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把韓雲深小兒子拉攏過來,於燦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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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達躺在醫院潔白的病床上,消毒水的味道讓他皺起了眉頭。
吳秀卿端起茶缸子問瀟達,“要喝水嗎?”
瀟達,“不渴。”
吳秀卿把茶缸子放下,剛才瀟達暈過去的那一瞬間,她的心跳都要停了。
她怕,她是真的怕這個男人就這麽撒手去了。
倒不是說她有多愛他,到了他們這個年紀,情愛早就被歲月磨得差不多了。她怕的是,瀟達要是倒了,這偌大的瀟家誰來撐著?
瀟書翰,就是個扶不起的阿鬥,性子軟弱,沒半點他老子的魄力和手腕。至於那兩個孫子,目前更是沒一個能扛事的,他們需要時間成長,可誰又能給他們時間?
瀟達就是這個家的定海神針,隻要他不倒,瀟家就散不了。
可他要是倒了,吳秀卿簡直不敢想,憑白若雲那個女人的德性,這個家非得被她攪和得天翻地覆不可。
她年紀大了,按不住白若雲。
所以,她必須得讓瀟達好好的,最起碼,在瀟家的下一代真正能立起來之前,他絕對不能出事。
瀟達精神頭兒也回來了一些。
他環視了一圈,目光落在瀟書翰和白若雲身上,最後又回到了吳秀卿臉上。
“那個逆子,你打算怎麽辦?”他這才醒過來,首先提的還是韓雲深。
白若雲站在後麵,聽到這話,幾不可聞地撇了撇嘴,眼底閃過一絲厭煩和不屑。
老不死的,都這樣了還惦記著那個野種,真是魔怔了。
認回來幹什麽,分她家產嗎?
她巴不得這老頭子趁著這次,幹脆糊塗了,把這事兒給忘了才好。
瀟書翰也是一臉的無奈,他上前一步,勸道,“爸,您就別想那事兒了,醫生說了,您現在不能激動,得好好休養。家裏的事有我呢!”
瀟達冷哼一聲,眼皮都沒抬一下,“有你?有你我今天用得著躺在這兒?
你要是但凡有點出息,我至於這把年紀了還去求人看人臉色?”
總之,她現在就是怨天怨地怨空氣,就是不怨他自己。
瀟書翰這麽大的幹部,快五十的人了,還被親爹給噎得滿臉通紅,呐呐地退了回去,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大夫特地交代不能刺激,他還能怎麽說,憋著就是了。
吳秀卿見狀,輕輕拍了拍瀟達的手背,柔聲安撫,“老頭子,書翰說得對,你的身體要緊。
逆子那邊,我看是行不通了。
那一家子,咱們再怎麽上趕著也沒用。但是你別急。”
瀟達,“不行,絕對不能就這麽算了,他必須認祖歸宗。”
“哎哎哎,你別激動,你聽我把話說完。
我的意思是,從韓雲深這邊下手是沒指望了。
可咱們也不是全然沒辦法。”
瀟達盯著吳秀卿,“你什麽意思?”
吳秀卿,“老頭子,你忘了,他不是還有個在部隊當兵的小兒子嗎?”
瀟達,“……那孩子?”
吳秀卿繼續說,“那孩子在部隊裏表現很出色,是個有本事的。
你想啊,年輕人哪個沒有點野心,哪個不想往上爬?
他待在韓家,韓家能給他什麽前途?
可要是咱們把他拉過來,認回咱們瀟家,那就不一樣了。
咱們給他安排人脈關係,許他高官厚祿,許他錦繡前程。
隻要咱們給的好處足夠多,你還怕他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不動心?
隻要把他兒子捏在手裏,那逆子和那個潑婦,還不是得乖乖聽咱們的?
到時候,你讓他們往東,還是讓他們往西,不就是咱們一句話的事兒。”
這番話,像是一劑強心針,讓半死不活的瀟達立刻就精神了。
一雙渾濁的老眼瞬間就亮了,灰敗的臉上重新煥發出了神采,蒼白的臉都紅潤了一些。
他一把抓住吳秀卿的手,激動得手都在抖,“對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還是你,還是你腦子活泛。
好好好,就這麽辦,這件事你親自去辦。
一定要把那個叫韓立冬的孫子,給我拉到咱們瀟家這邊來。
我就不信了,那個逆子不聽話。哈哈哈哈……咳咳咳……”
吳秀卿趕快給他扶心口,“別激動別激動,你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我親自去一趟部隊,找他談話,等你出院我就出發。”
瀟書翰和白若雲在旁邊聽著老兩口的對話,心裏不是滋味兒。
白若雲的臉都快拉到地上了,心裏把吳秀卿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個老妖婆,真是一肚子壞水。
剛消停一會兒,又想出這麽個餿主意。這是非要把那一家子瘟神弄回來才罷休啊!
瀟書翰也是眉頭緊鎖,他覺得他爸媽真是瘋了。
為了一個韓雲深,把家裏搞得雞飛狗跳,現在又要去算計人家的小兒子,這叫什麽事兒啊?
