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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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清野將換下的病號服往髒衣簍裏一扔,那病號服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而後“噗”的一聲落入簍中。
隨後她走到窗邊,雙臂向上伸展,纖細的腰肢微微扭動,盡情地舒展著身體,像是要把在病院裏積攢的慵懶都釋放出去。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她的身形微微一滯,緩緩回頭,目光中帶著一絲疑惑,如同清晨湖麵上泛起的薄霧,輕聲道:“請進。”
隨著門把手的轉動,隻聽“喀嗒”一聲,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
他那骨節分明的手,還勾著一隻白色皮質托特包。
包上印著“天穹精神病院 出院留念”的字樣。
皮質看起來很有質感,在陽光的照射下微微泛著光澤,就像被一層淡淡的銀紗所籠罩。
“你三叔正在樓下給你辦理出院手續。”他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池清野身旁,遞上手裏的包,“這是醫院為每位出院患者準備的紀念品。”
池清野並沒有接過包,而是仔細地打量起眼前的人來。
她的目光從對方整齊的頭發開始,慢慢下移到他那精致的金框眼鏡。
鏡片後的眼睛深邃而明亮,猶如夜空中閃爍的寒星。
再到他筆挺的鼻梁,微微抿著的薄唇,最後落到他那被白大褂遮住一部分卻依舊能看出寬闊的肩膀。
那肩膀給人一種堅實可靠的感覺。
蘭鏡珩身高體量大,一米九的個頭顯得身姿修長而挺拔。
金框眼鏡下的臉龐極為俊秀,氣質溫文爾雅,要是摘下眼鏡,更會透出一種矜貴禁欲的感覺。
他白皙得在燦爛的陽光下,隱隱能看到臉頰上細小的絨毛,就像清晨花瓣上的露珠。
無論是外貌還是氣質,都十分符合池清野的審美。
一股想要將他就地推倒的念頭,不禁油然而生,如同春天的野草在心田裏肆意生長。
池清野微微挑起眉梢,直勾勾地盯著他,目光熾熱得仿佛能將人點燃,如同燃燒的火焰要把眼前的一切吞噬,任由心中的妄念與貪婪在他身上肆意蔓延,“那你呢?不送我點什麽?”
“我會送你上車。”蘭鏡珩回答道。
他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潺潺的流水淌過心間。
“看來還得我自己動手。”池清野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一樣,突然伸手攬住他的脖子。
她的手指輕輕劃過他的後頸,帶起一陣輕微的顫栗,就像微風拂過平靜的湖麵泛起的漣漪。
她像蜻蜓點水般輕觸他溫熱的嘴唇,嗓音如同海妖的歌聲一般蠱惑人心,“蘭鏡珩,你總是這麽克製,憋久了會生病的。”
兩人的距離近得鼻尖相碰,彼此呼出的氣息相互交融,溫熱而又曖昧,如同纏繞在一起的絲線。
蘭鏡珩俯視著眼前這張精致無瑕、慵懶清冷的臉,不禁屏住呼吸幾秒鍾。
他能清晰地看到她長長的睫毛像扇子一樣微微顫動,如同風中搖曳的蝶翼。
蘭鏡珩耐著性子輕輕推開她的手,“請尊重一下你的主治醫生吧。”
言下之意,就是讓她不要對自己進行性騷擾。
都要出院的人了,哪怕是裝,也得裝到離開吧?
“真的不能讓我睡嗎?”池清野眼中帶著挑釁的笑意,抱著雙臂睨視著他。
她的雙臂交叉在胸前,將胸前的衣服微微撐起,勾勒出迷人的曲線。
清淡的墨香和純粹的木香混合在一起,散發出一種柔和而又淡淡的甜香氣息。
聽到如此荒唐的問題,蘭鏡珩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偏過頭去不予回應,采取冷處理的方式。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像是在壓抑著什麽,如同被封印在心底的野獸在掙紮。
因為她的思維就是這麽奇特又危險。
她從不考慮別人的感受,行事風格直接而露骨,總是不計後果地橫衝直撞,就像脫韁的野馬在草原上肆意狂奔。
也從不討好任何人,隻會以自己的需求為出發點,然後付諸行動以達到目的,如同箭頭直指目標的利箭。
她將自己的欲望毫無保留地寫在臉上。
時而幹脆豪爽,時而讓人惱火,就像多變的天氣,時而晴空萬裏,時而狂風驟雨。
池清野勾起一縷頭發,在指尖繞著圈,那頭發柔軟而順滑,在她的指尖纏繞又鬆開,像是靈動的小蛇。
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玩味,“怎麽?被我睡還要算工傷嗎?”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他巧妙地轉移話題,眼睛看向房間裏擺放的物品。
房間裏的物品擺放得有些淩亂,床上還散落著幾本雜誌,雜誌的頁麵在微風中輕輕翻動,還有一個未喝完的水杯,水杯裏的水在燈光下折射出微弱的光。
池清野那張漂亮得不像話的臉帶著幾分輕佻,伸出手指在他胸口畫著圈。
她的手指尖隔著衣服感受到他的體溫,那溫度如同冬日裏的暖陽,“就差一個你了。”
已經對此習以為常的蘭鏡珩,禮貌地抿嘴一笑,轉身朝著電梯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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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白大褂衣角輕輕揚起,像是一隻展翅欲飛的白鴿,“我去按電梯。”
