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海上，墨西哥灣的冰層在蛇杖墜海處裂開絲狀的紋路。
    林離握著搶來的煉金權杖，杖頭斷裂的賢者之石還在滲出血色熒光，可幾道螺旋槳的聲音又出現，三架直升機在頭頂盤旋，非金屬巨網再次籠罩而下。
    “真是沒完沒了。“
    林離煩躁的搖頭，他倒是想像諾頓那樣直接給對方拉下來捏碎，可他的天地為爐水平隻能說勉強能用的程度，遠遠沒有能夠達到那種程度。
    無奈的用風壁斥退巨網，然後將黑劍插入冰麵挖出一個孔洞，天地為爐的領域熔解之前攝取的金屬，凝結成鑽頭的樣子。
    “突突突——”
    隨著鑽頭掘進，前麵的冰層很快被突破，小艇再次墜入海水時，林離分明看見不知多少裏外的海平線上騰起十字型的信號，那是又有敵人到來的征兆。
    白袍指揮官捂著斷腕冷笑：“看到了麽？馬上你就會後悔沒死在我的冰牢裏。”
    話音未落，林離就隨手一甩，兩支落在船艙裏的煉金弩箭朝白袍人飛去。
    “唔——”
    其中一支帶著酸液的弩箭精準地擊中那白袍人的脖頸，隻聽呃呃幾聲，那白袍人便連退幾步，顯然效果不錯。
    但他突然扯開領口，露出下方爬滿冰晶紋路的半張龍臉。
    “嘖嘖，你們組織的審美真差勁啊。”林離調侃道。
    白袍人沒有理會，而是右手直接掏出一支七彩藥劑直接往脖子注射，刹那間，白袍指揮官的身體開始膨脹，肌肉鼓起，青筋暴突，眼睛變得通紅，不僅手腕的傷好了，連脖頸上的腐蝕傷口也沒一點事情。
    “現在我看你怎麽逃！”他怒吼一聲，朝著林離撲來。
    白袍人衝出科考船，噔噔幾步踏在冰麵上，在暴雨中很快就渾身淋滿了水滴，但轉眼就凝結成一副冰晶鎧甲。
    冰之皇·冰鎧
    “嗯？”
    林離心中微驚，眼神一凝，這家夥形態也不少啊，法師變身成戰士了。
    “唰！”
    林離嚐試性的一劍揮出，但隻聽鐺的一聲，注射進化藥後的白袍指揮官力量驚人，一拳就阻礙了黑劍的進攻。
    稍退幾步，白袍人踩著冰晶繼續突進，手上鱗片覆蓋的地方繼續覆蓋冰霜，像是長出了冰晶利爪。
    碩大的爪子抓來，林離反手用半截蛇杖格擋，杖身傳來的巨力讓白袍人虎口迸裂。
    林離冷哼一聲，全力催動不朽，肌肉爆出悶雷般的炸響，黑劍趁機刺入對方冰甲縫隙。
    “開！”
    冰晶炸裂的瞬間，林離左手蛇杖敲出，右手黑劍猛的收回，繼續刺穿冰霧直取白袍人咽喉。
    “滋...”
    黑色血花飛濺，落在冰麵上發出響聲，林離搖搖頭，轉身回小艇，這家夥離得遠自己還拿他沒什麽辦法，可非要和他近身戰那他就隻好收下人頭了。
    或許是失去首領的緣故，科考船上的人似乎都不太敢上前，林離便繼續向前。
    未幾，一股寒風吹來，林離回頭望去，海平線盡頭亮起雪白的光。
    ………
    “嘩——”
    快艇在浪尖瘋狂跳躍，老唐的瞳孔在金色與褐色間劇烈閃爍。
    “見鬼！”他嘶吼的聲音突然變成老唐的腔調，諾頓的意識竟然在不知何時已經下線了！
    路明非猛打方向盤，青黑色龍尾擦著船舷掠過，掀起的浪花澆滅了引擎火焰。
    “老唐你行不行啊，實在不行讓剛剛那位來！”
    路明非抓著冒煙的操縱杆，看見儀表盤上全是警報紅燈，這艘快艇已經失去了諾頓的支援。
    “我也不知道怎麽就醒了啊！”
    老唐的人類右手顫抖著按在傷口處：“媽的...這比古墓探險還刺激...”
