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太子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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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天府後衙的藥爐日夜不熄,煎出的藥汁卻一盆盆泛著詭異的藍。趙德全捧著太醫院院使剛開的方子,手指抖得幾乎捏不住紙:"大人,院使說這毒...源自苗疆白蓮教的"碧血丹心"..."
    施世綸靠在榻上,腕間纏著的絲線突然崩斷——屏風外把脈的院使踉蹌後退,撞翻了藥罐:"奇哉!毒性已入奇經八脈,施大人竟還能...咦?"他盯著施世綸麻臉上隱隱浮現的蓮花狀紅疹,突然麵如土色:"是...是白蓮教主親下的"千瓣鎖心毒"!"
    黃天霸的刀"錚"地出鞘三寸:"可有解法?"
    "除非..."院使瞥見窗外掠過的信鴿,突然改口,"除非找到下毒之人..."話音未落,一支袖箭穿透窗紙,正中院使咽喉!
    亂葬崗的磷火在子夜時分格外幽藍。黃天霸按著刀柄,看施世綸扒開新墳——棺中赫然是白日暴斃的院使,心口卻插著根苗銀蓮花簪。
    "好個殺人滅口。"施世綸拔出發簪,簪尾刻著細如蚊足的梵文,"這不是中原之物..."
    "大人小心!"黃天霸突然撲倒施世綸。一支淬毒箭擦著他們頭頂射入槐樹,樹幹瞬間泛起藍色苔蘚般的毒斑。
    樹梢傳來銀鈴般的輕笑。月光下,著苗銀百褶裙的少女踩著繡花弓鞋立在墳頭,腕間銀鐲叮當作響:"漢家官兒倒有幾分眼力。"她指尖轉著三枚藍汪汪的銀針,"可惜師父要的人頭,從不過夜。"
    施世綸咳著血笑道:"姑娘的"碧血丹心",還差三味藥引吧?"說著突然亮出發簪內側刻的六字真言。
    少女臉色驟變,銀針當啷落地:"你...你怎知我教秘傳毒方?"
    五更天的順天府地牢,苗女阿蘭朵的銀鐲被特製磁石扣在牆上。施世綸展開從簪中取出的薄如蟬翼的羊皮紙,上麵密密麻麻全是梵文間雜苗疆古語。
    "白蓮教主要殺的不是我。"施世綸指著其中一行,"這是密宗《大日經》裏記載的轉生術,他們要的是...咳咳...皇長孫的純陽之血!"
    黃天霸猛地站起來:"弘晳小主子前日剛被接去慈寧宮!"
    阿蘭朵突然瘋狂掙紮,銀鐲在磁石上刮出刺耳聲響:"來不及了!師父算準今日午時七星連珠,要在觀星台..."她突然口吐白沫,後頸浮現蓮花狀毒斑——竟是遠距離催動了體內蠱毒!
    施世綸抓起尚方寶劍就往外衝,官袍上咳出的藍血在青磚地麵拖出長長痕跡。
    觀星台四周靜得可怕。本該守衛森嚴的禁苑,此刻隻有七個白衣童子手持蓮花燈,圍著法陣中央的弘晳念念有詞。皇長孫雙目緊閉,腕間金鈴無風自動。
    "白蓮教好大的膽子!"施世綸的尚方寶劍劈開法陣結界,卻見皇長孫身後轉出個熟悉的身影——李德全的幹兒子小李子,手中匕首正抵在弘晳咽喉!
    "施大人別來無恙?"太監陰笑著撕下人皮麵具,露出的竟是曹寅的麵容,"沒想到吧?流放寧古塔的不過是替身..."
    黃天霸的飛刀與施世綸的劍同時出手。曹寅匕首剛要劃下,突然渾身抽搐——阿蘭朵的銀針不知何時已釘在他後頸!
    七星連珠的異象此刻達到頂峰。弘晳腕間金鈴突然炸裂,迸出的卻不是血,而是漫天金粉。曹寅在金光中慘叫融化,地上隻剩一灘藍水和半截沒燒完的黃符——上麵赫然蓋著廢太子的私印!
