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清晨6點過，若暉的手機響，葉天接了。
    葉天叫醒她：“小暉，你外婆摔了一跤。”
    早上起來的外婆，上c時不小心滑倒。當場就昏倒在地上，送醫院發現腦部有淤血塊——雲城醫院不敢做手術，建議送s市。電話是若暉爸爸打的，他們已經準備出發。
    若暉一聽就呆住。葉天摟著她，說：“別怕別怕，不會有事的。你爸他們大概11點到，我先去把醫院的床位落實好。你爸說他們約了一個動手術的醫生，我順便去醫院看看。”
    葉天拍拍她的臉，說：“你怕外婆會出事嗎？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再去擦她的眼淚：“你看，你怎麽又說哭就哭了。”
    葉天給她穿衣服，溫柔得和昨晚判若兩人。若暉呆呆地看著這個溫柔的葉天，聽他說：“不會有事的，你看，有我呢。”
    他們回程去醫院了。
    11點過，若暉爸媽護送著外婆到了醫院。辦手續，住院，聯係醫生，準備手術……這一忙，竟到了下午3點。
    葉天和若暉爸爸跟主治醫生說手術的事，若暉給媽媽買了一瓶水。中午謝善言送來餐盒，大家隨便吃了點。
    葉天和若暉爸爸出來，手術安排在晚上8點鍾。
    謝善言買來晚飯，吃著飯，葉天說：“小暉，要不讓叔叔阿姨去你們家歇著吧，手術還早，我們倆在這裏守著。”
    若暉媽媽說不，她堅持要守著。
    若暉爸媽守到9點過，手術還沒完。
    若暉爸爸看向妻子，說：“你從早上就開始守，這一路上又暈車，飯也吃沒幾口，我們還是回小暉家，讓孩子們守著。”
    若暉說是啊，外婆手術完了，她馬上通知他們。
    若暉媽媽終於點頭。謝善言說他來送。
    走的時候，若暉爸爸對葉天說：“那我們走了。”看若暉一眼，再說句：“也看著點小暉，她臉色不好。”
    葉天點頭答應。
    b)
    謝善言送完若暉爸媽回來，看見小葉和夏添也來了。
    “手術還沒做完？”他問。
    葉天說恩。
    小葉和若暉坐在一邊，小葉看一眼葉天，小聲兒問：“你和他在一起了？”
    若暉有些無力：“死小葉，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吧。”
    小葉忽然說：“仔細看看，其實葉天還真比關山越好點。”
    死小葉，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吧。
    手術室的燈熄滅了。
    手術很成功，可因為病人年紀大了，麻醉藥過後，可能還會晚一點醒過來。
    若暉看著手術車上的外婆，忽然就覺得心中的石頭放下了。給爸媽打電話，說她在醫院守，讓他們明天早上再過來。
    病房裏，外婆安靜地躺著。若暉用手理了理她的頭發。
    葉天說：“你剛剛說‘你’在醫院守，明明還有我。”
    謝善言也跟一句：“明明還有我。”
    小葉和夏添已經回去，若暉看著這2個男人，不想理他們。
    葉天對謝善言說：“你也可以回去了。”
    謝善言哼一聲：“怎麽，外孫女婿上位了？小暉暉讓我走我才走。”
    淩晨1點的時候，張啟軒來接謝善言。
    單人病房裏隻剩若暉和葉天。
    葉天坐在那張椅子上，對她說：“小暉，過來，我抱著你，你來睡一會兒。”
    若暉不去。
    葉天無語：“你是不是想多了？我就抱著你，真的隻是抱著你。”看著若暉，又說：“好吧好吧，還是怪我，昨天晚上都是我不好——”
    他閉嘴了。因為看見若暉臉上的怒意。
    若暉找了另一張椅子，靠著牆，看著外婆。