    海麵下的陰影再次逼近，這次他看清了那布滿藤壺的龍首，純血龍類的爪子接踵而至，老唐本能地抬手，卻隻召來零星的火花與金屬零件。
    路明非連忙撲過去把他按倒，龍爪擦著後背掠過，差點就被拍中。
    “是時候了，哥哥，四分之一！”路鳴澤的聲音混著海浪傳來，“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在等等，在等等。”
    路明非擰著眉頭，心底一發狠，不管不顧的繼續前進，重新發動快艇在洶湧的海浪中繼續穿梭。
    約半分鍾後，前方出現一大片冰麵，白色的屏障橫亙在眼前。
    “這特麽又是什麽情況！怎麽會有冰？”路明非大喊。
    “hat？”
    老唐也慌了神，此時背後的龍類追擊越來越近。
    “砰！”
    當青黑色龍尾拍碎冰麵時，這艘諾頓改造過的快艇正在搖晃。
    路明非抓著餐刀滾落在甲板上，鐮鼬帶來的信息流裏充斥著冰層開裂的脆響，他也不知道怎麽就來到了一片結冰的海域，明明墨西哥灣是低緯度才對。
    下一刻，純血龍類的黃金瞳鎖定了諾頓，布滿骨刺的龍爪撕開蒸汽屏障，拍在了那艘搖搖晃晃的快艇上。
    縱然這艘快艇是北美某家混血種的裝備，也不可能扛住這樣的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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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任何意外，這條快艇正在解體，老唐的人類手掌死死按住滲血的胸口，路明非用煉金步槍點射龍首的某處，卻發現子彈在青黑色鱗片上隻能擦出火星，這條巨龍不是每個地方都脆弱的。
    “低頭！”
    老唐那屬於諾頓的右手龍爪又突然將他按在甲板上，布滿骨刺的龍尾擦著頭發掃過，將船舷撕成兩截。
    “哥哥，現在可是浮士德時刻哦。”
    路鳴澤坐在斷裂的船舷上，黑色小西裝纖塵不染，“用四分之一生命換取屠龍的力量，就像浮士德那樣，用靈魂交換知識。”
    路明非在顛簸中依舊隻能抓住餐刀：“能不能換個靠譜的比喻？”
    “那就《聖經》版？”小魔鬼笑著躲過飛濺的金屬碎片，“該隱用兄弟之血換得永生印記……”
    海麵突然炸開的浪花吞沒了對話，老唐的黃金瞳徹底暗淡，背後傷口滲出的血液從熔金色變成暗紅。
    神秘初代種的利爪刺穿船底，路明非在傾斜的甲板上滑向龍口，他甚至能看到老唐那扳在船舷上的手指正在顫動。
    “四分之一，成交！”他終於吼出了聲。
    銀質餐刀刺入掌心的刹那，時間陷入粘稠的琥珀。
    路鳴澤的黃金瞳亮如烈日，他伸出手，一躍而起，然後響亮地拍在路明非的掌心，“這就是我們的契約，成交！”
    路明非看見自己倒映在小魔鬼瞳孔裏的身影正在燃燒，黑色火焰從每根毛孔噴湧而出。
    “哥哥，準備好了嗎？”
    路鳴澤輕聲問著，然後也不等回答就再度跳起，以掌心拍擊路明非的額頭，“上buff的第一步，the gatues，你麵前的這條雜種將無法使用言靈，這條作弊碼等效於‘言靈·戒律’，使用時機哥哥你自己把握哦。”
    “第三個服務，事後會送你一個大禮包，但是現在還沒有。”
    路鳴澤靠近路明非，輕輕的擁抱了一下，那灼目的黃金瞳瞬間被點燃，細密的鱗片也漸漸從皮下冒出。
    隻是一瞬間，路明非就感覺血管裏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熔化的液態黃金，他每根骨骼都在發出青銅器淬火時的嗡鳴。
    鐮鼬帶來的聽覺強化此刻清晰得可怕，他甚至能聽見冰層下磷蝦遊動的窸窣聲。
    “這就是....真正的開掛的感覺？”他低頭看著自己蒸騰著血霧的雙手，皮膚下不時閃過熔岩裂紋般的光痕。
    “別磨嘰了，時間不多，快上！”路鳴澤直接一腳踹在路明非屁股上。
    如水光波紋一樣的漣漪在空氣中震顫，很快，路明非就感知到了時間恢複正常。
    “吼——”
    在腥臭的龍嘴邊上，路明非抱著半截船舵滾到冰層邊緣。
    初代種布滿藤壺的龍首破開海浪，小魔鬼正蹲在老唐身邊，手刀敲在他後頸：“睡會兒吧，接下來的事少兒不宜。”
    “哥哥，接住這個！”路鳴澤的聲音從虛空傳來，一柄纏繞鎖鏈的青銅巨刃突然插進冰層。
