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兩大坨龍血冰塊，汪明來到鏡澤。
    瓦沙魔法學院的魔藥學教師們，水平比羊族巫婆羊基麗娜高不少。
    無論是黑龍血還是尤畢戈的墨汁，亦或是切割下來的觸須，諸如此類的超凡材料都能進行更高效的利用。
    這種級別材料所製成的魔藥，在偏遠地區極為罕見。
    如果要賣，必定能賣出一個極高的價格、引得各方搶購。
    但汪明直接下令禁售，隻供給眷族內部使用。
    金錢之類的財富夠用就行，實力增長才是硬道理！
    近兩個月，由於高品質超凡魔藥的效果，很多原本卡在4級、幾乎終生無望超凡的人，成功突破。
    而那些本就潛力不差的7級、8級信徒，也能明顯感受到自己身體在服用魔藥後，對靈能的適應性、容納性在提升。
    此前9級的蛙族酋長辛姞茲蛙，更是一舉邁入10級，成為“菌主”陣營中稀少的精英層次施法者！
    成年真龍之血，對人體的強化作用是顯而易見的。
    隻不過若是煉製手段不到位，吃了這種血藥容易產生嚴重的肌體破壞，甚至暴斃而亡。
    所以巫婆羊基麗娜以前隻敢大幅稀釋後使用，製作出的藥物功效有限。
    如今在蘇珊等魔藥學教師的主導下，將黑龍烏杜的血與“鏡澤之王”尤畢戈的墨汁進行組合煉製。
    調配恰當的比例，用超凡魷魚的活性去中和真龍之血的烈度，卻不降低正麵增益效果，所成魔藥的強化作用當然大幅提升！
    這種幫忙煉藥的工作，並不在汪明和院長西弗勒斯簽訂的契約中。
    他不會讓自己的盟友白幹活，許諾會按比例分出一部分龍血和墨汁，當做酬勞。
    畢竟現在是盟友關係，著眼未來的話，汪明是將瓦沙魔法學院視作眷族一分子，沒必要過於小氣。
    他的本體把兩大坨龍血冰塊放在冷窖倉庫門前，讓屬下們分割搬運入庫備用。
    和院長西弗勒斯詢問“雪王”彌膤汖屍體的研究進度同時，汪明的孢子體早已在悄然進行影遁私訪。
    能看到那個高壯男生伯頓，又在跟同行的學生宣揚“菌主”多麽多麽了不起。
    在習慣了現代宣傳手段的汪明眼中，技巧顯得太粗劣了些，屬於最低水平的水軍。
    但別的學生們也多半沒什麽人生閱曆，在“菌主”領地待久了，每天耳濡目染都是這樣的氣氛。
    即便伯頓的吹捧聽著格外熱切了些，也不會覺得特別違和。
    可要說誰都察覺不出來…
    “伯頓，你最近又長高了些吧？”
    一直沉默的詹姆波爾推了推眼鏡，有意無意地問了一句。
    “…啊？”
    伯頓正跟旁人說自己多羨慕“菌主”的眷族，聞言幹笑撓頭：“是嗎？好像是，哈哈…哈…”
    青春期長身體的階段，每天吃著高密度、高營養的“神牛肉”和“神驢肉”，兩個半月時間，確實能明顯看出體格變化。
    伯頓注意到詹姆波爾似笑非笑的表情，還有那反射著陽光的眼鏡片，仿佛能映照出他的一切所作所為，不由得心虛地偏過頭。
    下課後，詹姆波爾單獨將伯頓叫出來：“談談？”
    “噢…”
    一個身型瘦削，一個強壯魁梧，後者卻縮著脖子不敢與之對視。
    詹姆波爾不僅是臨近畢業的優秀生，還是詹姆尼國之王的第八子！
    盡管沒有王位繼承權，卻也屬於地位十分尊貴的人物了，平民出身的伯頓在其麵前，總有些骨子裏的自卑。
    “嗯？”
    影遁遊蕩在教學樓中、偷偷蹭課聽的汪明孢子體，注意到二人的行為，立刻悄無聲息地尾隨過去。
    “你現在是瓦沙的學生，還是菌主的信徒？他們給了你什麽好處？”
    來到四下無人的地方，詹姆波爾第一句話就讓伯頓慌了，連忙搖頭：“我沒有…”
    “太明顯了。”
    詹姆波爾目光灼灼地盯著這個臉色發白的大個子：“信仰什麽，是你的自由，但為了一己私利攛掇別人跟著你去信仰，並不光彩。”
    由於成長環境的特殊性，詹姆波爾從小就見過宮廷內外各種明裏暗裏的算計手段。
    與之相比，伯頓刻意傳播信仰的那點伎倆太稚嫩了。
    正是因為不喜歡算計、想追求更純粹的環境，詹姆波爾才會離開自己的國家，去瓦沙魔法學院求學。
    他對涉及利益搞事情的行為，本能感到排斥。
    “我…收了一些神牛肉和神驢肉…”
    伯頓訥訥地說出了內情。
    但他又覺得不服氣，忍不住反駁：“我確實是收好處了，可也確實是打心底裏覺得菌主是個厲害又仁慈的圖騰神啊！
    不要忘了，瓦沙的學生大部分都是像我這樣的平民出身，多半都在雪怪災難裏沒了親人。
    我希望他們加入菌主的眷族，不也是一條好的出路麽？
    你是了不起，你是很清高，你是詹姆尼國的八王子！
    我們呢？我們沒有你那樣注定光彩的人生，隻是想給後半輩子找個好著落，我們有什麽錯！”
    伯頓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逐漸挺胸抬頭，敢於直視對方的眼睛了。
    對麵的詹姆波爾聽得怔住。
    仔細想想，盡管他厭惡宮廷氛圍，但還真從未憂慮過自己後半生會過得不好。
    敢跨國上學，何嚐不是尊貴身份帶來的底氣？
    他和伯頓穿著同樣的院服法袍，裏麵包裹的命運卻是截然不同的。
    沉默許久，詹姆波爾微微低頭：“抱歉，是我欠考量了。”
    這回，換作伯頓有些尷尬了，局促地擺擺手：“哎呀，也不算啥大事情，用不著道歉，你也沒惡意…”
    緊繃的氣氛舒緩，二人搭伴返回教室。
    角落陰影中的汪明看得咧嘴，沒想到偷聽還有意外收獲。
    詹姆尼國是叵瀾國的東部鄰國，麵積較大，且軍事、經濟實力據說都不錯。
    這年輕八王子的身份利用好了，或許能成為汪明向東擴張信仰的關鍵！
    至於這種謀劃光不光彩…
    他不以為意地聳聳肩。
    “菌主”的宏圖大業，能叫不光彩嗎？
    這叫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為異世界帶來新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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