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漕案驚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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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押解漕吏王瑾時,其涕淚交加:娘娘!沈淮以家眷性命要挾,卑職不得已摻沙...
    我瞥見其袖中藏有秘符,忽令青鸞:將王大人其妻兒‘妥善安置‘!
    王瑾愕然抬頭,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本宮既救你家人,你便該講出你們如何換糧……
    我正欲再審王瑾,忽聞廊外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青鸞疾步入內,附耳低語:娘娘,趙王殿下來了。
    我指尖一顫,茶盞險些墜地——朱高燧此刻造訪,必是為江南緞之事而來。請他到西暖閣。
    我拂袖起身,瞥見王瑾袖中秘符閃爍暗紋,忽改口道:且慢,先押王瑾去昭獄,命周百戶,給沈大人‘鬆鬆筋骨‘……
    暖閣熏香嫋嫋,朱高燧甫入便冷笑連連:二嫂好手段,漕運這潭渾水,竟能攪得太子黨半數落網。他眼底燃著狼梟般的幽光,隻是...我那三萬匹軍綢,若真被禦前知曉...
    我撚起茶盞輕抿一口:趙王此言差矣。那批綢緞原是漢王為北征籌措的軍資,卻被您私扣了去,還言道&39;借太子黨之名以解淮安糧案&39;……
    他瞳仁驟縮,袖中暗藏的匕首幾乎按捺不住。我輕笑:三叔莫急,我已命人將江南緞賬冊悉數焚毀,隻留太子黨簽押的空簿——若漕吏供詞牽扯漢王,我自會&39;不慎&39;讓那空簿&39;重現天日&39;。
    朱高燧喉間發出毒蛇般的嘶聲,猛的捏碎茶盞:二嫂胃口太大,就不怕...
    怕什麽?我擲碎瓷片,血珠濺上案牘,怕你聯手太子,將我與漢王一同碾碎?三叔忘了,當年靖難之役,你袖箭誤傷燕王坐騎,若非你二哥替你遮掩!
    他額角青筋暴起,卻終將匕首收入袖中:好!二嫂既願合作,那漕運贓銀,便分你三成。但沈淮必須死,他若吐露半點趙王府的事...
    沈淮活不到明日。我召青鸞取來密匣,匣內躺著沈淮與太子幕僚的五十封密信,三叔可識得這&39;淮&39;字暗記?
    我已命謝晉仿造沈淮筆跡,將其中十封信改寫成太子黨勾結瓦剌的證據,黴糧,勾結瓦剌…這兩件事夠他們喝一壺了。
    朱高燧瞳孔驟亮:妙!但需速辦,太子黨已在東宮集結...
    不急。我展信輕笑,漕運黴糧這麽大的案子,必定得三司會審…聽聞刑部右侍郎是三叔的舊友?不過交情深淺,還得看三叔遞出的籌碼夠不夠分量。
    朱高燧喉間發出毒蛇般的嗤笑,袖中匕首的寒意仍未褪盡:二嫂這是要我親自去遊說?未免太高看我了。
    我撚起一封偽信擲向他麵門,紙頁在空中旋出淩厲弧度:遊說?三叔該用刀刃說話。
    王懋長子在邊軍欠下賭債,兩萬兩白銀——隻需趙王府的銀票,便能替他兒子贖清賣身契。
    他瞳仁驟縮:二嫂連錦衣衛都查不到的事...
    查不到?我輕笑,茶盞殘片在掌心割出細痕,張軏的耳目若連這點醃臢事都挖不出,如何配當這錦衣衛指揮使?
    我抬手撫平袖口褶皺:三叔若想沈淮今夜暴斃獄中,倒也不難。隻是那五十封密信需得即刻送往刑部,黴糧案與瓦剌勾連的供詞,總要有人&39;恰巧&39;在會審前&39;發現&39;。
    他喉結滾動,眼底毒光更盛:刑部右侍郎王懋確與我有舊交,但三司會審...禦史台那幫老骨頭未必肯善罷甘休。
    我輕笑一聲,從密匣中抽出三封書信:王懋最是念舊情,當年他被建文舊黨構陷時,可是漢王在禦前力保的?
    信紙上的&34;淮&34;字暗記被燭火映得發青,那是謝晉仿筆時特意留下的破綻,若他識得這暗紋與太子幕僚筆跡雷同...禦史台縱有疑心,也攔不住三司聯名上奏。
    朱高燧忽地起身,袍袖帶翻茶盞:二嫂果真算無遺策。隻是...那三萬匹軍綢的賬目,當真能摘的幹淨?
    沈淮此刻已在昭獄,周百戶正給他&39;彈琵琶&39;呢。我慢條斯理擦拭指甲上的血珠,不如三叔與我一同去聽聽?琵琶若是彈斷三根…他舌頭也該軟了。
    我踏上昭獄石階時,朱高燧的袍角正掃過階前血漬。北鎮撫司地牢常年浸在陰濕中,刑房鐵門一開,腐肉與鐵鏽氣味便裹著哀嚎撲麵襲來。
    周延——那新提拔的錦衣衛百戶——正用剔骨刀在沈淮肋間遊走,刀尖挑斷筋脈的脆響混著沈淮斷續的嘶喊,倒真似琵琶弦斷。
    周百戶好手藝。我拂開礙事的珠簾,指尖在掌心血痕上蘸了蘸,三叔看這&39;曲調&39;可還入耳?
    朱高燧靴底碾過散落賬冊,黴糧案卷宗上&34;瓦剌&34;二字被血漬暈開大半。他嗤笑一聲:二嫂莫急,人還沒唱到緊要處。
    話音未落,周延已甩出沾血的刀鞘砸向沈淮膝骨,獄中霎時響起骨裂的悶響。
    我慢步踱至刑架前,沈淮喉頭血沫混著漢王...想屈打...的囈語。
    謝晉仿筆的密信殘頁被我捏在指尖:三叔可瞧仔細了?燭火映著信紙&34;淮&34;字旁那道斜紋。
    朱高燧瞳孔驟縮,袖中匕首寒光一閃:楊榮.….他忽而獰笑,二嫂這是要借禦史台之手,把楊榮也拖進漕運這渾水?
    楊榮本就貪腐成性……我隻不過加把火而已。我彈去指甲血珠,隻是沈淮這舌頭,今夜得吐出足夠分量的供詞。
    周延適時將烙鐵按上犯人肩胛,皮肉焦臭中,沈淮終迸出&34;私挪....北征糧摻沙..楊榮&34;的嘶喊。
    不夠。我俯身貼近他潰爛的臉,漕運黴糧案與瓦剌私通軍需的賬目,可都在你那五十封密信裏?沈淮眼球暴突,喉間血沫湧出。
    刑部大堂簷角銅鈴在晨風中發出斷續的脆響,我坐在東側屏風後的檀木椅上,透過鏤空雕花觀察堂下情形。
    朱紅漆案上擺著三司衙門的青銅印璽,沈淮被鐵鏈拴在堂柱上,肩胛處焦黑的烙痕滲出膿血,在素白囚衣上暈開暗紅斑駁。
    沈淮,你再仔細說說那五十封密信的內容。刑部尚書王彧將驚堂木拍得震天響,案卷上的&34;漕運黴糧案&34;字眼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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