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子是一臉不信。
    眼前這名叫做考糧的東西，看起來是幹幹巴巴，一團拿起來簡直可以當石頭。若不是這東西被薑靈萬分寶貝，恐怕李娘子早以為這是什麽垃圾，要將它收拾丟掉了。
    “靈姨，這東西怎麽可能能吃！”
    “那麽硬，牙齒別吃掉咯！”
    就連一旁的小虎子，也叫起來。
    看見這情景，薑靈也不惱，隻是笑著提了壺剛燒好的水來。
    “這是？”
    隻見，薑靈先是將兩塊麵餅分別放進了碗裏，然後依次打開六個個油紙包，將裏麵的東西放進去。接著又澆進去一壺燙燙的水，然後再找個碗來倒扣住。
    那熱水一進去，碗裏的香料就被激發出來，一股股異香惹得一旁才吃完點心的小虎子是大聲叫了起來。
    “好香好香啊！！”
    很快，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薑靈就將碗打開。隻見原本看起來奇奇怪怪的麵餅，此時居然已經變成了一碗卷麵！
    “來，快嚐嚐！”
    薑靈遞出兩雙筷子，小虎子是趕緊謝了一句，隨後就迫不及待地夾起碗裏的麵開吃起來。
    “這！這太好吃了！”
    “靈姨，這比咱的國子監煮麵還要香咧！！”
    泡麵，最勾人的就是一個香味，此時一口吃下去，再喝口湯，小虎子已經是整個人被香迷糊了。
    而另一邊李娘子的臉上也是露出極為震驚的神色。
    “這東西！又方便又好吃！若是在考棚裏能吃上這麽一頓，就是賣五百文一份，也會有人搶著來買咧！”
    李娘子跟著薑靈這麽些日子，心也變得黑起來。小小一碗麵就想著賣五百文，聽得薑靈也是笑了起來。
    “五百文一份，真的是去搶錢啦！真把監生們的口袋掏空了，咱以後還賺什麽？”
    隻是嘴上這樣說，下一刻薑靈就給了定價。
    “二百文吧！同大滿貫一個價，估計監生們也舍得吃！”
    於是這一日，李娘子同薑靈做了許多的麵餅出來。
    隻不過晾麵餅、炸麵餅都要時間，緊趕慢趕第一批考糧，也是在製科考試前三天才做出來。
    這日同之前一樣，沈琛是在小門開前出來買吃食的。這一過去，就看見，原本放豬肉脯的位置上，豬肉脯的牌子被撤了下來。代替換上的是一個新招牌，上麵寫著——【國子監專供考糧，限量發售！】
    下麵還掛了個標了紅的牌子——【二百文一份，人限六包！先到先得！】
    看著上麵的字樣，沈琛是微微皺了眉頭。這靈娘子這回也不知是唱得哪出，平日裏一、二百文的東西，每人限購兩份，這監生們的口袋裏還是掏的出來的。
    但是這名叫做考糧的東西，人限六包，也就是說一次拿出一千二百文來買吃食？這簡直是奇談！
    不過，沈琛光顧了攤子有些時日，對靈娘子為人還是很清楚的。這小娘子的鬼主意多，若不是十足的把握，是不可能在自己攤上掛這樣的字眼的。
    於是，沈琛在買雞蛋餅時就問了薑靈一句。
    “靈娘子，那考糧是什麽東西？”
    “怎麽和攤上別的東西不同，不是限二份，而是限六份呢？”
    聽見這話，薑靈是趕緊回答。
    眼前那個眉眼平和的，嘴角上翹的男人，可是上次提前告訴她要開小門的主。若是給他安利了考糧，說不定還能同國子監直接做一道生意！
    想到這裏，薑靈是指著手裏的油紙包，給沈琛介紹了起來。
    “沈先生，這是我為了監生們製科，特意做的考糧！”
    “如今天氣熱起來了，東西也容易壞。聽說往日裏考試，不少學子們在考棚裏吃得都不好，許多人考前足有十分的功力，因著這吃喝不行，考試時就隻發揮出了七分。”
    “所以我就想著，能不能做一道吃食，讓學子們吃得方便吃得好的！”
    “這考糧，就是最近才研製出來的！”
    說著，薑靈拆開了手上的油紙包，然後把裏麵的東西分裝到小竹筒裏。
    “這上麵都已經寫好了日期，超不多做好的考糧放七日是沒問題的。”
    “裏麵有一個麵餅和三個料包，吃時隻需要將東西都放進碗裏，然後再要一壺熱水澆進去，蓋一會兒就能吃個熱乎！”
    說話間，那熱水澆進了竹筒裏，瞬間激發出了裏麵的香味。
    不多時，等薑靈再打開來，就見裏麵已經變成了小小的分裝泡麵。
    “沈先生，也來嚐嚐吧！”
    說著，薑靈就給沈琛遞過去了一個竹筒，並兩根簽子。
    實話說，這薑靈的話是真的引發了沈琛極大的好奇心。
    要知道這天下學子早就苦考棚多時！他既然能做上國子監的司業，自然也是參加過科舉考試的。
    當初他的脾胃弱，幸好那年他是在冬日的製科下場的，靠著米糕泡熱水，總算是對付過去。
    但不是所有人都同他一樣幸運，他曾經也聽說過有學子在夏季考試時吃壞了肚子，直接因著腹瀉，懷了多年苦讀的功夫，實在是可惜！
    若是這考糧真的有薑靈說的這般神奇，這二百文一份算得了什麽？就算是八百文一份也照樣有人搶著買！
    說著，沈琛就拿起簽子吃了一口。
    此時熱水已經將麵餅完全舒展開來，調料的香氣也隨著熱水完全被激發！一口吃下去，裹著鮮香湯汁的麵條就全部進到了沈琛的嘴裏，瞬間小小一竹筒的試吃就被沈琛一口幹掉，就連那湯汁，也被他貪婪的一飲而盡！
    【這哪是應急吃的東西！簡直比那鬆鶴樓的燴麵還要來得鮮香！】
    此時最後一口湯水進肚，沈琛腦裏隻剩下了這麽兩句話。
    【若是國子監所有監生考試時都能有這樣的吃食供應，還愁監生們在考棚裏會發揮失常嗎？】
    隨之而來，沈琛的腦海裏冒出來一個主意。
    【不行！這樣的好東西，必須告訴老師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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