    路明非撲過去拔刀的瞬間，暴怒雛形殘缺的刃口突然流淌出熔岩紋路。
    時間再次凝滯一瞬，小魔鬼踩著龍首躍下，指尖在刀身快速劃過：“臨時附魔，將就著用吧。”
    一抹之下，殘損的傷口頓時金光一閃，七宗罪的煉金領域短暫複蘇，刀柄處也睜開一隻熔金豎瞳。
    “記得砍它左眼，有舊傷哦！”
    路鳴澤的提醒晚了一步，路明非掄圓了巨刃劈向龍爪，卻在反作用力下差點虎口崩裂。
    初代種吃痛甩頭，布滿骨刺的尾巴將他抽飛，暴怒雛形脫手插進冰層。
    雨滴在暴怒雛形滾燙的鋸齒刃上撞成水霧，路明非再次拖著這把門板寬的巨刃，刃口殘缺處流淌著路鳴澤臨時修補的熔金。
    撐著暴怒雛形緩緩起身，路明非掌心傳來刀柄滾燙的觸感，“你管這叫將就用？”
    路鳴澤踩著浪花倒退，黑色皮鞋點過之處凝結出冰階：“重點不是武器，是使用者哦哥哥。”
    下一刻，路明非側身閃過龍爪，暴怒砸在覆滿青苔的鱗片上迸出三米高的火星，斷裂的鋸齒卡進鱗片縫隙，他整個人被甩向空中。
    “用側滾接突刺啊！”小魔鬼的聲音帶著恨鐵不成鋼。
    路明非狼狽地翻滾落地，卻在抓住刀柄時險些被帶倒。
    “唉。”路鳴澤歎著氣打了個響指，時間凝滯的刹那，暴怒雛形化作流光飛回他手中：“看好了哥哥，七宗罪是這麽用的。”
    “錚！”
    路鳴澤一抬手，巨型斬馬刀的刀鋒劃出熔金軌跡，在初代種周身的龍鱗上劃出一道巨大的焰鋒十字。
    看起來幾乎沒有費多少力氣，不可一世的巨龍就被肢解成了碎塊，看得路明非熱血沸騰。
    將暴怒交到路明非手裏，下一刻路鳴澤卻突然按住他握刀的手：“哥哥，有觀眾來了。”
    話音未落，遠處的時間也瞬間凝滯，愷撒所在的潛艇保持著破浪的姿態定格在幾百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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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有近距離的時間恢複流動時，剛剛還被路鳴澤斬成碎屍的巨龍毫發無損，依舊嘶吼著。
    “nogues！”路明非喊出作弊碼的刹那，純血龍類醞釀的君焰突然啞火，路鳴澤坐在冰山上晃著腿：“哥哥，用我教你的那招！”
    “好！”
    路明非本能地模仿剛才的軌跡，一刀斬下，暴怒雛形爆發出不穩定的火光，刀鋒朝著龍眼舊傷衝了過去，初代種瘋狂扭動身軀，嚐試躲避。
    初代種左眼的位置似乎有一道暗紅色的瘡疤，在小魔鬼的提示下路明非捕捉到這個細節，他猝然發力跳起，在下墜中擰腰轉身，暴怒雛形借著慣性劈向那處舊傷。
    “吼！”龍血混著四散的金屬碎片噴湧而出，路明非被氣浪掀翻在浮冰上，掌心傳來的震動讓他差點脫手，暴怒殘缺的刃身此刻亮起熔岩紋路，飲血之後，諾頓殘留的權柄正在被激活。
    初代種陷入狂暴，青黑色長尾拍碎了一整片浮冰，路明非踩著飛濺的冰塊騰挪，暴怒又斬出幾米長的火焰圓弧。
    路鳴澤的聲音混在浪濤裏：“三點鍾方向，腰腹部的脊椎！”
    “喀！”
    巨刃捅入龍腹時發出刮擦骨頭的聲響，即使力量得到了強化，路明非還是整個人吊在刀柄上晃蕩。
    初代種瘋狂甩動身軀，想要將他連人帶刀甩向大海，在即將撞上冰麵的刹那，暴怒突然自主震顫，刀柄延展出青銅鎖鏈纏住龍軀。
    “就是現在，另一隻眼睛！”
    路鳴澤打了個響指，路明非借著鎖鏈回彈之力淩空躍起，暴怒雛形貫穿龍首舊傷的瞬間，另一隻肥厚多汁的龍眼被貫穿，一潑汁液與龍血迸射出來。
    “那麽，該收尾了。”
    路鳴澤打了個響指，初代種的軀體突然從舊傷處龜裂，路明非看著自己的雙手，黑色火焰正在皮膚下流動：“這力量......”
    很快，龍血就染紅了冰麵，路明非跪在暴怒雛形旁大口喘氣，刀身上的熔金豎瞳緩緩閉合，路鳴澤拾起正在汽化的殘刃輕笑：“勉強及格吧，畢竟隻是贗品。”
    愷撒的潛艇此時衝破浪濤，聲呐屏上的紅點與冰原上的戰團重合。
    “見鬼！”古德裏安盯著監控畫麵，“那是明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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