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性情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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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漢王府。
王爺醒了!春杏驚喜的叫聲讓我猛地從羅漢榻上坐起。朱高煦靠在床頭,臉色蒼白如宣紙,卻緊緊握住我的手:蓮兒,姚廣孝那老賊...
碗沿在掌心微微發燙,我穩住聲音:王爺放心,傅添錫已招供,是姚廣孝勾結倭寇,買通下人下毒。
他手腕突地收緊,骨節硌得我生疼:若真如那禿驢所言,朱詹基才是天命所歸...
我猛地傾身打斷他,藥盞抵在他唇邊:王爺是父皇最寵愛的兒子,戰功赫赫,監國期間百姓頌德。姚廣孝的瘋話,陛下怎會信?
窗外的玉蘭花瓣打著旋兒落在案幾上,雪花沿著雕花窗欞飄落而下。他忽地攬我入懷,心跳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可那雙往日灼灼的眸子此刻卻深如潭水,仿佛藏著無數未啟的匣子。
三日後雞鳴寺血案傳遍金陵,錦衣衛從姚廣孝禪院中搜出六箱密信,竟有建文帝舊臣的往來證據。
我命張軏全權處理,親自照料朱高煦。他每日倚在榻上,用病弱之軀處理政務,筆鋒卻比從前淩厲三分。
王妃,傅添錫已招供,姚廣孝收買他下毒,又在城外私囤火器。趙雷躬身稟報時,我正用銀簪挑開信蠟。
朱高煦聞言忽然輕笑:這老禿驢倒是舍得下血本,可惜棋差一著。
他如今總愛說些意味不明的話,處理政務時更是滴水不漏。以往他衝動易怒,此刻卻能將戶部貪腐案抽絲剝繭,連張軏都驚歎:王爺近日愈發像陛下的做派了。
乾清宮暖閣裏,朱棣將密信摔在案上:老二怎麽突然想起就番了?朕記得他從前嫌雲南太遠,經曆生死想開了?還是在跟朕反退為進?
我跪在青磚上,額角貼著冰涼的紋路:王爺醒來後總說金陵勾心鬥角他累了,想清靜幾年。
清靜?朱棣將茶盞重重擱在案上,雲南苗患未平,他倒是會挑地方!朕記得他五年前要他去雲南時,可不是這般說辭。如今倒主動請纓,莫不是真如姚廣孝所言,他瞧出了什麽?
我垂首不語,餘光瞥見朱棣摩挲著禦案上的玉璽。忽然想起朱高煦昨夜握著我手說的那些話:蓮兒,若我真是天命所歸,該當如何?
當時我佯裝睡熟,可指尖分明觸到他劇烈的心跳。
此次北伐韃靼,朕要錦衣衛斥候。張軏身為指揮使,理當前往。我脊背僵直,指甲掐進掌心:父皇,張指揮使乃錦衣衛張軏乃錦衣衛指揮使,怎可親帶斥候……
朱棣斜睨著我,張軏是你漢王的心腹,怕朕信不過?還是…張軏有不臣之心……
我猛然抬頭,朱棣的眼中滿是審視:不如,讓朕的好兒媳代勞?
冷汗順著脊背滑落,我忽然想起朱高煦那夜的話:蓮兒,若有一日,錦衣衛需要你...此刻他竟將這話應驗。
臣媳願往!我重重叩首,聽見朱棣的笑聲在頭頂炸開:好!不愧是朕看中的兒媳。
回漢王府的路上,馬車碾過青石板的聲音格外清晰。我攥著帕子,掌心被指甲掐出血痕。朱高煦正在書房等我,燭光將他的影子投在窗紙上,頎長如鬆。
蓮兒。他轉身時,案幾上的密信散落一地,父皇讓你帶錦衣衛暗衛做斥候?
我點頭,他忽然輕笑:好,好得很。
王爺...我欲言又止,他卻在此時握住我的手:此次北伐,你隻需記住,韃靼可汗帳中,有我要的東西。
我望著他眼底的寒芒,心中不知該喜還是憂。
朝中再度嘩然,朱高煦竟主動向朱棣請纓前往雲南就藩。朱棣駁回了他的奏折,命其繼續監國,並將五城兵馬司的調度權授予朱高煦,賜以聖令金牌。
朱高煦手中握有錦衣衛、五城兵馬司以及那塊“如朕親臨”的金牌,一時間朝中議論紛紛,不少官員開始傾向於漢王黨,流言四起,稱陛下有更換儲君之意。
北伐那日,朱高煦親自送我到城門外。他替我整好披風,忽在我耳邊低語:蓮兒,若此行有變,莫忘了我給你的錦囊。掌心忽然被塞入冰冷之物,我低頭望去,正是他常戴的玉扳指。
我裹緊狐裘踏上雁門關的城樓時,北風正卷起漫天雪粒。朱棣的旌旗在城頭獵獵作響,五十萬鐵甲如黑雲壓城,馬蹄聲震得關隘的夯土都在顫動。
青灰色的雁門關城樓在朝陽下泛著冷光,我攥著韁繩的手已被凍得通紅。朱高煦塞給我的玉扳指還冰涼地硌在掌心,硌得指節生疼。
遠處中軍帳前,朱棣正將繡著金龍的帥旗授予劉江,那麵旗幟在朔風中獵獵作響,仿佛能聽見刀戈相擊的嘶鳴。
張指揮使既不能親往,漢王妃替朕解了燃眉之急了。朱棣昨日的話還縈繞在耳畔。
此刻我望著校場上整裝待發的三千錦衣衛暗衛,鎧甲上的鐵片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光。這些精挑細選的精銳,此刻都成了拴在我脖頸上的繩索。
末將劉江,奉命協同王妃探查敵情。遊擊將軍劉江抱拳行禮時,濃眉下的眼睛滿是不屑。
我故作鎮定地回禮,袖中攥著朱高煦繪製的地圖,指尖在"斡難河"三個字上反複摩挲。
那夜他燭光下的側影依舊清晰:韃靼人逐水草而居,必在斡難河畔。
明軍鐵騎踏碎塞外積雪時。我率領的斥候隊始終在先鋒十裏之外逡巡,劉江的五百輕騎緊隨其後。
草原的風裹挾著細沙刮過臉頰,每寸肌膚都像被刀鋒劃過。
正午時分,探馬突然疾馳而來:"西北二十裏發現韃靼遊騎蹤跡!
我展開地圖,朱高煦用朱砂標出的紅色箭頭正指向此處。
劉江策馬靠近時,鎧甲碰撞的聲響格外刺耳:王妃,末將以為當立即追擊,全殲這夥斥候!
不可。我指向地圖上蜿蜒的藍色線條,此處距斡難河不足百裏,若貿然出擊驚動敵軍,他們必會轉移主營。
劉江嗤笑出聲:王妃莫不是被漢王寵壞了?斥候的職責便是逢敵必殺!
我壓下心頭的焦躁,揚鞭指向東北方:劉將軍可率主力佯攻,本妃親自帶十人探查虛實。
言罷不顧劉江的咆哮聲,帶著最精銳的十名暗衛策馬疾馳。
馬蹄碾過積雪的草原,身後傳來劉江的冷笑:漢王妃的命,可比這百十韃子值錢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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