下一點,針刺不進!
應陛下召喚,說了幾句後我回座,
按事先商量好的,
我經過那柱子時,還特意把領子往下拉了一拉!
靠了一靠!
我感到那針刺的感覺!我知道我快死了!
我回到位子上,還特意喝了一杯酒,
好加速毒發!
我死了!像那些鼓動我的、藏身背後的人期待的一樣,
國宴之上,離奇暴死!
被我四叔毒死了!
那些說我‘為父報仇,死得其所’的人,你們滿意了?
讓一個自幼患病的少年甘當棋子,完美執行這樣一場殺局,
你們想必是很滿意了!
一群無恥之徒!
那一頭撞死的仆人,也最多不過15、6歲,
兩個少年,就這樣死於你們的陰謀算計!”
蕭玥還想說什麽,收到人群之中、她哥看過來的眼神!
行吧行吧,我閉嘴!
蕭玥看向上座的上官軒:“陛下,國主當眾殺人案已水落石出。安王世子及仆從為人挑唆,犯下欺君大罪。案已查出,在下退下了。”
她準備回座,走時給了上官小公主一個眼神!
上官小公主覺得自己領會到了!她和她家玥玥越來越有默契!
於是穎川公主上前:
“陛下,皇帝四哥,勤兒被奸人利用,他是有罪,但他都死了。他比我還小一歲呐。看在他也可憐的份上,陛下不要追究他的錯了吧。”
安王妃也“蘇醒”了,這位喪子的母親跪伏在地,痛哭道:
“陛下恕罪!勤兒冒犯陛下,錯在我這當娘的!我沒管好他!
請陛下治我的罪!我願為勤兒之罪赴死!
隻求陛下允許他葬入皇陵,與他父親為伴!
也請陛下賜死我後,饒過我母家!
我不是個好母親,也不是個好女兒,我不想牽連他們!”
上官軒沉默幾息,開口道:“也無須赴死。安王妃就去皇陵,為安王父子守靈吧。
你祝禱的時候不妨告訴他們,十二年前之事,的確非朕所為。
朕對得起安王父子,也對得起天地良心。
朕不會像方才那位禁衛一樣,拿先祖起誓,
隻因我上官皇族,
上承天地,下對黎民,
朕,無須起誓以自證。”
上官軒這幾句輕輕淡淡,卻讓殿內空氣都默了一默!
“無須自證!”這話說得那位何丞相都神色一動!
蕭玥也想給上官軒一個讚!
蕭玥回座後,上官軒還說了幾句,意思就是今日晚宴出了這樣的“意外”,終究是北冥慢待了各位遠道而來的貴賓。
顯見得大家也無心繼續宴飲了,宴會提前結束,為示歉意,
北冥禮部官員自會去鴻臚客館,給各位貴賓送上禮物賠罪。
至於明日的招親盛會,請各位於明日辰時中早上8點)準時來到皇宮北麵的演武場。
就行叭。然後這對於上官軒算得上糟心的國宴就結束了。
二)
蕭玥回鴻臚客館,自然要接著補點餐!都沒吃飽好麽!和誰吃?當然去東越的客房區,和木三、葉九吃咯!
她現在是揚名國宴、破了奇案的“少年神探”!她行止就隨意!她怕個毛線!
等菜上齊,木三給妹子挑魚刺!
要說肉食,蕭玥也不是愛吃魚愛得不得了,好吃的肉食,紅肉、白肉,她都愛!可這不是“北冥有魚”麽!所以多吃魚,沒毛病!
九殿下大口吃的卻是紅燜牛肉,他也把他家玥愛吃的牛筋挑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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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蕭玥就一掃那些殺人案中人心詭譎的感慨與不快,覺得自己又幸福啦!
阿恒還一直誇她:“哎玥,你真的好聰明!你從桌子底下拿出那個裝毒針的盒子,像變戲法似的!不光是我,好多人都看呆啦!
這怎麽就能想到呢?
