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霖！季卿嗬斥聲未落，敖霖已竄到我身後，王息怒，我隻是想帶小姑姑去練劍。
    他拽著我的衣袖晃了晃，我立刻轉頭撒嬌：父王，孩兒想去看看五帝龍王的鎮海神器......
    季卿沉默片刻，將雷槍"玄霆"橫在我麵前。那槍身纏繞的雷紋此刻安靜蟄伏，槍尖卻仍殘留著饕餮的血腥氣。
    此槍認主，你兄長們尚不能近身。他撫過槍柄上的雲紋，煙兒，你可知昊天帝為何獨獨收你為徒？
    殿外忽然傳來清泓的聲音：父王，獸族來使求見。
    季卿起身時，敖沁雪將玉牌重新係在我腰間：煙兒，切記，情緒莫要過激。
    望著季卿消失的背影，清鴻說獸族使者，心中生起好奇，隻得匆匆點頭應承，隨即快步追去。
    身後傳來敖沁雪的嗔怪之聲：你這丫頭，小心你父王惱你！
    敖霖在身後嘀咕：五帝神器裏，就數鎮海珠最有趣，聽說能召萬魚銜月...
    玄機宮正殿內，獸族使者人身狼首，身後跟著個毛茸茸的小家夥，竟是隻雙尾白狐。
    靈澤王，我家主上願以千年雪參交換貴府的冰魄珠。狼首使者遞上玉匣，季卿尚未答話，那小狐狸突然竄到我腳邊。
    小姑姑！敖霖激動地揪住狐狸耳朵，這是我在天虞山救的小雪！
    我蹲下身，小雪伸出舌頭舔了舔我掌心紅蓮紋，殿內忽然響起梵音：孽畜，休要靠近她！
    季卿揮手設下結界，梵音戛然而止。小雪委屈地縮進敖霖懷裏，使者臉色驟變：靈澤王這是何意？
    貴主上可知，三百年前鳳凰一族被滅時，可曾有遺孤流落北海？
    季卿指尖輕敲玉匣，狼首使者瞳孔猛地收縮：龍王多慮了，我族與鳳凰素無瓜葛。
    季卿忽然輕笑，雪參留下，冰魄珠三日後送至天虞山。他拂袖轉身時，我分明看見狼首使者脖頸處浮現出青黑色鱗片。
    回廊上，敖霖揪著小狐狸的耳朵嘰嘰咕咕：小雪，你尾巴上的傷疤好了沒？
    小狐狸舔了舔我掌心紅蓮紋，突然人立而起，口吐人言：鳳凰涅盤，業火焚身......
    放肆！敖沁雪突然出現，掌心寒霜凍住了小雪的話音。我縮在敖沁雪懷裏，嗅著她衣襟上的蘭草香，掌心紅蓮紋卻燒得生疼。
    敖沁雪撫摸我發頂：煙兒莫怕，母後給你做了新衣。
    這夜我輾轉反側，掌心紅蓮紋灼痛難忍。敖霖悄悄翻進我的寢殿，將一塊冰玉塞進我手裏：小姑姑，含在嘴裏就不疼了。
    月光透過鮫綃紗帳，照見他脖頸處若隱若現的逆鱗。秦絕哥哥，你跟我說說五帝龍王的事。我咬住冰玉含糊問道。
    他盤腿坐在珊瑚榻上，尾巴甩出漂亮的水花：五帝龍王乃上古創世神伏羲與女媧所封，北海靈澤王、東海滄溟王、西海玄冥王、南海赤炎王，還有中天王......
    中天王？我抓住他話尾。
    噓——敖霖突然捂住我的嘴，中天王的事不能提！三百年來他銷聲匿跡，其他三王可一直盯著北海呢。他尾巴尖不小心掃到我的紅蓮紋，冰玉瞬間融化。
    第二日清晨，季卿召我至書房。案上擺著獸族送來的雪參，旁邊放著顆鴿子蛋大小的冰魄珠。
    父王，這珠子為何會發光？我伸手去碰，指尖卻被灼出一道紅痕。
    此乃鳳凰淚所化。季卿將冰魄珠納入掌心，紅痕立刻消退，昊天帝讓你即刻回九重天閉關修煉，你體內的鳳凰殘魂近日躁動，怕是封印要提前鬆動了。
    我不要！我拽著季卿的衣袖，父王說過要帶我去看鎮海神器的！
    胡鬧！季卿額間龍紋浮現，此去九重天，你大師兄會護你周全。若敢再任性......
    他忽然捏訣在我掌心烙下一枚冰藍色印記，此印可暫封你體內業火。
    父王！我跺腳抗議，敖霖卻從屏風後探出頭：小姑姑，我給你帶了烤海星！他脖頸處的逆鱗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像片鋒利的刀。
    九重天闕的金光刺得我睜不開眼。腦海中的畫麵一閃而過，昊天帝的白鶴引我穿過重重雲霧，來到瓊華宮。
    一男子正負手立在廊下，玄色衣袍繡著九重雷紋，發間銀冠綴著東海鮫珠。小師妹。
    他轉身時，我看見他左眼下方有道月牙形疤痕。
    看來他便是父王說的師兄淩淵！師兄。我怯生生行禮。
    他指尖拂過我掌心的紅蓮紋：鳳凰業火，果然在你身上。
    忽然有金光自天際傾瀉而下，聲音隔著雲霞傳來：淵兒，好生照料你師妹，待她化去這縷殘魂，便是破劫之時。
    淩淵對著金光作揖行禮：是，師尊！
    瓊華宮的夜格外寂靜。我蜷在雲榻上數著星辰，掌心紅蓮紋忽然大盛。淩淵推門而入時，我正盯著掌心跳動的火焰發呆。
    師妹莫慌。他袖中飛出片冰晶，在我掌心結成屏障，這業火需以極寒之氣壓製。
    師兄，鳳凰業火究竟是什麽？我仰頭問道。
    他眼底閃過複雜的光：那是上古神火，可焚盡八荒，亦可涅盤重生。
    次日清晨，我在練功房遇見二師兄雲岫。他生得極為俊美，眉心卻嵌著枚血色蓮子。
    小師妹。他遞給我枚玉簡，此乃鳳凰心法，你且先記下。
    玉簡入手的刹那，我腦海中忽然浮現片火海——渾身浴火的鳳凰自九霄墜落，羽翼化作漫天紅蓮。
    我捂住腦袋踉蹌後退，雲岫眼尾血色蓮子驟然發亮：師妹，你看見什麽了？
    火......很多火......我掌心紅蓮紋灼燒得厲害，淩淵忽然出現在身後，冰晶屏障再次封住火焰。
    九重天的日子過得極快。每日除了修煉，便是聽淩淵講述上古秘辛。
    原來五帝龍王中，唯有北海靈澤王掌握冰魄珠，而這冰魄珠正是鳳凰淚所化，專克鳳凰業火。
    "那中天王為何銷聲匿跡？我托著腮問道。
    淩淵望天的眼神忽然變得淩厲：中天王擅離神位，觸怒天道，被伏羲女媧封印於歸墟。
    歸墟？我忽然想起敖霖說過，歸墟乃是四海交匯之處，連父王都不敢輕易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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