    因為外公也身體不好，爸媽沒讓外公跟來。老媽說，外婆每天早上很早起來，因為外公喜歡吃她煮的荷包蛋。
    可是因為他們年紀大了，外婆做這樣的手術，外公卻不能跟來。
    外公現在在家擔心著吧，睡著了嗎？老媽說，外公的耳朵有些聽不見了，她給外公報手術平安的時候，大聲地說了一遍又一遍……
    葉天說：“小暉，你睡一會吧，有我呢。”
    若暉是什麽時候睡著的呢。
    是葉天在叫她嗎？
    葉天說：“外婆醒了。叫你呢。”
    已經是早晨了。
    若暉看見了睜開眼睛的外婆。“外婆。”她嗚咽著，“你嚇死我了。“
    外婆摟住若暉，摸她的頭：“傻孩子，你擔心外婆會死嗎。”
    “我不許你這麽說。” 若暉抬起頭。
    外婆看向若暉身後的葉天。
    “他是誰啊？怎麽瞧著有些眼熟？”
    是見過吧，外婆的生日宴，葉天和張新華奶奶去過。可外婆一臉茫然，她記不起來了。
    “小暉，你叫他過來，讓外婆看看。”
    c)
    葉天就走近，讓外婆看看。
    外婆就那樣看了他好一會兒，說：“小暉，你怎麽這麽久，才帶男朋友來見外婆啊？”
    若暉竟不知如何回答。
    葉天笑：“外婆，您忘了，您78歲的生日宴，小暉帶我回去見過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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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說是嗎，她年紀真的大了，再喊葉天：“聽外婆的話，要和我家小暉好好的啊。”
    葉天笑著答應了。
    若暉爸媽來了。讓他們回去睡。
    走在醫院的中庭，葉天說，去他家吧，他家比較近。
    若暉突然有種莫名的恐懼，就這樣了嗎？就這樣和葉天在一起？前晚被他折騰一晚，昨晚又在醫院守一晚，現在又跟他回去，他家比較近？
    葉天想過來抱她：“小暉，我保證。前天晚上的事，絕對不會再發生了。你相信我。”再為自己辯白幾句，“誰讓你和我進房間，還那樣戀戀不舍地看著章衡呢。你總這樣拿我當炮灰，人家也會生氣的嘛。”
    他生氣？他生氣就可以那樣對她？她那樣求他，他還是繼續。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都是我不好。你就看在我在醫院的表現還好，原諒我。” 若暉打掉葉天的手，葉天再過來拉她。
    還是被他摟住了：“小暉，你不是害怕懷孕？我去給你買藥。”
    她的臉刷的紅了。葉天哄著她，讓她等他，他去買藥。
    若暉就呆呆地站在原地等他。
    葉天回來，說：“回去再吃藥。”
    在葉天家樓下吃了早飯，回到他家，若暉坐沙發上發呆，葉天把藥和水遞給她。
    葉天看著她喝下藥。
    他在她身邊坐下，說：“小暉，我覺得我等了好久——給我一個機會好嗎，讓我留在你身邊。照顧你，做你的男人。我這麽說肯定對不起外婆，可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麽感謝外婆這場手術——啊外婆原諒我，外婆老人家大人大量，原諒我啊……
    真的，要是昨天早上沒接到你爸爸的電話，我擔心你會像以前一樣，說走就走。小暉，知不知道你丟下我這麽多次，我都快瘋了。”
    葉天吻著她的頭發。 這個時候的葉天，很溫柔。
    若暉說：“葉天，我困了。”
    終於在他懷裏，沉沉睡去。
    d)
    若暉醒來時已是下午。
    葉天走了，留了張字條，說他去公司處理點事，6點來接她去醫院。葉天說，他讓小葉給若暉請假了，她不想在公司公開和他的關係，他知道。
