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偵探事務所內，空氣裏浮動著些許暖意，混合著桌上殘留的烏龍茶香氣，倒比午後時多了幾分沉靜的意味。
    毛利蘭看著電腦屏幕裏反複播放的監控畫麵，猜測道：“會不會是早就看好了款式，進去直接付錢拿走？”
    “不可能。”工藤雪端著剛泡好的茶走過來，視線落在屏幕裏澤渡警官空著的雙手上，“他出來的時候手上什麽都沒拿，連店裏標誌性的絲絨袋子都沒有。”
    柯南摸著下巴，鏡片後的眼睛眯了眯，視線掃過監控f的袋子。這就表明他不是去領事先預定的商品，假如是這樣的話，他為什麽會去這家店呢？”
    工藤雪抬眼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眼神裏帶著無需多言的默契：“監控隻拍到門口，試戴區的鏡麵角度很刁鑽。我們去實體店看看吧，死角裏說不定藏著線索。”
    三人乘坐的出租車駛過表參道，正是下午四點多。
    午後時光咖啡館門前排著蜿蜒的長隊，穿情侶裝的年輕人依偎著說笑，女孩手裏的氦氣球在風中輕輕搖晃。
    “果然有很多情侶呢。”毛利蘭托著腮看向窗外，語氣裏帶著對這種氛圍的向往。
    “畢竟今天是星期天。”柯南應道。
    “這附近有代代木公園、青山陵園、還有國立美術館，”工藤雪忽然開口，指尖在手機上快速滑動，調出珠寶店周邊地圖，“加上這些設計師品牌店，確實是約會勝地。”
    出租車緩緩停在珠寶店門口，車身上反射的陽光晃得人眼睛微眯。
    柯南率先推開車門跳下去，小手剛觸到滾燙的地麵，就敏銳地瞥見街角熟悉的身影，當即壓低聲音急呼：“小蘭！”
    毛利蘭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隻見澤渡警官正沿著人行道朝這邊走來。她立刻拉著柯南轉過身，假裝低頭刷手機，肩膀卻繃得緊緊的。
    工藤雪不動聲色地往玻璃門那邊靠了靠，目光飛快掃過店內。
    展示櫃裏的鑽石項鏈在頂燈折射下閃著細碎的光，其中一條鉑金鑲鑽款的設計格外簡約，倒像是……她正思忖著，就聽見毛利蘭壓低的聲音：“爸爸不是跟在他後麵嗎？怎麽沒動靜？”
    柯南突然“啊”了一聲。
    隻見一個戴著寬簷草帽的女人快步走到澤渡警官身邊，兩人低聲交談著什麽，女人的手指不經意間拂過自己的左手無名指。
    “那人該不會就是……”毛利蘭的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嘴裏還念念有詞：“哼，有婆還敢跟這麽年輕的女人約會，看我拍下來當證據！”
    “爸爸！你跟得太近了！”毛利蘭氣聲提醒，可他像是沒聽見，徑直往澤渡身後湊。
    柯南嚇得眼睛瞪得溜圓，冷汗都快下來了。
    工藤雪也暗道不好，澤渡警官可是出了名的警惕。
    “爸爸！這邊這邊！”柯南突然朝著街角跑了兩步，張開雙臂，“幫我跟這個招牌合張影嘛！”
    “哦？好，舉著相機對準柯南，“站好站好，笑一個！”
    柯南一邊擺著鬼臉，一邊悄悄往毛利蘭的方向挪，餘光瞥見澤渡警官果然皺起眉，正狐疑地盯著毛利小五郎。
    直到相機“哢嚓”響了兩聲，他才收回目光，跟那個女人點了點頭，推門走進珠寶店。
    “你這笨蛋！”毛利蘭叉著腰瞪向父親，“哪有這麽跟蹤的？差點被發現！”
    “你們三個怎麽也在這兒？”毛利小五郎理直氣壯地舉著相機，“我還沒問你們呢！”
    “別吵了。”工藤雪打斷他們，目光落在緊閉的玻璃門上，“得弄清楚他們進店裏做什麽。”
    “這還用說？肯定是買珠寶討好情婦！”毛利小五郎說著就要往裏衝。
    “等等！”柯南連忙拉住他，“你和我都被他看見了，再進去會被懷疑的。”
    最終隻能讓毛利蘭進去探查。
    沒過十分鍾，她就快步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困惑：“他們沒看項鏈，反而讓店員拿軟尺，好像在量那個女人左手無名指的指圍。”
    “量指圍？”柯南摸著下巴，眼神亮了起來，“這可有點意思……”