    乾清宮的蟠龍柱上多了三道劍痕。康熙帝將黃符擲於禦階之下,廢太子胤礽癱軟在地:"皇阿瑪明鑒!這...這是有人栽贓..."
    "栽贓?"施世綸呈上從曹寅袖中搜出的密信,"胤礽吾兒四字,可是殿下親筆?"
    胤礽突然狂笑,嘴角溢出藍血:"既然事敗..."他猛地撲向禦案上的燭台,"那就讓這紫禁城陪葬!"
    千鈞一發之際,黃天霸的腰帶刀飛出,將太子手掌釘在龍椅上。侍衛一擁而上時,太子已氣絕身亡——舌尖下竟也藏著毒囊!
    康熙帝閉目良久,再睜眼時已恢複帝王威儀:"施愛卿,白蓮教之事..."
    "臣已著人圍了他們在京郊的香堂。"施世綸跪奏,"但真正的總壇..."他突然劇烈咳嗽,吐出的血已由藍轉黑。
    太醫院首座的金針在燭火下泛著寒光。施世綸背上紮滿銀針,每根針尾都綴著米粒大的藥丸,正滋滋冒著藍煙。
    "奇哉!"首座盯著最先變黑的三根針,"這毒竟分三重:碧血丹心隻是表象,深層藏著苗疆蠱毒,最裏層卻是..."他突然噤聲,在施世綸掌心寫下"東瀛"二字。
    黃天霸想起阿蘭朵臨死前的囈語:"...師父說...富士山下的雪...才是解藥..."
    施世綸突然掙紮著坐起,扯過《皇輿全圖》指向東海某處:"白蓮教總壇不在陸地...咳咳...而是在..."一口黑血噴在地圖上,正好湮沒琉球附近的一座小島。
    窗外驚雷炸響,暴雨傾盆而下。黃天霸默默擦著刀,知道下一段征程必將血浪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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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時的更鼓像隔了層水幕傳來。施世綸在榻上輾轉,冷汗浸透三層褥子——他分明看見自己站在燃燒的龍船上,四周漂浮著戴白蓮麵具的屍體。一個浪頭打來,海水突然變成粘稠的藍血,水下無數蒼白手臂拽著他的官袍下擺...
    "大人!"黃天霸的吼聲撕裂幻象。施世綸猛然睜眼,發現自己的指甲已變成詭異的青藍色,正深深摳進床板縫隙。
    黃天霸捧著濕漉漉的密信:"剛截獲的飛鴿傳書,琉球那霸港發現白蓮教祭壇!"
    施世綸掙紮著摸向枕下《皇輿全圖》,染血的手指在琉球與福建之間畫出一道弧線:"這不是普通航線...咳咳...是當年鄭和下西洋時秘藏的龍脈海道!"
    窗外突然電閃雷鳴。兩人同時轉頭——窗紙上映出個撐油紙傘的窈窕身影,傘沿滴落的雨水竟是藍色的!
    泉州港的晨霧帶著鹹腥味。黃天霸扮作販茶商人,盯著碼頭那艘朱漆樓船——船頭既無旗號也無燈號,唯有舷窗雕著不易察覺的蓮花紋。
    "客官要買雲母粉麽?"突然湊近的貨郎亮出手心:一塊晶瑩礦石上天然形成白蓮圖案,"能解百毒..."
    黃天霸的刀尖已抵住貨郎咽喉,卻發現對方瞳孔呈現罕見的碧藍色——與施世綸毒發時一模一樣!
    "富士山下雪,不及碧血丹。"貨郎詭笑著咽氣,屍體突然自燃,燒出的藍火中浮現半張海圖,標注著東海某處漩渦下的密道。
    當夜,黃天霸潛入朱漆樓船。底艙堆滿貼著"禦用"封條的樟木箱,撬開一看卻是倭刀與火銃!最駭人的是箱底壓著套明黃龍袍,紋樣竟與當今聖上常服分毫不差!
