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子的決議，顧書自然是第一個不肯的。
    “你渾說些什麽！和離！絕不可能！”
    顧書梗著脖子，漲紅了臉大聲罵過去。
    此時他內心慌張得厲害，豆大的汗珠從鬢角滾落，但嘴上依舊是強著，不肯鬆口半分。
    “你若是不去，那我便帶李姐姐去報官，看看那些大人們見了傷會怎樣判！”
    說完，薑靈便作勢要拉著李娘子離開。
    顧書自然是第一個衝上去阻攔她，但他不過是個整日埋頭苦讀的文弱書生，身形單薄，哪裏抵得上薑靈的氣力。
    薑靈不過是推推手，顧書便是一個踉蹌，整個人向前猛撲了出去，狼狽地栽在地上，揚起了一片灰塵。
    隻是即便他是這樣狼狽，李娘子和小虎子也沒給他一個眼神，還是被薑靈拉著要出去。
    “李姐姐，咱們去府衙報官！就憑《慶律》裏的法度，不信你和離不了！”
    說完，薑靈還意味深長地轉頭看了顧書一眼，此時對上薑靈帶著幾分譏諷的神色。
    此時對上薑靈這般神色，顧書終於是慌了神，大喊了句……
    “莫走！”
    “我寫、我寫就是了！”
    顧書咬了咬牙，心中滿是不甘，但又實在害怕事情鬧到官府，影響自己的前程，最終隻得應下。
    和離，顧書自然是從未想過的。
    在他心裏，李娘子就該一輩子守在自己身邊，任他擺布的！而且就李娘子這樣一個弱女子，離了他，能去何處？
    但聽著薑靈再述了《慶律》，威脅他若是今日不去和離，那便去府衙後，顧書想想自己的前途，斷不能毀在這裏。
    於是，他極不情願地走到桌前，磨墨展紙，終是低頭寫下了和離書。
    隻是寫完，他便憤憤地將和離書砸在了地上，然後還惡狠狠地開口說道：“和離便和離！”
    “你要走便走，但小虎子是顧家的種必須留下！”
    他伸出手指，直直地指著小虎子，那是他最後的籌碼。
    這小虎子是李娘子的命根，聽見這話，即便是現在李娘子還病弱，也是一下子爆發了起來。
    “這斷不可能！”
    李娘子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憤怒。
    “你平日連抱都不肯抱他，我怎會把他留在你身邊！”
    隻是顧書可不管李娘子怎樣說，直接是從旁邊一把扯住了小虎子。動作粗暴而急切，眼裏更是流露出一絲不能言說的狠厲。
    “你做夢！”
    李娘子拚盡全力要去奪回兒子，卻被顧書一把用力推開，整個人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險些摔倒。
    “顧家子孫豈能跟著你這個蕩婦流落街頭？”
    顧書大聲叫嚷著，試圖用言語來掩蓋自己的理虧。
    “你就是告官也罷！就是死，你也別想帶走我兒子！”
    此時小虎子也是被嚇到，畢竟是半大的孩子，就算是心智異於常人，此時也是已經被嚇哭起來。
    就在這時，薑靈卻是蹲下撿起了和離書，隨後吹散開上麵的灰塵，然後笑著攔下了要同顧書拚命的李娘子。
    “既然他不願讓小虎子跟你，李姐姐，那便讓小虎子跟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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