    他知道，這個男人什麽都知道吧。
    看著那字條，若暉突然覺得無力。
    小葉在微信上說：“你前夫，哦不，你老公現在跟我說話，老公範兒可足了。”
    “決定了？”
    若暉回：“我不知道。”
    “你怕什麽呢？關山越走了，你師兄也找了個醫生。為什麽不對自己好一點？”
    若暉把葉天前晚的事說了幾句，說她現在都覺得骨頭要散了，問小葉：“你家夏添也這樣嗎？”
    小葉在那邊發個哈哈大笑的表情。
    “我家夏添什麽都聽我的。你懂的，什麽都聽。”小葉說，“你擔心葉天以後會像徐小峰對趙雲汐一樣對你家暴？”
    這個可能性很大好吧。
    若暉：“葉天和徐小峰一樣，人格有分裂吧——”，她想起就頭痛，“前天晚上章衡的房間就在我們隔壁，他就因為這個，發了一晚的瘋。小葉說真的，我有時候，真的有點怕他。”
    “你不覺得，認為這種死纏爛打的才叫真愛很奇怪嗎？
    我現在懷疑我隻要答應和他在一起，他立刻就不會有所謂的迷戀了。
    我還是喜歡章衡那樣的……他說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可是你知道，我隻要一想起關山越，我，過不去……真的過不去……”
    哎。小葉在那邊歎氣。
    “可現在這樣，葉天不會放手的。”小葉說。
    是的，他不會放手的。
    想到這幾天發生的事，若暉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一個他挖好的坑裏，有種再也出不來的感覺。
    葉天來接若暉去醫院了。
    葉天和若暉，還有若暉爸媽在醫院附近的餐廳吃了頓飯。
    像小葉說的，葉天現在的“女婿”範兒也很足，給若暉爸媽夾菜，給若暉夾菜。
    吃著吃著飯，還給若暉擦個嘴巴，摟個肩膀什麽的。
    從他接到老爸一大清早的電話開始，爸媽已經認定她和他有什麽了吧，她也沒有去辯白的立場不是嗎？若暉有些懶懶的，就由著他。
    葉天很高興吧，和若暉爸媽吃一頓飯，恨不能馬上成為一家。
    吃著飯他還接到一個電話，他媽媽的。
    “你下個星期要回國？別下個星期了，我給你訂明天的機票吧，正好小暉的爸媽也在s市，你們可以見個麵。”
    再看向若暉爸媽：“叔叔阿姨，sorry，我自作主張了，你們是願意見我媽媽的吧？”
    若暉爸爸說好啊，若暉媽媽也說好啊。
    若暉說：“爸媽，你們讓他下什麽藥了？外婆還在住院，見什麽麵啊。”
    葉天看若暉媽媽。
    若暉媽媽就說：“葉天說他媽媽也在雲城住過啊，就老鄉見個麵，聊個天，你不愛去就不去好了。我和你爸去見見老鄉。”
    e)
    外婆的病房。若暉把葉天當成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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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10點的時候，若暉爸爸說：“小暉，你和你媽先回去，今天晚上我在醫院守。”
    葉天送她們回去。
    那個晚上，若暉睡在媽媽懷裏。聽媽媽問：“葉天這孩子不錯啊，你為什麽不喜歡他？”
    若暉忽然就哭了。
    媽媽是知道章衡的吧。
    媽媽摸著她的頭，說：“傻姑娘，都這麽多年了，聽媽媽的話，還是找個喜歡你、對你好的人吧。”
    “葉天知道章衡嗎？”媽媽問她。
    若暉點頭。
    “恩，我看那孩子也很固執。你有時候，能遷就就遷就他一點吧。”