完全就想不到嘛。
哎哎,我覺得之前那個雲州密室殺人,還有咱們去平州女子書院,都沒有今天晚上這個——,恩,就特別讓人想不到呃!”
蕭玥嚼一口肉肉,內心吐槽:恩,我感覺你和上官芷玉應該是親兄妹,都喜歡這種“變戲法”式的破案!
話說之前的霧靈山莊殺人案,
上官芷玉也是對“花盆裏突然挖出扳指和古玉”記憶深刻!
同時被“桃花山猴子送戒指”嚇到現在!
九殿下開啟“誇誇”模式,木三笑而不語。九殿下忽然覺得木三老是和玥眉來眼去!煩死了!他就開口:“木三哥!你為什麽不說話?哦,玥誇過你眼睛好看,你就用眼睛說話,是不是?”
蕭玥:我去!這直男的直拳打得!
九殿下的木三哥:“這不是殿下一直在說話嘛……我也有話說的。我妹子這樣聰明,九殿下啊,你以後可要小心呢。”
九殿下阿恒:“我小心?我小心什麽?”
木三哥:“玥能查案,那些害人的把戲,她也算門兒清。這能查,自然也能做——以後九殿下要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妹子的事,
這查案的想要作案,可是更容易呢。
還有那什麽,恩,反偵查手段,
包管別人丁點兒查不出來!”
九殿下正在嚼的牛肉不香了!“胡說!我怎會做對不起玥的事?”
木三:“是麽?幽州城外的鷹愁澗上,是哪個拿箭對準我妹子、差點要了她的命?”
九殿下霍地站起!“當時那種情況,我能怎樣?不如大家一起死!反正我會陪著!”
他看向玥:“玥,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嘴上不說,心裏就一直怪我?”
木三也停下手中的筷!“葉九!你別一臉凶橫地質問我妹子!你還有理了是不是?我就算你會陪她一起死!可你有沒有想過,你拿箭對著她,要殺她的時候,
她會不會害怕?
你看她會功夫、能查案,還扮男子扮得這麽像,她很厲害,她不是一般的小姑娘,
你就覺得她不會害怕了,是不是?
你覺得她不害怕,她還會明白你為什麽這麽做,
她懂你。是不是?
葉九!我今日就告訴你,我妹子她還就是個一般的小姑娘,有人拿箭指著她、要殺她,她就會害怕!”
木三說著,忽然看向蕭玥!“玥!我不怕你說我大男子主義,我今日就說一句,我不管別人怎麽看你,你在我這裏,就是個一般的小姑娘!
遇事會害怕、需要人哄著、腦子時靈時不靈!
你喜歡查案、喜歡扮男子,你就去!
可你在我這裏,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妹子!
有我護著你!
哪天我也護不住你——”
蕭玥忽然握住木三的手!“哥,不會有那一天的。”
她的另一手,拉住了九殿下。
“哥,阿恒,不管我是神探也好,是傻妹子也好,我都答應你們,不會有那一天的。之前當言子夜的刀,還有這次的鷹愁澗,
我其實有點抱歉,
是我不夠謹慎,
才把自己,以及你們,拖進了這樣進退兩難的困境——
鷹愁澗之後我還在想,是不是我自己還不夠強,
是不是我也應該學言子夜手握權勢,
可今日國宴之上,看到那個上官勤甘心赴死——
我忽然就明白了。
強者有強者的活法,
弱者有弱者的活法。
表麵看起來,他的四叔上官軒是強者,
他是弱者。
可他在這一場殺局裏展現出來的執行力,
已經超越了這場陰謀詭計本身。
‘國主當眾殺人案’裏,
上官勤是一個真正的強者。
每一個不可能他都緊緊抓住並掌控——
不誇張地說,
你讓我去執行那個‘背後撞針’,
我可能都搞不定。
所以,什麽是強,什麽是弱?
不過是別人劃定的標準!別人給你圈的框框!
