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耗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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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之後,妖仙界與仙界的戰爭一直持續了萬古歲月,這場曠日持久的廝殺,讓時間本身都失去了意義。
    仙界與妖仙界的對立,早已超越了最初的資源與權力之爭,而是隨著妖仙掌握了反抗規則的力量,逐漸演變成兩種截然不同的存在方式的終極對決。
    金仙代表著秩序與法則,他們的存在本身便是世界意誌的具象呈現;而妖仙則象征著混沌與變數,是這個世界自行誕生、無法根除的“癌”。
    金仙絕不容許有能夠抵抗法則之力的妖仙存在,在他們眼中,妖仙的存在是對秩序的褻瀆。
    而曆經千萬年的壓迫與滅絕,妖仙們對金仙的怨恨,早已深入骨血之中。
    ——這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死戰。
    金仙們高踞九重天闕之上,執掌規則權柄,隻要仙位不滅,他們便是這方天地永恒的主宰,每一次出手都能引動天地偉力,揮手間可令萬仞山嶽化為齏粉,彈指時能讓浩瀚江河倒懸天際。
    妖仙們則以血脈為薪火,在絕境中生生不息,在掌握了抵抗法則壓製的方式之後,它們終於在世界中占據了一席之地,擁有了與金仙抗衡的還手之力。
    戰局陷入永恒的僵持,雙方如同被關在同一個籠中的兩頭猛獸,誰都無法徹底將對方碾滅,而彼此之間的仇恨又如此深重,絕無可能握手言和。
    最開始,仙界在戰局中依舊占據著上風。
    妖仙雖憑借血脈傳承生生不息,但要從初生的妖族成長為足以抗衡金仙的至強者,這中間需要曆經漫長歲月。
    彼時,妖仙界早已在永不停歇的戰火中支離破碎,絕對算不上培育戰鬥力的理想溫床。
    金仙們的剿殺從未有過片刻停歇,他們如附骨之蛆般緊緊相逼,使得妖仙界強者隕落的速度,遠遠超過了新血崛起的速度。妖仙界的力量在戰火中不斷被削弱,局勢愈發岌岌可危。
    為了扭轉這節節敗退的現狀,妖仙界出了一個破釜沉舟的決定——若此界已無生機,那便……再造乾坤!
    他們以無上偉力,生生撕裂了妖仙界的半壁疆土。刹那間,空間崩塌,法則湮滅,億萬妖族在狂暴的混沌亂流中灰飛煙滅。
    這是一場慘烈的犧牲,卻是整個妖仙界一致自願的犧牲,是他們為了生存與未來所做出的抉擇。
    最終,以分裂的這部分世界為根基,一個完全獨立於原初世界之外的新世界誕生了——“妖界”。
    這個世界甫一成形,便徹底斬斷了與原初世界的所有聯係,它如同遊蕩在混沌中的孤島,自成一體,不受任何法則的約束,並且與世隔絕。
    即便是親手締造它的妖仙們,也無法降臨此界,幹涉這個世界的運轉,而金仙更是無法推演出這個世界的確切所在。
    妖界就像一顆被拋入無盡虛空的神秘種子,在無人能夠觸及的陰暗角落悄然生長,紮根於金仙權柄無法染指的虛無之中,在寂靜中積蓄力量。
    但真正令仙界震動的,並不僅僅是這個完全脫離他們控製的世界的存在本身,而是妖仙在其中留下的布局——血脈傳承。
    在這個新生的世界裏,沒有“仙”的概念,卻依舊有妖,它們會自然誕生、繁衍、修行……
    終有一日,當它們覺醒血脈深處的傳承時,那沉睡的力量便會化作指引,讓它們得以撕裂虛空,飛升回歸妖仙界。
    換句話說,這個世界,就是妖仙界隱秘的後備孵化場,是永不枯竭的兵源之地!
    它仿若一座熊熊燃燒的熔爐,日夜不息地運轉著,將新生的妖族淬煉成鋒利的戰刃,而後憑借著血脈的召喚,將這些戰刃源源不斷地輸送到妖與仙的戰場之上。
    更可怕的是,即便金仙們徹底攻占妖仙界,隻要妖界仍在混沌中漂流,妖仙一脈就永遠無法被徹底根除!
    並且,隨著妖仙界的戰力源源不斷地補充,戰爭的天平也開始逐漸傾斜。
    曾經被逼至絕境的妖仙界,如今終於成功奪回了戰略主動權。金仙們被迫轉攻為守,開始節節敗退。
    仙界的疆域在妖仙們的猛烈攻勢下,不斷被蠶食;而妖仙界的勢力範圍,則從最初的方寸之地開始,如燎原之火般逐漸擴大。
    然而,金仙不滅的特性,終究讓妖仙界無法徹底攻占整個原初世界。
    即便妖仙們已然掌握了戰略主動,戰局卻依舊陷入了新的僵持階段——隻不過這一次,攻守之勢已然逆轉。
    妖仙界可以憑借妖界的存在,源源不斷地補充戰力,而仙界卻隻能依靠那不足萬數的金仙苦苦支撐。
    金仙雖有著不滅的特性,即便戰死也能從仙位上重生,無需經曆妖仙那般漫長的成長期,便能重新投入到戰鬥之中。
    但每一次死亡,都會帶來一段短暫的空窗期——從戰死到重生,中間間隔的時間或長或短,短則可能隻是瞬息之間,長則或許能達千年之久。
    而妖仙界也利用了這個漏洞,精心謀劃之下,有組織地發起全體攻勢,目的就是盡可能在同一時間讓更多的金仙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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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仙界空缺仙位過多,不得不收縮戰力時,妖仙界便緊緊抓住這稍縱即逝的短暫空隙,如同餓狼撲食一般,瘋狂地蠶食仙界的疆土。
    更致命的是,金仙的數量受限於仙位數量,始終有限。
    隨著戰場如燎原之火般不斷擴大,仙界不得不將寥寥數千名金仙繼續分散於各處戰場,這便導致每一處戰線的防禦都變得薄弱,給了逐個擊破的妖仙界更多可乘之機。
    節節敗退的仙界終於意識到,盡管這個世界站在他們這一邊,但他們最大的劣勢,從來不是力量,而是數量。
    他們迫切需要一種全新的、可控的戰力,一種能夠完全聽命於他們、永不背叛,可以大規模製造,並且足夠強大到與妖仙抗衡的生命。
    創造世界對於掌握著五行本源的金仙而言,不過是信手拈來之事,但如何賦予生命絕對的忠誠,才是真正的難題。
    ——最終,隨著更多仙位的誕生,仙界終於找到了解決這個問題的答案。
    一種以金仙為模板、有著如妖族般強大的繁衍生息能力,並且可以如妖族一樣通過後天修行飛升仙界,卻完全依附於仙位存在的生命形式誕生了——人族。
    ……
    天道助手講述的“仙界史”到此便戛然而止,但龍煜城已然明白了一切。
    在這個世界裏,人類存在的意義,從來就不是什麽天地主角,更不是萬物靈長,他們隻是金仙為了對抗妖仙界,批量製造出來的戰爭耗材。
    蘊靈界便是製造耗材的“工廠”之一,而在蘊靈界之外,如同這樣的“世界工廠”又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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