    “這還不夠明顯嗎？肯定是要訂婚啊！”毛利小五郎拍著大腿，手機突然“嗡嗡”震動起來。他掏出一看，“是目暮警官！”
    電話接通的瞬間，柯南立刻湊了過去。
    隻聽目暮警官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搜索記錄沒找到，但我們發現澤渡的賬號訪問過最新的懲戒處分指南——就是警視廳剛出的內部條例，裏麵明確寫了出軌會受處分。”
    《懲戒處分指南》指記載的“違紀情況”包含“故意損毀遺棄證據物品”、\"泄露工作中得知的秘密”等各種“違紀行為。”
    “那看指南的真是他本人？”工藤雪追問。
    “訪問記錄確實是他的賬號。”目暮警官頓了頓，“你們那邊有什麽發現？”
    掛了電話，毛利小五郎摸著下巴：“哼，果然有問題！說不定他在計劃什麽違紀的事。”
    “可量指圍……”毛利蘭還是覺得奇怪，“如果是出軌，沒必要這麽明目張膽吧？”
    柯南沒說話，指尖在下巴上輕輕敲著。澤渡如果隻是出軌，何必去查懲戒指南？除非……
    突然，玻璃門“叮咚”一聲被推開，澤渡和那個女人走了出來，女人手裏多了個小巧的絲絨盒子。
    “糟糕，他們要走了！”毛利小五郎趕緊躲到柱子後麵，舉著相機偷拍。
    柯南靈機一動，趁著兩人轉身的瞬間，故意腳下一滑，“哇”地哭了出來，直挺挺地朝著澤渡警官的方向倒去。
    “小弟弟，沒事吧？”澤渡警官下意識地蹲下身扶他，手指剛碰到柯南的胳膊，就感覺對方好像往自己袖子裏塞了什麽東西。
    “沒事，謝謝叔叔！”柯南立刻破涕為笑，從他懷裏掙出來，跑到毛利小五郎身邊，“爸爸，我們去那邊拍好不好？”
    澤渡警官皺著眉看了毛利小五郎幾秒，見他隻顧著哄孩子，才轉身和女人快步離開。
    “你這臭小子搞什麽鬼？”毛利小五郎剛要發火，就被毛利蘭攔住。
    “讓柯南跟著也好，”她低聲說，“這樣澤渡隻會當你是帶孩子的家長，不會起疑。”
    工藤雪點頭附和：“我們都沒見過，一起行動反而更自然。”
    毛利小五郎這才作罷，嘟囔著跟了上去。走了沒幾步，柯南突然停下腳步，看向街角的一家花店：“小蘭姐姐，你能不能去那家店問問，剛才澤渡警官有沒有買花？”
    毛利蘭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哦，好！”
    看著她走進花店的背影，柯南摸了摸口袋裏的竊聽器控製器，眼神沉了下來：［量指圍、查懲戒指南……澤渡警官到底在計劃什麽？那個女人，又是什麽身份？］
    柯南將一副備用的監聽眼鏡遞給工藤雪，低聲說：“老姐，關鍵時刻能派上用場。”
    工藤雪接過眼鏡，鏡片剛貼上她的鼻梁，裏麵就傳來兩道壓低的交談聲。
    “澤渡先生，我們這麽做，真的沒有關係嗎？”
    “放心吧，”澤渡警官壓低聲音緊跟其後，“隻是……要是被警方知道了，我恐怕會遭到懲戒處分。”
    柯南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接起電話，語氣急切：“怎麽了？小蘭姐姐。他買的是什麽花？”
    掛斷電話，柯南轉身衝工藤雪揚著下巴：“小蘭姐姐說看到澤渡警官買了菊花，我去花店那邊確認一下。雪姐姐，這裏就拜托你啦！”
    工藤雪摘下眼鏡遞還給他，鏡片反射著遠處珠寶店的玻璃幕牆。
    柯南接過眼鏡時，不忘回頭衝毛利小五郎喊：“叔叔，跟蹤的時候別靠太近哦！”
    話落，人已經躥進人群。
    毛利小五郎舉著數碼相機嘟囔：“臭小鬼還敢教訓我……”
    話雖如此，鏡頭卻牢牢鎖定著不遠處的兩人。
    澤渡警官看了眼手機屏幕，隨後和身邊的女人走進那家高檔珠寶店。
    玻璃門“叮咚”一聲彈開，服務員正躬身將絲絨戒指盒遞過來。
    澤渡警官接過盒子，轉身將打開的盒子舉到女人麵前——那是枚鑲嵌著碎鑽的鉑金戒指，在午後的光線下閃著柔和的光。
    女人伸出手自己戴上，無名指被冰涼的金屬圈住時，她臉上綻開欣慰的笑，眼角的細紋裏都盛著暖意。
