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霸提議："芸娘臨死前說"趙大人書房龍椅下有..."，會不會是指趙府書房有什麽秘密？"
    施公點頭："明日我設法進趙府查探。天霸，你去查查那個叫柳如是的商人。"
    次日，施公以商議冬至大典護衛事宜為由，登門拜訪趙振武。趙府氣派非常，絲毫不遜王府。
    "施大人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啊！"趙振武四十有五，虎背熊腰，聲如洪鍾，一副豪爽武夫模樣。
    施公暗自警惕，表麵卻笑容可掬："趙大人客氣了。冬至大典在即，皇上命我與你商議護衛安排。"
    趙振武熱情引路："施大人請隨我來書房詳談。"
    書房內，一張碩大的紫檀木書案後，擺著把雕龍扶手椅。施公想起芸娘遺言，不由多看了幾眼。
    "施大人對這把椅子感興趣？"趙振武眼中閃過一絲警覺，"這是先帝所賜，本官一直珍視有加。"
    施公笑道："雕工精美，果然非凡品。"
    二人商議完公事，趙振武突然話鋒一轉："聽聞施大人昨日在城南遇險？可需本官加派人手保護？"
    施公心中一凜，表麵不動聲色："多謝趙大人關心。不過是幾個小毛賊，已交由地方衙門處置。"
    離開趙府後，施公立即命人監視趙府所有出入口，同時派精幹衙役混入趙府仆役中打探消息。
    當夜，黃天霸帶回重要情報："大人，那柳如是根本不存在，是趙振武心腹冒名的。更關鍵的是，趙府近日頻繁進出工匠，據說是在修葺密室。"
    "密室？"施公眼睛一亮，"可有辦法潛入？"
    黃天霸搖頭："趙府守衛森嚴，特別是夜間，五步一崗，十步一哨。"
    施公沉思良久，突然想到梅寒霜："或許我們的神秘朋友能幫忙。"
    東城藥鋪後院牆上，施公用炭筆寫下"金鱗"二字。
    不到一炷香時間，梅寒霜如鬼魅般出現在陰影處："施大人找我？"
    施公將趙府情況簡略說明，梅寒霜冷笑："趙振武書房確有密室，入口就在那把龍椅下。"
    "姑娘如何得知？"
    "這三年來，我潛入趙府不下十次。"梅寒霜眼中閃過仇恨的火花，"隻是密室機關重重，我一人難以深入。"
    施公與梅寒霜密謀至深夜，終於定下計策：由梅寒霜引開守衛，施公與黃天霸潛入書房搜查。
    次日午夜，趙府外圍突然起火，守衛大亂。施公與黃天霸趁機翻牆入內，直奔書房。
    書房門鎖著，黃天霸用鐵絲撥弄片刻，"哢嗒"一聲輕響，門開了。
    二人閃入書房，借著月光找到那把龍椅。施公仔細檢查，發現扶手龍眼處可按下。輕輕一按，龍椅後方地板悄然滑開，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入口。
    "我先進。"黃天霸點燃火折子，率先走下階梯。
    密室不大，卻堆滿箱籠。打開一看，盡是金銀珠寶、地契房契。最引人注目的是正中一個錦緞覆蓋的物件。
    施公掀開錦緞，倒吸一口冷氣——竟是一把金光閃閃的龍椅！
    "大膽！竟敢私製龍椅！"黃天霸驚呼。
    施公繼續搜查，在暗格中發現一本冊子，翻開一看，赫然是冬至大典的政變計劃：以火銃手埋伏在太和殿周圍，趁皇帝祭天時發動襲擊，同時控製九門，迎靖海侯舊部入京...
