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沒了可以擁抱的手臂,隻能伸出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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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他來的意思,她總算真正明白了。
    可她還真沒反應過來——
    或許應該說是完全沒想到。
    一直把她當成丫頭使喚的葉天,什麽時候成了想和丫頭扯上關係的多情少爺?
    眼睛長在頭頂上的葉天不是一直嫌棄她長得難看還不會打扮?傳聞他不是有個當老師的、美如天仙的女友?
    葉天的唇貼近的那一刻,她推開了他。推開,他再抱緊。許若暉怒了:“葉天,這遊戲一點都不好玩!何必?”
    “我和老師分手了。她說我打給你的電話比給她多。和你吃的飯也比和她多。有一天我去看房子,居然會想,你會不會喜歡……”
    許若暉和他糾纏著,這一直扮酷的家夥從來沒這麽野蠻過。
    還是被他吻去了——這時候永希拎著夜宵出現,她的嘴巴張得有一個雞蛋那麽大:“你們……”
    “地下情。不過現在有人追她,我決定公開了。”
    b)
    第二天葉天來接許若暉上班。若暉沒理他,自己打車。
    開完周一的例會,她最後一個出去,正在收拾東西,他無聲無息從後麵靠近她,她一側頭,嘴唇便碰到他的臉。這曖昧畫麵被某人看去,便等於被所有人看去——
    果然,地下情被公開。
    許若暉要抓狂了。他是鬼嗎?他走路都沒聲音的嗎?
    他怎麽可以那麽無恥,自戀到認為每一個女人都愛他、都喜歡被他強吻?
    若暉對永希瘋狂吐槽,這些直男癌都特麽地瘋了……
    下了班葉天要和許若暉一起吃飯,她說好。虛假和平地吃完飯,不等許若暉開口,葉天就說:“遠達公司缺一個主管,我介紹你過去。”
    “是嗎?因為我們地下情公開?”
    “地下情這種事,我其實不care。不過你們女人好像很介意,你忍我這麽久,總不想讓人說一句是靠我上位的吧?”
    她怒了,真的怒了。他以為他是誰,可以設計她的生活,設計她的人生?
    他遞給她一杯水:“小暉,你到是說說,我有什麽不好?”
    小暉,什麽時候從許若暉變成小暉?他又在轉移話題,是的,一不留神就會被他轉移話題!
    “我不去遠達。葉天你聽著,半年之內,我一定要把你踢回總部!”
    葉天在笑。他笑得那麽開心。
    “我的聰明小妞啊……我承認你是個聰明的小妞,可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幼稚?哎,女人。”
    他又來了,若暉突然想起當初他看她一人抱三瓶水,充滿嘲笑的那一聲“女人。”女人怎麽了?tnnd,真是怒從心頭起。
    他用手摸她的臉。她就那樣咬了他一口。
    他笑得更誇張,她一怒而去。
    離開時有圍觀群眾看許若暉。在他們眼裏她是個和男朋友鬧別扭的潑辣小妞麽?
    突然覺得自己好傻,許若暉你這麽多年的聰明勁兒哪去了?莫名奇妙的,就被這個腹黑男吃定了?
    不甘心,真是不甘心!這辦公室地下情的坑來得也太特麽搞笑了!
    若暉回家打了幾個電話,了解到遠達正在做一個新項目,現任經理華姐剛懷上bb,所以他們急需一個得力的主管。
    永希一直在旁邊聽若暉打電話:“若暉,其實我覺得你可以過去。你不像我,你是有能力上位的。”
    這可愛的老友從一認識她就誇她聰明能幹,可有什麽用?莫名奇妙她就掉進某人挖的坑裏了。
    死葉天算定她會因為“地下情公開”要辭職吧?所以早早給她安排好後路——而她,竟然還不得不去了。
    有機會、要錯過,許若暉還沒那麽死傲驕。
    c)
    許若暉跳到遠達。廣闊天地,大有作為。有一天在家寫方案,有人進來,以為是永希:“你不是出去了嗎,怎麽,忘了東西?”
    葉天。該死的狐狸來了。
    “是啊,忘了東西。我們的鄉下丫頭有了新工作,就忘了她男朋友的那顆心。”葉狐狸笑嘻嘻地走近,“為什麽一個電話都不給我打?還不回我短信?”
