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特蕾莎的第二次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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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到管理局後,整個大廳頓時沸騰起來。文員們丟下手中的文件,外勤隊員們撞翻了咖啡杯,連向來嚴肅的檔案室主任都紅了眼眶。王澤被簇擁在人群中央,蒼白的臉上難得露出無奈的笑容。
    穆乘風靠在最外圍的立柱旁,狙擊槍隨意地搭在肩上。他看著這熱鬧的一幕,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正當他準備悄無聲息地離開時——
    拐角處的陰影裏,夜琉璃靜靜地佇立著。晨光透過她身後的彩繪玻璃,在她的發梢鍍上一層夢幻的光暈。雖然依舊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寒意,但穆乘風敏銳地注意到:她製服的第一個紐扣解開了,這是她心情愉悅時的小習慣。
    “琉……璃……”穆乘風的聲音哽在喉嚨裏。他看見夜琉璃轉過頭來,眼眸裏漾著溫柔的波光。
    夜琉璃輕輕笑了一下。這個笑容讓走廊裏的溫度似乎都上升了幾度。她向前邁了一步,製服下擺劃過優雅的弧線。
    “琉璃,我……”穆乘風下意識地想去摸口袋裏的合照——那是他這些年來唯一的慰藉。
    但夜琉璃已經抬起手,食指輕輕抵在他的唇上。她的指尖溫暖得令人心顫。
    “歡迎回來。”她的聲音很輕,卻比任何嘉獎令都更讓穆乘風心頭發燙。
    遠處,慶祝的歡笑聲和香檳開瓶的脆響仍在回蕩,而在這個被晨光遺忘的安靜拐角,穆乘風終於緩緩低下頭,將額頭輕輕抵在夜琉璃的肩膀上。常年握槍的手緊緊攥住她的外套,指節發白,仿佛抓著最後的救命稻草。滾燙的淚水無聲地浸透了她肩頭的布料,那是五年積壓的悔恨與思念。
    夜琉璃的手輕柔地落在他的發間,帶著令人安心的力度,像安撫受傷的孤狼般緩緩梳理著他淩亂的發絲。走廊的陰影裏,兩顆同樣傷痕累累的心跳逐漸同步。
    “喂,他們是不是在——”走廊盡頭,鄭丹淵舉著香檳話還沒說完,就猛地刹住腳步。他迅速後退一步,對著身後探頭探腦的眾人豎起食指:“噓——”壓低聲音說道,“讓我們的狙擊手……再多休息一會兒。”
    特蕾莎不知何時出現在人群後方,她默默點頭,從餐台上取了塊蛋糕安靜地享用起來。甜膩的奶油在舌尖化開。
    另一邊的主會場,初夏站在王澤的麵前,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製服衣角。這位平日裏雷厲風行的副官此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眼圈通紅:“局長……你不在的時間裏……”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我真的很想你……”
    突然的擁抱讓王澤微微一怔。初夏身上還帶著硝煙和血氣的味道,顫抖的手臂卻小心翼翼避開了他所有的傷口。王澤抬起纏著繃帶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我知道。”他溫和的聲音在初夏發頂響起,“你和之夏把管理局照顧得很好。”餘光瞥見她袖口露出的陳舊繃帶——那分明是連續工作數日沒來得及更換的痕跡。
    就在這時,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被輕輕放在了王澤麵前的茶幾上。那熟悉的焦糖與雪鬆木混合的香氣讓王澤瞬間認出了咖啡豆的品種——產自南境高地的月光咖啡,用85度水溫手衝,最後還要滴兩滴威士忌,這是他喝了十幾年的配方。
    “王澤,你終於回來了。”
    沈之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她特有的清冷質感。初夏抬頭看去,隻見副局長不知何時已經站在王澤後方,向來一絲不苟的銀灰色製服難得解開了最上麵的紐扣,發髻也有些鬆散,顯然剛剛經曆過一番忙碌。
    “副局長,你剛才去哪了?”初夏眨了眨還泛紅的眼睛問道。
    沈之夏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繞到王澤正麵,將咖啡杯穩穩遞到他手中。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她指節處的老繭上——那是常年握筆和持槍共同留下的痕跡。
    “當然是給王澤準備慶祝咖啡。”她微微勾起嘴角,“用的是他藏在檔案室第三排保險櫃裏的私藏豆子。”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晃了晃,“順便說,你偽裝成《蒸汽機械年鑒》的咖啡罐該換地方了——五年來每次大掃除都是我故意把它留下的。”
    王澤接過咖啡的手頓了頓,熱氣氤氳中他的表情有些模糊。杯底壓著一張泛黃的便簽紙,上麵是沈之夏工整的字跡:“歡迎回來,搭檔。——夏”落款日期正是五年前他失蹤的那天。
    “豆子……保存得不錯。”王澤抿了一口,任由那股熟悉的苦澀在舌尖蔓延。他突然注意到沈之夏右手腕上戴著的陳舊手表——那是他當年在邊境任務中弄丟的,表盤上的裂痕還是為保護她擋下子彈時留下的。
    沈之夏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手表,難得地露出個狡黠的表情:“物歸原主?”沒等王澤回答,她已經轉身走向餐台,“不過要等你通過體檢再說——現在,請局長大人好好享受你的歡迎會。”
    初夏看著副局長的背影,突然發現她製服的腰線處別著一朵小小的藍鈴花——那是王澤辦公室窗外每年初春才會綻放的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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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管理局度過了一段平靜而溫馨的日子。直到某個普通的午後,陽光斜斜地灑在王澤的辦公桌上,他正專注地批閱著堆積如山的文件。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寧靜。初夏推門而入,手裏捧著一疊厚厚的檔案袋。
    “局長,我們在佩德利亞收集情報的時候掌握了一些新線索。”她的表情異常嚴肅,將文件輕輕放在桌上後便轉身離開,臨走時還不忘帶上門。
    王澤翻開檔案,瞳孔驟然收縮。這些情報碎片拚湊出了一個令人不安的圖景——關於賽博格能源技術的核心秘密,關於“心靈能源”的真相。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思索片刻後拿起通訊器:“準備審訊室,先帶特蕾莎過來。”
    當王澤推開審訊室的鐵門時,特蕾莎已經安靜地坐在特製的審訊椅上。
    “局長,”她抬起頭,眼中是平靜的目光,“這是要開啟第二次審訊了?”