可他不敢說,他爸那個脾氣,他現在要是敢說個不字,還不得又過去。心裏重重歎口氣。
吳秀卿跟瀟達商量完了對策,這才轉過頭,對著瀟書翰和白若雲擺了擺手,“行了,這兒有我一個人就行了。
你們都回去吧!家裏一堆事兒呢,別都在這兒耗著。”
瀟書翰皺眉,吳秀卿快七十了,平時養尊處優的,哪裏禁得住這麽辛苦,“媽,那怎麽行?我留下吧,您一個人也照顧不過來。”
“不用。”吳秀卿幹脆利落的拒絕了,“我身子骨還硬朗著呢。等我累了,再叫你們過來換班。
行了,趕緊走吧!”
白若雲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既然老太婆都這麽說了,她巴不得馬上就走,醫院裏這味兒她受不了,她立刻拉了一把瀟書翰的胳膊,順著吳秀卿的話說,“是啊書翰,咱媽說得對,咱們就別在這兒添亂了。
爸,媽,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您二老好好休息。”
說完,也不等瀟書翰再說什麽,拉著他就往病房外走。
瀟栢霖,“奶奶,我晚上來替你,晚飯我帶過來。”
吳秀卿笑著答應,“好好。”這個大孫子他們還是滿意的。
瀟書翰帶著家人走了。
瀟達看著吳秀卿笑著說,“還是你知我懂我。
我覺得還好,幾天就能出院,那孩子的事你馬上就去辦,不能再等了。”
吳秀卿給他掖了掖被角,臉上是溫柔的笑意,“咱們是夫妻,我不懂你誰懂你?你呀,就安心養病,剩下的事,都交給我。
我保證把那孩子給接回來。”
瀟達長舒了一口氣,感覺病都好了一大半,他閉上眼睛,開始盤算著怎麽才能利益最大化,把那個未曾謀麵的孫子,牢牢地掌控在手心裏。
瀟書翰全家坐著公交車回到了瀟家大院。
白若雲回到家再也繃不住了。
瀟書翰看著她的背影,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瀟栢霖和瀟栢鈞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無奈。瀟映月則默默地跟在後麵,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家人剛走進客廳,就看到白若雲把手裏的包狠狠地摔在了紅木沙發上,那張最近保養得不太好的臉,現在都是怨毒和憤怒。
“老不死的,真是兩個老不死的。腦子都讓狗給吃了嗎?
我真是受夠了。”
她壓抑了一整天的火,在這一刻發泄出來了。
沒有了瀟達和吳秀卿在場,白若雲再也無所顧忌,言辭粗鄙,哪還有半點有素質有教養的女同誌的樣子?
她在客廳裏來回踱步,嘴裏不停地咒罵。
“老東西躺在醫院裏半死不活的,還惦記著那個野種。
老妖婆,更不是個好東西,還出餿主意去“勾搭”人家的小兒子。
他們想幹什麽?啊?
他們是嫌咱們家還不夠亂,非要把那一家子瘟神請回來,把咱們這個家給作散了才甘心嗎?
好好地過日子不行嗎非要折騰?他瀟達以為自己是誰,瀟家的皇帝嗎?
還想著光宗耀祖,他也不看看那野種一家子泥腿子是什麽貨色,就憑他們,還想當人上人?我呸!”
瀟書翰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他關上門,壓低聲音喝止道,“你給我小點聲,胡說八道些什麽?”
什麽瀟家的皇帝,這話能大聲說嗎?能隨便說嗎?她是想拉一家子一起死嗎?
“我胡說八道?”白若雲一下子就炸了,她指著瀟書翰的鼻子罵道,“我說錯了嗎?瀟書翰,你摸著你的良心說,你爸媽做的這叫人事兒嗎?
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去認什麽野種,還上趕著給人家送好處。
他們是錢多了燒的,還是腦子有坑?”
瀟栢鈞聽不下去了,皺著眉說,“媽~~,您怎麽能這麽說爺爺奶奶,他們畢竟是長輩。”
“長輩?我呸!他們要是真把自己當長輩,就不會幹出把你們的利益送人的事兒。
我這麽著急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們兄弟?
你們怎麽就不理解我?”對於大兒子的不理解,白若雲心裏非常難過。
“我今天跟你們說句實話,那兩個老東西,心裏根本就沒有你們。
他們連親孫子都能犧牲。”
白若雲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委屈,眼圈都紅了,手指指著心口,重申自己的觀點,“我這是為了誰呀啊?還不是為了你們三個沒良心的東西。
你們以為那韓家的人要是真進了門,你們能有好日子過?
他們一家子是吃素的嗎?
你們忘了,你們都忘了你們妹妹上輩子是怎麽死的了,啊?”
這句話一出,客廳裏瞬間一片死寂。
瀟栢霖和瀟栢鈞都愣住了,他們不是忘了瀟映月上輩子的遭遇,但瀟達非要這麽幹,他們作為晚輩能怎麽樣?