    “踢走可能篡位的下屬,葉總監果然就有空閑磕牙了。” 許若暉辟裏叭啦地打著字,方案不好寫,這家夥還來多話。
    “要這麽拚命嗎?我還說等你新鮮勁兒過了,就娶你當全職太太呢。”葉狐狸湊過來。
    “nc腦殘)非主流才適合你。” 許若暉還是辟裏叭啦地打著字。
    “這裏,說法錯了。”他細長的手指在筆記本上晃。
    錯了嗎?她裝作沒看見。
    “其實你們這項目我分析過了,推廣時間不夠,最好是做一個短時間內引爆全城的大型公關活動。溫吞吞的常規做法起不了作用。”
    葉狐狸還在那裏發表意見。
    許若暉不想理他來著,不過——
    狐狸就是狐狸,他太了解她了,對於正確的意見和建議,她是不會不聽的。她還沒幼稚到那個地步。
    “那你說,做什麽活動才能吸引市場關注?”
    “你這是在請教一個前輩?還是在問你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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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教。”
    “我進來半天了,一杯水都沒喝到。”
    “那請問前輩要喝點什麽?”
    她遞給他一瓶tf可樂。
    “再來一瓶!”葉天說他中了。若暉切了一聲。
    “你不信?真的。”他把瓶蓋給她看。字太小了,看不清,他就拉她過來。
    這家夥真中了。葉天看著許若暉仔細看瓶蓋的樣子,忽然就說:“知道我是從什麽時候喜歡你的嗎?就是那天你抱著三瓶水,笑嘻嘻地說你中了,跟在我身後。”
    哼,這男人在煽情!
    “不過——當時我覺得實在好笑,你抱著三瓶水的樣子,就像一隻小母雞抱著自己的三隻蛋……”
    “你才下蛋呢!”這家夥總能輕易激怒她。
    “快,說了你的點子就滾。”
    葉天研究地看著她:“許若暉同學,你當我手下的時候可從來沒這麽跟我說過話呢——”他上來摸她頭發,“看來你對你的新身份適應得很快嘛。”
    許若暉用了三秒鍾聽懂了他的這句話。她對他態度前後反差是因為這個原因嗎?她竟然覺得自己的臉小小地紅了一下,果然在狐狸麵前,自己的道行不夠啊。
    “快說,我明天要趕著交給黃總。” 若暉催他。
    “轉移話題這招要慎用。好,我決定幫你搞定這case了。”他開始進入工作狀態,若暉暗暗鬆口氣。
    剛開了個活動方案的頭,他忽然又說:“咦,怎麽你激動得臉都紅了?”
    死狐狸,我認輸了成不?
    方案寫完了。永希也回來了。若暉的門沒關,於是永希就看到她和葉狐狸——用永希的話說,“你們又親在一起了。”
    d)
    如果時光能像電影一樣倒片回放,基本上永希那句“你們又親在一起了”的真實情況是這樣的。
    若暉坐在電腦桌前敲筆記本,葉天在旁搬了個椅子,坐著,時不時晃悠他細長的手指,在筆記本屏上指點一二。
    不得不承認,葉狐狸有著超強的思維邏輯,處理任何case從不拐彎抹角,簡單直接,直擊核心。這人是學理工的吧?若暉想,一定是的。
    做得差不多的時候,他說有個錯別字,若暉當時內心的os是:靠,這隻狐狸難不成還兼修了中文係?
    她說哪裏,他說這裏這裏。然後和以前一樣,悄無聲息地靠近她,不知啥時候就臉貼著臉,然後他就飛快的親了一口她的左臉。
    “葉天!你這個賤人!” 若暉的憤怒連突然出現的永希都愣住,估計永希都以為自己和傳說中一樣,和這個賤人在耍花槍吧……想到這一點若暉就更加憤怒。< don。
    深呼吸。
    許若暉,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這樣不明不白的。掉進一隻狐狸挖的大坑裏。
    “葉天,有些事情,我覺得我們今天還是說清楚。”
    葉天在笑。“我真看不慣你這麽認真的樣子。”
    “我就不問你看上我什麽這種sb問題了。我想告訴你,我對你沒感覺。真的。”
    他臉上一副“我不信”的樣子。
    居然沒開口,示意若暉繼續。
    “我不怕讓你知道,那天晚上,那個酒精過敏的,呃——”她遲疑了一秒,葉天目光炯炯地看著她,靠,她說不出來麽?