    工藤雪望著這一幕，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裏的手機。鮫穀警部的身影突然在腦海裏閃過，這件事一定和他有關，可具體的脈絡卻像被霧靄遮住的山路，看不真切。
    她在心裏默念：［簽到。］
    “叮，恭喜小雪今日簽到成功，獲得商城積分+260、關係脈絡卡。
    目前商城積分為9800，係統空間物品：愈康靈劑、酒廠近況情報、酒廠據點位置分布圖、關係脈絡卡。請繼續保持每日簽到。”
    衣兜裏的鼠鼠突然動了動，圓滾滾的小胖爪從口袋縫隙裏探出來，精準地點了點係統麵板。
    係統的提示音再次響起，這次卻帶著明確的指向性：“關係脈絡卡解析成功——戴米色帽子的女人，是鮫穀浩二的女朋友。”
    工藤雪瞳孔微縮，瞬間理清其中的關節：“難道是……”
    “工藤小姐，毛利老弟。”目暮警官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他頂著標誌性的圓帽快步走來，製服外套在風中輕輕擺動。
    毛利小五郎立刻舉著相機迎上去：“來得正好！你看我拍到了什麽？澤渡警官給那個女人送戒指的鐵證！有了這個……”
    目暮警官皺眉推開珠寶店的門，澤渡警官抬頭看到他時，手裏的戒指盒“啪”地合上，臉上的血色瞬間褪了大半：“目暮警官！”
    “澤渡警官，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該跟我解釋清楚？”目暮警官的語氣算不上嚴厲，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沉重。
    澤渡警官猛地挺直背脊，深深鞠了一躬：“我真的非常抱歉……我做了身為警察不該做的事。我們去店外說吧。”
    五人在隔壁咖啡館坐下時，午後的陽光正斜斜地穿過玻璃窗，在桌麵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澤渡警官摩挲著咖啡杯沿，喉結動了動：“這件事……該從哪裏講起呢？”
    “先說說你們倆的關係吧！”毛利小五郎往前湊近，鏡片後的眼睛瞪得溜圓。
    “我知道了！”柯南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他和毛利蘭並肩走進來，“對你們來說，有個重要的人去世了，對吧？”
    目暮警官和毛利小五郎同時一驚。毛利蘭跟著補充：“澤渡警官前幾天在附近花店買了成對的菊花，那種花束通常是掃墓用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目暮警官的眉頭擰成了疙瘩。
    “附近的青山陵園，”工藤雪輕輕攪動著咖啡，“你們是去那裏掃墓了吧？”
    澤渡警官的肩膀垮了下來，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沒想到你們連這個都查到了……沒錯，她戀人的墓地就在那裏。”
    “所以你們是在那之後開始交往的？”目暮警官追問。
    “應該不是這樣的，”毛利蘭輕聲說，“很少有人會在離戀人墓地這麽近的地方約會吧？”
    咖啡館裏突然安靜下來，隻有咖啡機運作的嗡鳴遠遠傳來。
    工藤雪望著窗外掠過的白鴿，心裏已經有了答案——鮫穀警部的女朋友，去世的戀人，成對的菊花……這些碎片拚湊出的輪廓，正慢慢指向那個隱藏在警視廳陰影裏的秘密。她口袋裏的鼠鼠打了個哈欠，小爪子搭在布料上，像是在提醒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在等著。
    毛利小五郎舉著數碼相機，屏幕上還定格著剛才拍到的畫麵，“但我這有實打實的證據，澤渡警官明明把戒指送給她了！”
    “讓我看看。”柯南伸手接過相機，小眉頭微微蹙起，手指在屏幕上滑動放大，反複確認著細節。
    他將相機鏡頭轉向在座幾人，解釋道：“這照片看著根本不像單純送禮物啊。要是真心送禮，哪會在商店裏剛買完就直接給？就算是當場送，按常理來說，澤渡警官也該親手幫她把戒指戴上才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