    若暉說：“媽，你別說了。”想起發瘋的某人，心中有氣。她還要怎樣遷就他？
    外婆一天天好起來。
    某“外孫女婿”跑得比若暉還勤，一口一個外婆叫著，讓一邊的謝善言都聽不下去。不過，外婆有點搞不清若暉和謝善言的關係，因為若暉總是躲著葉天的親近，卻總和謝善言打打鬧鬧在一起。
    外婆悄悄問若暉：“小暉，另外那個男孩，他也在追你嗎？”
    若暉在想要怎麽和外婆說謝善言，葉天突然湊上來：“就是啊。外婆，你外孫女總是三心二意，你幫我說說她。”
    還拉著外婆的手，學謝善言撒嬌：“外婆，她要是為了別的男人扔下我，您老人家可得要給我做主啊。”
    謝善言和若暉看得想吐血。    若暉和謝善言出去，他說：“葉天真瘋了。居然連這種暴力男都有這麽蠢萌的時候。聽說你們都要見家長了？”
    若暉歎口氣。
    “雙方見家長。結婚。你懷孕，一個接一個生孩子。one by one。”
    若暉聽得呆住，說等等：“一個接一個生孩子？還one by one？”
    謝善言眨著他的桃花眼：“你不知道麽？葉天和我哥他們喝酒，說起我哥快當爹，葉天就說，他們家小暉也快給他生baby，先生個女兒，再生個兒子，湊一個好字，接下來隨便生。”
    若暉是真的聽呆了。
    謝善言再說一句讓她吐血的：“我和他已經說好了，等他湊了一個好字，第三個baby送給我和張啟軒，”看若暉都要瘋了，謝善言說：“你放心，我和張啟軒會認真負責的，我發誓。”    f)
    葉天的媽媽陳秀嵐到s市了。
    來醫院看了若暉外婆，她來的時候，身邊居然跟著張新華奶奶。
    那天她、張奶奶，還有若暉爸媽，他們4個人去吃了頓飯。還真的沒叫上若暉和葉天。
    葉天和若暉陪著外婆，外婆睡著了，葉天就過來膩著，被若暉推開。
    想到他的one by one，若暉簡直莫名有氣。
    葉天笑：“怎麽了，這幾天連親都不讓我親。我不是認錯了？我真的錯了還不行嗎？”
    葉天再過來，若暉被他一把摟進懷裏。
    葉天想著這丫頭還是太瘦，應該再養肥一點。不過，這樣抱著她的感覺真讓人迷戀，於是他低著頭，在她耳邊低語：“小暉暉，你不能這樣對我，你這是冷暴力。”
    若暉推不開他，在病房裏又不能大聲罵他——還是被他親去。這男人越親越用力，她隻好摟住他的脖子。這隻狐狸是很得意吧，若暉覺得自己無地自容。
    親了好久呢？葉天終於放開若暉，若暉緊張地看一眼外婆，還好，她睡著，沒醒。
    這隻狐狸還要抱怨：“為什麽我們要偷偷摸摸？我都是外孫女婿了，小暉，你不能這樣對我，這幾天我就親了剛剛這麽一次。”
    若暉真的要瘋了。她說：“葉天，你腦子裏能不能想點別的？”
    “我想親親我的女朋友怎麽了。”
    若暉不再說話。
    葉天忽然說：“章衡沒和江媛媛在一起。敏行跟我說，蘇清說江媛媛氣瘋了，說章衡帶著一個孩子，憑什麽這樣傷人……”
    他竟有些喪氣：“蘇清問敏行，章衡是不是喜歡你？那天吃飯大家都看出來了吧，章衡的身邊坐著江媛媛，可他的眼裏隻有他的小師妹。”
    葉天問若暉：“你說我該怎麽辦呢？蕭歸有個朋友認識關山越，他說，關山越在c城，一直是一個人。關山越上個月還破了一個大案，得了部門表彰。小暉，你用了10年時間暗戀，愛上的，居然都是些和我一樣固執的人。”
    “我忽然發現，我一個人沒辦法和他們兩個人來爭奪你了。”葉天深深地看著她，“所以我想著，我能不能和你有一個孩子。我和我們的孩子，也許就能強過他們，讓你舍不得離開了。若暉，和我生個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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