    "果然要謀反！"施公迅速將關鍵幾頁撕下藏入懷中，"天霸，把這些也帶上。"他指著一疊與邊關將領的往來密信。
    二人正要離開，忽聽上方傳來腳步聲。
    "有人來了！"黃天霸急忙熄滅火折子。
    腳步聲停在密室入口，接著是趙振武陰冷的聲音："施大人，既然來了，何必急著走？"
    密室內一片漆黑，施公與黃天霸屏息靜氣，不敢妄動。
    "點火把！"趙振武厲喝。頓時，數支火把亮起，照亮密室。
    施公知道無法躲藏，索性坦然走出："趙大人好雅興，深夜還來書房辦公？"
    趙振武麵色鐵青："施仕倫，你擅闖本官府邸，該當何罪？"
    "趙大人私製龍椅，密謀造反，又該當何罪？"施公反唇相譏，亮出懷中密信。
    趙振武眼中殺機大盛："既如此，更不能讓你活著離開了！"他一揮手，十餘名護衛拔刀相向。
    黃天霸護在施公身前："大人快走！我來斷後！"
    "一個都別想走！"趙振武獰笑，"殺了他們！"
    激戰中，黃天霸雖武藝高強，但寡不敵眾，很快身中數刀。施公也被逼到角落，眼看就要命喪刀下。
    突然，密室頂部"轟"的一聲破開一個大洞，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同時撒出一把白色粉末。護衛們頓時眼睛刺痛，亂作一團。
    "走！"梅寒霜一把拉起施公，同時擲出繩索纏住黃天霸，三人借力躍出密室。
    趙振武怒吼："放箭！格殺勿論！"
    箭如雨下，梅寒霜左肩中箭，仍咬牙帶著施公和黃天霸翻越高牆。牆外早有準備好的馬匹，三人上馬狂奔，甩開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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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安全處，梅寒霜為黃天霸處理傷口。所幸都是皮肉傷，未傷及要害。
    "多謝姑娘再次相救。"施公鄭重道謝。
    梅寒霜拔出肩上箭矢，簡單包紮："不必謝我。趙振武害死我全家，我與他仇深似海。"
    施公取出從密室帶出的證據："有這些罪證，足以定趙振武謀反之罪。但他是九門提督，手握重兵，若貿然拿人，恐生兵變。"
    梅寒霜冷笑："那就讓他自己現形。"
    "姑娘有何妙計？"
    "冬至大典。"梅寒霜眼中精光閃爍，"我們將計就計..."
    三日後，冬至大典如期舉行。太和殿前廣場上，文武百官肅立。皇帝端坐龍椅，準備祭天儀式。
    趙振武一身戎裝，親自指揮護衛。他目光不時掃向四周屋頂，那裏埋伏著他的火銃手。
    儀式開始，司禮監高聲唱喏。就在皇帝起身準備祭天時，施公突然出列："陛下，臣有本奏！"
    趙振武臉色一變："施大人，祭天大典，豈容打斷？"
    皇帝抬手製止趙振武："施愛卿有何要事？"
    施公高舉從趙府密室取得的密信："臣彈劾九門提督趙振武私製龍椅，勾結邊將，意圖謀反！罪證在此，請陛下過目！"
    全場嘩然。趙振武麵如死灰，突然厲喝："胡說八道！施仕倫汙蔑大臣，其罪當誅！"他猛地抽出佩劍，"動手！"
    然而四周靜悄悄，無人響應。趙振武驚愕抬頭，隻見埋伏在屋頂的火銃手全部被繳械控製。
    "趙愛卿，你在等什麽？"皇帝冷冷問道。
    趙振武見大勢已去，突然狂笑："昏君！我趙家為大戎馬一生，你卻寵信施仕倫這等寒門！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說罷，竟持劍衝向皇帝！
    侍衛們措手不及，眼看趙振武就要傷及皇帝，一支羽箭破空而來，正中趙振武手腕。佩劍落地，趙振武慘叫著跪倒在地。
    眾人循箭望去，隻見梅寒霜傲然立於太和殿頂，手持長弓，衣袂飄飄。
    "護駕！"施公大喊，侍衛一擁而上，將趙振武拿下。
    皇帝驚魂未定："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施公跪奏："陛下，趙振武正是"龍門"真正首領，策劃多起刺殺，意圖謀反。幸得梅文卿之女梅寒霜相助，臣才得以查明真相。"
    梅寒霜躍下殿頂，跪在皇帝麵前："民女梅寒霜，家父梅文卿含冤而死，懇請陛下昭雪！"
    皇帝親自扶起她："梅姑娘救駕有功，朕自當還你父親清白。趙振武大逆不道，淩遲處死，誅九族！"
    三個月後，春回大地。
    趙振武伏法，其黨羽或斬或流，"龍門"組織看似土崩瓦解。梅文卿平反昭雪，梅寒霜受封女官，入宮當值。
    禦花園中，皇帝與施公漫步賞花。
    "愛卿連破"河伯"、"龍門"兩大案，功在社稷。朕思來想去，決定擢升你為內閣首輔，總領朝政。"皇帝和顏悅色道。
    施公連忙跪謝："臣才疏學淺，恐難當大任..."
    皇帝擺手："愛卿過謙了。朝中正需你這樣的棟梁之材。"突然壓低聲音，"不過近日邊關奏報，北境又現"龍門"餘孽活動跡象..."
    施公心頭一震："陛下是說..."
    "朕懷疑，"龍門"背後另有主謀。"皇帝目光深邃，"愛卿可有興趣再查下去？"
    施公深深一揖："臣願效犬馬之勞。"
    離開皇宮，施公回到府邸。書房桌上，靜靜躺著一封信，信封上畫著一片龍鱗。拆開一看，隻有寥寥數字：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施公長歎一聲，望向窗外。春光明媚中，似乎又見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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