“那一家子,是咱們家的仇人,是來討債的,是來要咱們命的。
你們爺爺倒好,還上趕著把仇人當祖宗一樣供起來。
你們說,他是不是老糊塗了?”白若雲的聲音淒厲,帶著刻骨的恨。
瀟映月趕快拉住白若雲的胳膊,眼圈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聲音哽咽的說道,“媽,您別說了,都過去了,我沒事的,真的。為了咱家好,不要顧及我。”
她這副茶裏茶氣的樣子,更是火上澆油。
白若雲一把抱住女兒,哭喊道,“我的女兒啊!媽怎麽能不說?
想到他們,媽就想起你上輩子受的那些罪。
你看看你這兩個哥哥,都是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外人說話。
還有你爸,就是個窩囊廢,沒骨頭的慫貨,眼看著你爺爺要把家產都送給外人了,他連個屁都不敢放沒人為你著想,隻有我這個當媽的啊!
我不管,瀟書翰,你必須跟你那兩個腦袋有坑的父母說清楚,不能把那個野種的兒子認回來,不然我就沒完。”
“你夠了。”
瀟書翰聽到白若雲口口聲聲的“窩囊廢”,額角的青筋狠狠地跳了一下。
白若雲罵自己的父母他忍了,罵自己的兒子他忍了,但他絕不能忍受,她當著孩子們的麵,如此踐踏他的尊嚴。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聲,世界安靜了。
白若雲捂著火辣辣的臉,眼睛瞪得像銅鈴,滿臉的不可置信。
她嫁給瀟書翰二十多年,別說打了,就是重話都沒聽過幾句。今天,他竟然打了她?她打了她,打了她,了她……
瀟栢霖、瀟栢鈞和瀟映月也都驚呆了。在他們印象裏,父母的感情一直很好,他們從沒見過父親這麽憤怒過,更沒見過他動手打過白若雲。
短暫的死寂過後,是白若雲撕心裂肺的哭嚎聲。
“瀟書翰,你敢打我。你竟然為了那兩個老不死的打我,我跟你拚了。”
她還以為她罵瀟達兩口子,瀟書翰才打她的,絕逼沒想到是因為她罵瀟書翰導致的挨打。
白若雲像個瘋子一樣,衝上去對著瀟書翰又抓又撓。
客廳裏頓時亂成一鍋粥,花瓶被掃落在地,摔得粉碎,孩子們的勸架聲,白若雲的咒罵聲,瀟書翰的怒吼聲,混雜在一起。
與瀟家的雞飛狗跳不同,韓家這邊,卻是一片熱火朝天的祥和景象。
經過一天的努力,院子三麵的牆體都已經被拆除幹淨。
東邊的鄰居是馬家,倒是個通情達理的,看著韓家這大動靜,主動找上門來找韓雲深來商量,“韓同誌,你們這牆拆了正好,你看,能不能讓我們家挨著你們這新牆,也順勢蓋一排倉庫,你看行不行?”
韓雲深為人爽快,當即就拍板同意了,“行啊老馬,這有啥不行的,鄰裏鄰居的,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嘛!”
兩家一拍即合,事情就這麽愉快地定了下來。
第二天是星期一,韓家的大小孩子們,都各自上學上班去了。
院子裏,工人們開始按照圖紙挖地基,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韓清韻騎著自行車到了學校,心裏惦記著一件事兒。
當初趙桂雲給她買的那兩處四合院,這大夏天的,天氣潮濕,總關著門窗也不是個事兒,容易返潮發黴。
她盤算著,中午放學不跟唐文心她們去食堂了,她去一趟倆四合院兒,把那幾間空房的門窗都打開通通風,透透氣,等晚上放學再過去關上。
飯就在空間裏吃,當開小灶了。
雖然那幾間房裏空蕩蕩的啥也沒有,但畢竟是自己的產業,總不能放在那兒不管不問。
韓清韻心裏這麽盤算著,中午放學的鈴聲一響,她就跟唐文心幾個打了聲招呼,說家裏有事要回去一趟。
然後就騎著自行車,朝著那個位於城南的四合院兒去了。
到了四合院兒,正好是中午,四合院兒裏的住戶都在吃飯,院子裏飄著飯菜香。
韓清韻隻來過這地方一回,跟大院兒裏的人不熟。
她把自行車撐好,掏出鑰匙開門。
把門打開,她躲開,讓屋裏黴味兒散散。
院子裏,幾戶人家看到她來了,有的端著碗隔著窗戶看著,有的站出來跟韓清韻搭訕,韓清韻說她來就是開窗散散味兒的。
幾分鍾過後,韓清韻才進去,把窗戶都打開。
四間房子的窗戶和門都打開,韓清韻拍拍手,準備去另外一個四合院兒把那裏的兩間也打開吹吹。
目光環視了一圈兒就要離開,結果她抬頭就看到院門口進來一對男女。
韓清韻挑眉,她沒想到,於燦被學校處分之後沒離開帝京,還跟這個男人在一塊兒出雙入對的。
這男的到底有沒有家室?本來要走的她,現在是走呢還是不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