    王澤在她對麵坐下,翻開文件夾時紙張發出輕微的沙沙聲。“特蕾莎,”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回避的力度,“我記得你過去跟我談起過賽博格的能源——是通過一種人造的異能「心靈能源」來提取的。”
    鋼筆在紙上劃出清晰的痕跡,王澤繼續道:“這種技術能夠直接從人類的精神中提取能量,雖然效率極高……”他抬起眼,直視著特蕾莎,“但副作用也非常明顯。使用這種能源的人,精神會逐漸被侵蝕,最終崩潰。”
    “局長,你究竟想問什麽?”特蕾莎看著王澤問到
    王澤將鋼筆輕輕擱在文件上,金屬與木桌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你能跟我聊聊導致賽博格覆滅的那場戰爭嗎?”
    特蕾莎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審訊椅的木質扶手,指甲在漆麵上劃出細微的痕跡。特蕾莎想到了自己作為戰地記者的母親。
    “那場霧……是突然出現的。”她的聲音帶著夢遊般的恍惚,“起初氣象台說是罕見的平流霧,可第三天開始,人們就陸續出現咳血症狀。”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王澤注意到她鎖骨下方的灼痕,似乎是因為某種治療留下的。
    特蕾莎顫抖著解開襯衫第二顆紐扣,露出胸口猙獰的疤痕組織:”第五天清晨,我親眼看著一個丈夫抱著高燒的女兒衝向醫院。”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們踩著薄霧奔跑的身影……就像融化在牛奶裏的巧克力,漸漸模糊……”
    審訊室的通風係統突然發出嗡鳴,特蕾莎像受驚的動物般蜷縮起來。王澤起身關掉換氣扇,將溫水推到她麵前。
    “後來逃出來的人說,是能源工廠的冷卻塔泄露。”她捧著水杯,看著漣漪中扭曲的倒影,“但當我母親深入調查時,所有參與反應堆設計的工程師都失蹤了。”特蕾莎突然抬頭直視王澤,“您知道最諷刺的是什麽嗎?那些最先發病的,都是住在工廠下風向貧民窟的孩子們。”
    特蕾莎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每一個字都從記憶的灰燼中艱難地刨出:“那些好不容易逃出去的市民,最終又回到了佩德利亞,在城牆外不斷徘徊……”她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節奏如同某種古老的喪鍾,“有的人開始向無辜的路人發動襲擊,就像……被某種東西召喚著回來。”
    王澤的鋼筆突然在紙上洇開一團墨跡。他揉了揉眉心,眼前浮現出白雲市燃燒的街道——那是“烽火戰爭”期間,記憶中的焦臭味讓他的胃部一陣痙攣。
    窗外突然傳來烏鴉的啼叫,特蕾莎像被驚醒般顫抖了一下。
    “所以當賽博格覆滅時,我沒有為它哭泣。”她的指甲摳著桌子邊緣,“我的父母死在那場霧裏……母親抱著我的布偶,父親還保持著推窗呼救的姿勢。”特蕾莎流出淚來,“他們直到最後都在試圖保護躲在衣櫃裏的我。”
    王澤將紙巾輕輕推到特蕾莎麵前,審訊室頂燈在女人蒼白的臉上投下睫毛的陰影。她攥著紙巾的指節發白,水漬在審訊記錄紙上洇開墨痕。
    “這次審訊就先到這裏吧。”王澤起身時金屬椅腿刮過水泥地麵,刺耳的摩擦聲讓特蕾莎瑟縮了一下。
    王澤他知道要想了解特蕾莎的過去,以及賽博格的曆史,就必須找到「心靈能源」這項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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