    “那個是我的初吻。”
    葉天的嘴角在微微上翹,仿佛還想到什麽,然後嘴角就翹得更高,兩隻眼睛從目光炯炯變成了閃閃發光。
    “你沒什麽好得意的。初吻隻是因為,我初中高中大學都在玩暗戀,後來那個師兄去了美國。有那個師兄當標準,這中間我哪個男生也看不上。”
    “10年玩暗戀,你心情真好。不過也好。”
    許若暉簡直要被葉天那閃閃發光的目光閃瞎,終於提高分貝:“好你妹啊好。我說這些隻是想告訴你,就算那是個初吻,我也沒絲毫感覺,沒感覺ok?你懂ok?”
    算上這次他親她的臉,和上次她“親”他的臉,3次,她都沒感覺。真沒感覺。沒有那種期待中,心跳一百,甚至快要停掉的感覺。
    甚至有點煩他。
    很多時候,因為他還算是個不錯的上司,不得不搖尾巴。是因為這樣才有那麽多曖昧的嗎?煩,真煩。因為這個,煩他,也煩自己。
    煩虛偽、精明的自己好了。為什麽煩他呢?
    自以為是,腹黑算計,還裝總裁,或許很多妹紙吃這一套,可是,這一款,真的不是許若暉同學的那杯茶啊。
    偽總裁、真狐狸的葉天開始上上下下打量許若暉。
    許若暉還是穿著一件無印良品的麻布裙,頭發紮成丸子頭。腳上的拖鞋也是無印家的。
    不光家居服,許若暉的工作裝基本也是無印風,有時工作需要正裝,就黑白灰。手上脖子上很少有飾物,偶爾會戴一串從西藏帶回的黃色蜜臘手鏈。
    “最喜歡的衣服是無印良品,在工作中提到最多的是原研哉……從不泡夜店愛去漫畫書店,沒男朋友沒緋聞,除了工作沒事就宅家裏……”葉天嘴裏開始輕吐一句:“10年玩暗戀的許若暉,原來走的性冷淡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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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死樣子真的很討打。許若暉對自己說,我忍。
    她接他的話說:“性冷淡對你沒感覺。你喜歡我什麽,我不會改;但要我喜歡你,難。”
    “怎麽辦,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拒絕我呢。”葉天忽然悠悠地說,“拒絕我也就算了,居然還是一個鄉下丫頭性冷淡。”
    “其實,我一直覺得你聽我使喚的樣子,很有點小賢妻的樣子呢。”
    “沒有一個手下,還是新進手下,不聽領導使喚的吧。”
    “看看,好懂職場遊戲的妹紙。所以你現在開始虐我了對吧,你好狠心。”
    葉天在那裏誇張地碎碎念著。
    許若暉聽了幾句,就聽不下去了。
    “算了吧。你知道死纏爛打這一套,對神經病沒用的。”
    “除了你那位師兄,你到底要找個怎麽樣的男人呢?”葉天繼續。
    “隨緣。”
    “我才發現,這個世界上還有隨緣的女神經病。”
    “和你的教師女朋友和好吧。好多妹紙都想當你的小賢妻。”
    “我到底哪點讓你看不順眼了?是以前你當我手下我對你不好麽?還是我長得太帥,你們鄉下丫頭沒有安全感?”
    這自戀的死傲驕!全世界的女人是不是都應該愛他啊——
    女神經病閉嘴不說了。開始收尾筆記本上的活動策劃。
    “得找個靠譜的活動公司啊。” 女神經病念了一句。
    沒人可以這樣忽視自己吧。除了眼前這個女神經病。除了眼前這個鄉下丫頭+女神經病。
    明明氣得咬牙切齒,看到她皮膚白白的粉嫩側臉卻還是想親上去——葉天突然就沒脾氣了。
    看著女神經病拿他當空氣,葉天就念出一串手機號碼。
    “打這個電話。找張梅梅。朝夕傳媒。張梅梅是以前我合作過的一個主管。”
    葉天說完就起身走。
    女神經病說句謝謝。
    他回頭,笑得誇張的開心:“寶貝兒,你才出院,別忘了吃藥。”
    他走後,永希問,你們怎麽了?然後說,葉天一副明明氣得半死、還擠出一個笑容的樣子好可怕。
    許若暉再一次對永希說了她不喜歡他。
    “還念著那個師兄啊。我都不記得他的樣子了。說實話,你還記得清他的樣子嗎?”
    她記得嗎?
    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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