    施世綸在病榻上抖開龍袍,袖口內襯的"內織染局"墨印尚未褪色。"果然..."他咳嗽著指向領口暗紋,"這是先帝賜給裕親王的料子..."
    趙德全突然慌張闖入:"大人!福建八百裏加急,那霸港發現刻滿梵文的青銅鼎,鼎裏...鼎裏煮著五十個童男童女!"
    "白蓮教在煉人丹!"施世綸猛地噴出口黑血,濺在龍袍上竟嘶嘶作響地蝕出幾個小洞,"他們想用龍氣掩蓋邪術..."
    話音未落,院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一隊驍騎營兵士持刀闖入,為首統領亮出明黃聖旨:"奉旨查抄!施世綸私藏龍袍,意圖謀反!"
    黃天霸的刀剛出鞘就被三把繡春刀架住。施世綸卻反常地大笑起來,從枕下抽出真正的密旨:"本官等的就是你們這些"驍騎營"!"——蓋著玉璽的絹帛上,朱批"引蛇出洞"四字鮮豔如血。
    真正的驍騎營從屋頂躍下時,假統領袖中射出十二枚毒蒺藜。施世綸翻滾避讓間,龍袍被暗器撕裂,飄落的碎片上突然顯現出熒光線條——拚起來竟是張完整的東海龍脈圖!
    "原來如此..."施世綸用染血的指尖連接那些熒光,"白蓮教要的不是謀反,而是...咳咳...海底的永樂大典!"
    黃天霸聞言劇震。傳說鄭和將部分大典藏在東海某處,其中包含上古秘術與航海圖誌。若讓邪教得之...
    "大人!"窗外傳來海東青的尖嘯。黃天霸接住信鴿腿上的銅管,倒出的不是紙條,而是一縷泛藍的孩童頭發——正是皇長孫弘晳的胎發!
    施世綸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扯開衣襟,心口的蓮花毒斑已蔓延成七星連珠之象:"立刻備船...他們要在七星連珠之日...用皇族血脈開啟龍脈..."
    東海上的浪頭高過樓船。黃天霸立在船頭,看著羅盤指針瘋狂旋轉——前方漩渦中心,白蓮教的九桅寶船正在舉行詭異儀式。七個白衣人圍著青銅鼎起舞,鼎中藍火映出被鐵鏈鎖住的弘晳。
    "放箭!"黃天霸一聲令下,二十支火箭呼嘯而出。寶船甲板突然翻開,露出十門黝黑的佛郎機炮!
    轟隆巨響中,黃天霸的座船桅杆攔腰折斷。他借著煙霧掩護潛入水下,腰間的苗銀匕首突然劇烈震動——海底礁石間,竟躺著艘沉沒的寶船,船身"鄭和"二字依稀可辨!
    寶船甲板上,白蓮教主摘下麵具,露出的麵容讓黃天霸如墜冰窟:竟是本該在寧古塔的曹寅!他手中匕首正要劃向弘晳咽喉,海底突然傳來悶雷般的震動...
    漩渦突然倒流,鄭和寶船竟從海底緩緩浮起!船頭撞角撞碎白蓮教寶船的同時,甲板機關開啟,十二尊青銅炮自動轉向,將剩餘敵船轟成碎片。
    曹寅跌落海中時,懷裏的青銅密鑰發出刺目金光。弘晳腕間胎記突然浮現同樣紋路,孩子無意識地抬手一指——海底裂開巨縫,無數刻滿古篆的玉簡噴湧而出!
    "原來龍脈鑰匙是皇族血脈..."黃天霸趁亂救下弘晳,回頭卻見曹寅抓著塊玉簡狂笑。笑聲戛然而止——玉簡上"焚天"二字突然燃起幽藍火焰,將他燒成灰燼。
    風暴平息時,海麵漂浮的玉簡自動排列成片。黃天霸撈起最靠近的一片,上麵《永樂大典·醫部》的字樣下,正記載著"千瓣鎖心毒"的解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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