看著眼前漸漸遠去的傲慢背影,池清野平靜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冷嗤道:“嘖,真沒意思。”
……
一輛2016款6.7都會典藏版的勞斯萊斯幻影早已在住院部門口等候多時。
那車身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黑色的車漆如同鏡子一般光滑,仿佛能倒映出整個世界。
旁邊的保鏢看到池清野走出電梯朝這邊走來,便湊到車窗邊,輕聲提醒道:“小姐下來了。”
坐在車後座的男人點了點頭,推開車門走下來。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每一個褶皺都恰到好處,皮鞋擦得鋥亮,能反射出周圍的景象。
他親切地喊道:“小野。”
池清野慢悠悠地走到他跟前,神色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回頭向蘭鏡珩要那隻紀念品包。
“天穹精神病院,出院留念?”男人念完包上印著的十個字後,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他壓低聲音湊到池清野耳邊提醒道:“小野,咱們對外宣稱這六年你都在美國留學呢,所以這個包……”
“不衝突。”池清野滿不在乎地把包挎在肩上。
那包的肩帶調整到合適的長度,斜挎在她身上顯得很時尚,就像一個精心搭配的時尚單品。
“反正都立了海歸人設了,再多一個有精神病院紀念品收藏癖的人設也沒什麽。”她輕描淡寫說道。
男人深知隻要是她決定要留下的東西,就絕對勸不動,隻能無奈地妥協,“……那好吧。”
他擔心日後有人捕風捉影無事生非,旋即對身邊的保鏢小聲吩咐:“吩咐下去,半個月內必須把全國的精神病院出院紀念品都收集齊,然後送到玄武山莊來。”
若有人膽敢借一個紀念包來搬弄是非,就把這份提前做好的準備,甩對方臉上。
“是。”
保鏢領命後,立刻去安排。
蘭鏡珩看到這一幕,若有所思地抱著雙臂,沒有說話。
因為他們之間的那些秘密,自己幾乎都有參與其中。
隻不過之前的所有合作,都將在今天畫上句號。
男人看了眼附近散步的病患。
那些病患穿著病號服,有的在慢慢地走著,腳步緩慢而沉重,有的坐在長椅上發呆,眼神空洞而迷茫。
他擔心太引人注目,於是開始催促:“小野,上車吧。”
池清野淡淡地“嗯”了聲,轉頭過來對蘭鏡珩說:“我要走了。”
微風輕輕吹過,不經意間揚起她柔軟的發絲,發絲在風中輕輕飄動,有幾根調皮地拂過她的臉頰,如同輕柔的羽毛在臉上輕撫。
她的眸光流轉,隱隱帶著些許期待。
那眼神像是一潭幽深的湖水,表麵平靜,深處卻蘊含著波瀾,又像是隱藏在雲層後的星星,若隱若現。
清新如畫。
蘭鏡珩不自覺地想伸手幫她撫平發絲,可理智卻使他將手重新插回了白大褂的兜裏。
他嘴角掛著溫柔的微笑,對池清野說:“出去以後好好生活,吃自己想吃的,做自己想做的,不要再生病,不要再住院了。”
“這是我對你的祝福。”
明媚的陽光灑在他身上,他的身影被陽光勾勒出一道金邊,如同被神祗眷顧的使者。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茉莉花香。
花香混合著醫院裏消毒水的味道,讓他整個人都散發著溫暖的光輝,如同從畫中走出的溫暖少年。
池清野似乎從他的話裏聽到了滿意的回答,耐人尋味地微微勾起嘴角,“好。”
等她上車後,男人向蘭鏡珩伸出手。
他的手上戴著一枚低調的戒指,在陽光下閃過一絲微弱的光。
男人爽朗而謙和,“蘭醫生,感謝你這六年來對我侄女的悉心照顧。”
蘭鏡珩微微點頭,輕輕握手。
他能感受到男人手上的力量。
那是一種自信而又沉穩的力量,如同紮根於大地的古樹。
蘭鏡珩微笑回應:“分內之事,不必客氣。”
他的餘光似乎不經意地掃過車窗,瞥見裏麵的人正在注視著自己。
池清野的麵龐依舊清冷,眼神卻蘊含著勢在必得的欲望,如同饑餓的獵豹在注視著獵物。
就像餓狼在覬覦鮮活的獵物。
伺機而動。
“有機會再見。”男人友好地拍了拍蘭鏡珩的手臂。
他的手掌拍打在蘭鏡珩的白大褂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隨後拉開車門,準備上車。
蘭鏡珩洞察一切又置身事外地點點頭,“好,一路平安。”
男人上車後,兩名保鏢也各就各位。
他們整齊地打開車門,動作迅速而又整齊,在同一時間回到車裏關上車門。
車隊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天穹精神病院,尾氣在空氣中形成一道淡淡的煙霧,如同一條蜿蜒的白蛇。
看著車輛遠去,蘭鏡珩微微挑起眉梢,覺得好笑地暗自吐槽:“池硯書到底是想低調呢,還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呢?”
這豪車,這排場,如果不是精神病院不能隨便出入,被好事之人拍到了,肯定會登上本地的熱搜榜。
雖然也可以辯稱是為了工作,或者是看望熟人之類的原因而來,自己這邊隻要稍微配合一下就能解決,但又覺得對方的行為很矛盾,不吐不快。
難道是為了做戲?
突顯他對這個侄女的重視?
想到這裏,蘭鏡珩像是無意地搖了搖頭,神色間卻又深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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