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送水
    休息沒多久。
    便又要去上工。
    顧一行輕車熟路的走到自己今天勞作了一上午的土地上。
    太陽炙烤著大地，灼熱的氣浪一層層浮動，刺得人難以睜開眼睛。
    顧一行觀察著周圍村民，飽經風霜的麵上是如出一轍的喜悅，望著飽滿麥穗的眼神滿是欣喜，對生命的渴望和未來美好的期許。
    心中仿佛注入了力量，逐漸恢複清明的頭腦和注入活力的軀體，讓他煥發出新的生機。
    顧一行緊緊手，跟隨著村民的腳步，豪情萬丈的走入那隨風飄揚的麥田，切割出屬於自己的世界。
    ——
    孟知夏今天本打算跟在孟知冬幾人的身後，出發去撿麥穗的。
    結果被孟家人集體勸著留在家裏，陪著孟老太。
    孟知夏乖巧的坐在孟老太身邊，望著她在院裏的大樹下坐著縫衣服。
    安靜的午後，隻有些許知了還在不知疲倦的叫著，微風吹來，經過樹蔭下時，仿佛都帶了些涼爽。
    孟知夏望著孟老太，好奇的問道：“奶，你曉得那個顧家表哥，和我們家什麽關係嗎？”
    孟老太將線放在嘴裏抿了下，將針舉起來，眼睛半眯著，幹淨利落的穿針引線。
    而後才慢悠悠的回應道：“他爺和你爺認識，以後好好待他就行。”
    孟知夏點頭，望著孟老太手中的粉白布料。
    大眼睛彎成了月牙，露出甜滋滋的酒窩，笑著問：“奶這是在給我做衣服嗎？”
    孟老太眼睛瞥了人一下，道：“這是給你哥的。”
    話一出，少女表情出現一瞬間的空白，隨之眼睛慢慢睜大，嘴巴微張，不可置信道：“大哥什麽時候喜歡這個顏色了，我怎麽不知道。”
    孟老太嘴角微抽，瞅了眼自家的傻孫女，“你爹說的沒錯，你少出去些。”
    孟知夏頓時反應過來，孟老太方才是在消遣自己。
    她小小的哼了聲。挪著自己的小板凳，噠噠噠的靠近孟老太。
    賣乖道：“是因為，是奶說的，我才信的。最喜歡奶了。”
    孟老太被她哄得心花怒放。
    低頭用自己的鼻尖在孟知夏光滑的臉蛋上蹭了蹭，誇她。
    “真是奶的乖孫女。”
    孟知夏雙手捧著臉，擠出白嫩的軟肉，笑得甜美又爛漫。
    門口處傳來聲響。
    是孟知夏的小姐妹叫她一起去地裏送水。
    孟知夏應道：“小花姐，你先進來吧。”
    金花是個有些靦腆又瘦高的女孩，走進來後叫道：“孟奶奶。”
    孟老太應了聲，讓人先坐。
    幫著孟知夏將背簍背上，今天的竹筒水壺有些多，孟知夏數了數，有五個。
    她問道：“奶，多了一個吧。”
    孟老太搖頭，“沒有，多的一個給你表哥送去，他就在你哥那兒。”
    不管人家有沒有自己準備，總之孟家是盡心了的。
    孟知夏點頭，跟孟老太揮揮手後，便拉著金花出了門。
    路上。
    孟知夏摘著野花一搖一搖的走著，嘴裏哼著亂七八糟的的曲調。
    金花好奇的問道：“了了，你家那個遠房表哥，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孟知夏皺著眉想了想，眼珠子靈動轉悠了兩下，招手示意人附耳過來。
    金花的好奇心被她勾起，微微側身過去。
    孟知夏輕聲吐出兩個字，“他啊——”
    “就是個男的啊！哈哈哈哈哈——”
    後麵的聲音驟然加大些許，笑著小跑著離開。
    金花被這突然的變故弄得一愣，回神間耳邊便隻留下了少女活潑燦爛的笑聲，金花無奈的搖搖頭，小跑著追上去，“了了，等等我。”
    孟知夏腳步停下，努力緩了下呼吸後，回頭笑著將雙手放在臉頰邊，大聲道：“小花姐，追上我啊。”
    雖然這樣說，但實際上腳步卻絲毫未動，仍停留在原地等著人。
    金花臉上靦腆的笑容染上些許興奮，微微喘著氣停在人身邊，笑罵道：“了了可真是......”
    她想找個詞，但她覺得無論什麽詞都形容不出來少女給她的感覺。
    這種飽含生命力的，活潑熱情的，天真爛漫的......無論金花平時在家人麵前多麽穩重，在外人麵前多麽靦腆。和孟知夏在一起時，她總是能感覺到，自己是不同的自己，是真正屬於自己的自己，而不是金花。
    孟知夏上前一步挽住人的手，道：“小花姐可別說話了，喘會兒氣吧啊。”
    金花順著她的力道往前走，感受到背後輕柔的動作，便知道少女在給自己順氣，心中一暖。
    誇道：“了了真好。”
    孟知夏微微昂頭，“要你說。”
    金花點頭，大誇特誇，隻把人誇得臉頰冒煙。即便如此，身後和手臂處的手也未離開過。
    到了岔路口二人便分開了。
    孟知夏熟練的和正在休息的各個叔叔嬸嬸打招呼，說的嘴巴都快幹了才到自家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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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背簍放下，孟知夏揉揉肩膀，大聲喊道：“爺！爹！娘！大哥！喝水啦！”
    孟知冬早就渴得不行了，帶來的水早被他喝了個一幹二淨，甚至他老爹帶的也進了他的肚子。
    聽到孟知夏的話，二話不說直接飛速跑到地頭，直接伸手拿起竹筒，打開就喝。
    孟知夏見他這樣，心疼道：“哥，你慢點喝，小心嗆著。”
    孟知冬略微解了渴，便聽話的放慢了動作。
    孟知夏見狀也沒再開口，拿著竹筒遞給孟老爺子幾人。
    而後膩在黃燦身邊說著話。
    孟知冬望著背簍裏多餘的一個竹筒，問道：“這給誰的？”
    孟知夏循聲望去，下意識問：“什麽給誰的。”
    “就是多的水啊。”
    孟知夏猛然一拍腦袋，趕忙小跑著到背簍前拿起竹筒，“奶叫我給表哥的！我忘啦！”
    孟知冬見她著急忙慌的模樣，安慰道：“別慌別慌，離得近著呢，瞧，就在那兒，看到沒。”
    孟知夏順著方向望過去，果然那裏有個人還在彎著腰，以一種飛快的速度，但不是很熟練連貫的動作割麥子的人。
    不過，孟知夏看著那一頭熟悉的扁塌的微卷毛發，還是認了出來。
    她舉起竹筒，小跑著離開，“那我先過去了，哥，你們好好休息啊，我馬上回來。”
    孟知冬望著人的背影，喊道：“慢點跑。”
    聽見了若有若無的一聲好。
    孟知冬搖頭，打算和家裏長輩說一下孟知夏這個冒失的性子。
    結果，轉頭一看。
    孟建國正對黃燦笑得燦爛，兩人悄悄的說著話。孟老爺子閉著眼，像品酒一樣，慢悠悠的舉著竹筒喝水。
    孟知冬的話被噎在喉嚨裏，表情略顯憋屈，隨意找個遠離幾人的地方坐下，繼續喝他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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