我被蕭縱一隊弓箭手包圍,不得不束手投降。
我反省過是自己不夠強,手下沒人沒隊伍。
可蕭縱有人有隊伍,還抓了我當人質,
不也被阿恒殺了麽?
所以,不是因為我不夠強,才把自己拖入困境;
而是因為我一直活在那些別人圈的框框裏!
我有太多顧忌,太多想法,
才把自己拖入困境!
上官勤如此鎮定、果斷,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被有心人利用麽?
他知道!
可他還是去做了!
我們覺得他死得沒有意義,他就真的死得沒有意義了麽?
他都不在乎生死了,在乎我們怎麽看他?
同為少年,他和之前霧靈山莊殺人案中的十歲凶手從本質上就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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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十歲少年,因為心中隻有自己,所以看不到別人;
上官勤心中有自己也有別人,但他還是看到了自己。
而我好像,看不到自己,已經很久了……”
三)
他家玥一通叭叭,九殿下本來要當場發飆,生生被玥給說昏頭了!
九殿下阿恒:“玥,你到底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他警惕的看一眼木三!
九殿下內心:看木三這樣子,他聽懂了!恨!
果然木三笑了,他還問他家玥:“哦,那你現在看到自己了,你是神探,還是傻妹子?”
蕭玥:“我是阿恒誇個不停的神探,也是我哥的傻妹子咯。”
木三就繼續給妹子挑魚刺:“吃個飯也要叭叭叭!傻裏傻氣的!”
九殿下內心:這不能好了!我得搞點事!
於是當晚他要送玥回房間!還想賴著不走!
蕭玥推他,趕他走,九殿下就嚷嚷:“你一定心裏還在怪我!你說,我要怎麽樣你才不生氣?”
蕭玥:“我要怎麽樣啊?我想想。嗯,你變回大貓原形,讓我看看?”
九殿下就“嗷”一聲,抱著她粘糊個沒完!
這貓的爪子越來越沒分寸了!
蕭玥狠狠掐了大貓的腰!
九殿下吃痛:“怎麽了嘛!我發現你現在對我越來越狠了!你就喜歡木三裝溫柔是不是?我給你說,他都是裝的!裝出來的!你們妹子怎麽都這樣!
都——”
蕭玥:“你說啊,都怎麽?”
九殿下哼一聲,不說了!
蕭玥:“都瞎了眼是不是?早給你說了我就喜歡我哥!你是不是一直要拿這說事?還有完沒完?”
蕭玥內心:這貨莫不是知道了葉二密信中“襄王”的事?哎不管,能瞞一天是一天!她轉移話題:“不是讓葉飛去打聽了?知不知道明天的招親要搞些什麽?”
九殿下嘀咕:“能搞什麽?還不是那些?說什麽我名聲在外,沒人打得過我,就要兩兩組隊來比!哼!哪個要和木三組隊了?”
他還抱怨蕭玥:“玥,你為何要去當那什麽西昌‘玥殿下’?你在東越這邊,我們組隊多好!”
蕭玥再掐他一把!“你這死貓莫不是腦子進水了?喔,你求娶別的女子,還要老子和你組隊?看上你這傻子,老子是個p的神探啊!智商都被你拉低了!”
九殿下不覺得自家被罵作蠢貨有什麽:“是啊,我就是傻!哦,因為我傻,你現在和你哥聯手欺負我?你老實說,你們瞞著我什麽?
我知道有事!你老實說!”
蕭玥:“要胡攪蠻纏是不是?拿箭射我還有理了?”
九殿下:“明明是你胡攪蠻纏!”
兩人開啟“菜雞互啄”模式!
最後以九殿下領到超額的福利結束!
好容易打發走阿恒,蕭玥感歎:老子這是在搞咩啊!!!怎麽就變成這樣了?這事情的走向它就——不受我控製了啊!
看這苗頭,沒有最糟,隻有更糟!
木三哥,看你了。
你妹子已經覺得有點搞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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