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二章：穀心秘藏 機緣同得
    迷霧穀的夜色比預想中更沉，瘴氣在月光下凝成淡紫色的絲縷，纏繞著嶙峋的怪石。
    林小滿守在下半夜，靈識如輕羽般鋪開，覆蓋住山洞周圍百丈範圍。
    柳月靠在石壁上假寐，靈凝境中期巔峰的靈力卻始終保持著警惕，呼吸勻淨得如同古井。
    “有動靜。”柳月忽然睜眼，指尖已凝聚起冰藍色的靈力。
    林小滿也察覺到了——西北方傳來細微的獸吼，夾雜著某種器物碰撞的脆響，距離他們所在的山洞不過三裏。“像是二階妖獸‘霧麟豹’的聲音，”他低聲道，“這妖獸最喜守護靈物，莫非那邊有寶物？”
    柳月蹙眉：“溫長老說過，霧麟豹的麟甲能擋靈凝境修士的全力一擊，而且是群居……”
    “但它怕火。”林小滿想起柳月之前提過的避火符，“師姐的避火符或許能派上用場。”他更在意的是那器物碰撞聲——尋常妖獸不會接觸器物，除非守護的是人為遺留的東西。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決斷。柳月叫醒石磊等幾個隊員：“你們守在山洞，不要亂走，我們去去就回。”石磊雖擔心，卻也知道自己靈凝境初期的修為幫不上忙，隻能點頭叮囑：“小心些！”
    林小滿與柳月借著夜色潛行，青灰色的瘴氣成了最好的掩護。越靠近聲源，空氣中的靈力波動越明顯，隱約能聞到一絲極淡的檀香——那是高階靈木燃燒的氣息。
    “在那裏。”柳月指向一處凹陷的山壁，三隻體型如獵豹的妖獸正圍著一塊半露的石碑低吼，銀白的麟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正是霧麟豹。石碑上刻著繁複的紋路，頂端嵌著一枚拳頭大的晶石，正散發著溫潤的白光。
    “是‘聚靈晶’！”林小滿心中一動，這晶石能加速靈力運轉，對煉丹時的控火極有裨益。更讓他在意的是石碑上的紋路——與乞丐獸皮卷上記載的“聚靈陣”殘圖幾乎一致。
    柳月指尖彈出三張避火符，黃紙符在空中化作三道火線，雖不烈，卻帶著讓霧麟豹忌憚的氣息。三隻妖獸頓時炸毛，嘶吼著撲來。“你去取晶，我來攔它們！”柳月一聲清喝，冰藍色靈力驟然爆發，地麵瞬間凝結出數道冰棱，擋住了兩隻霧麟豹的去路。
    剩下的一隻直撲林小滿，腥風帶著獠牙的寒光。林小滿不慌不忙，左手捏訣引動木係靈力，地麵竄出數根青藤纏住豹腿，右手則凝聚靈凝境中期的靈力，化作一柄青色短刃，精準地斬向妖獸脖頸處的軟甲——那裏是霧麟豹的弱點。
    “嗷嗚！”霧麟豹吃痛嘶吼，掙紮間帶起的勁風刮得林小滿臉頰生疼。他趁機側身掠過，指尖扣住聚靈晶的邊緣，靈力注入石碑紋路中——果然，紋路亮起微光，晶石與石碑的連接頓時鬆動。
    “小心身後！”柳月的聲音帶著急意。林小滿猛地回頭，見一隻霧麟豹突破了冰棱封鎖，利爪已近在咫尺。千鈞一發之際，他將聚靈晶往懷中一塞，同時運轉《青木仙訣》，身前瞬間浮現出一麵木盾。
    “嘭！”利爪拍在盾上，林小滿隻覺手臂發麻，借著反震之力後退數步，恰好撞在趕來的柳月身上。柳月順勢扶住他，另一隻手甩出最後一張避火符，火線如蛇般纏上霧麟豹的麟甲，引得它瘋狂逃竄。剩下的兩隻見同伴退走，也不敢久留，嘶吼著消失在瘴氣中。
    “你沒事吧？”柳月扶住他的胳膊，指尖傳來微涼的觸感。
    林小滿搖搖頭，拿出聚靈晶遞給她：“師姐先收著，這晶石對你突破後期或許有幫助。”
    柳月卻推回他的手：“是你先發現的，而且剛才若不是你纏住那隻妖獸，我未必能脫身。”她指著石碑，“你看這紋路，像不像丹經裏記載的‘上古聚靈陣’？”
    林小滿湊近細看，靈識順著紋路遊走，忽然發現石碑背麵刻著幾行小字：“以木為引，以火為媒，雙靈相濟，方得真意。”他心中一震——這正是獸皮卷上缺失的那幾句注解！
    “這石碑是假的。”柳月忽然伸手按住石碑側麵，靈力注入，“裏麵是空的。”
    林小滿依言將靈力探入，果然觸到一個中空的夾層。兩人合力將石碑扳開，裏麵露出一個青銅盒子，打開一看，竟是兩卷泛黃的帛書，一卷寫著《聚靈陣詳解》，另一卷則是《冰火合煉術》。
    “這術法……”柳月拿起《冰火合煉術》，眼中滿是驚訝，“竟能讓冰係與火係靈力融合煉丹，我堂姐若知道，定會羨慕。”
    林小滿拿起《聚靈陣詳解》，發現裏麵的陣法比獸皮卷上的更完整，甚至記載了如何以聚靈晶為陣眼，加速丹藥成型。他抬頭看向柳月，見對方正專注地看著帛書，月光落在她臉上，衝淡了平日的冷冽，多了幾分柔和。
    “看來這次是真的得了機緣。”林小滿笑道，將聚靈晶分成兩半，“晶石我們各拿一半，帛書也一人一卷，如何？”
    柳月點頭，接過半塊晶石，指尖摩挲著冰涼的石麵：“也好。不過這《冰火合煉術》或許對你我都有用——你是木係靈力，能引火；我是冰係，恰好互補。”
    林小滿心中一動：“師姐是說，我們可以試試合煉丹藥？”
    “回去再說。”柳月將帛書收好，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這裏不宜久留，我們先回山洞。”
    往回走的路上，瘴氣似乎淡了些，月光透過枝葉灑下斑駁的光點。林小滿握著半塊聚靈晶，能感覺到裏麵溫潤的靈力正緩緩滲入經脈，與自己的木係靈力相得益彰。
    他側頭看向身旁的柳月，對方正低頭看著手中的帛書，素白的側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
    “柳師姐，”林小滿忽然開口，“謝謝你剛才提醒我。”
    柳月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你不也幫我擋了妖獸嗎？”她頓了頓，“其實，我以前總覺得外洲來的修士不可信，是我狹隘了。”
    林小滿笑了笑：“我以前也覺得師姐很難相處呢。”
    兩人相視一笑，之前的隔閡在不知不覺間煙消雲散。山洞的輪廓已在前方顯現，石磊等人正舉著火把焦急地張望。
    林小滿握緊懷中的帛書和晶石，心中清楚，這次迷霧穀試煉的收獲，遠不止晉升內門那麽簡單。
    隻是，這上古陣法與合煉術為何會藏在迷霧穀？與送獸皮卷的乞丐又是否有關？林小滿望著穀心方向的濃瘴，心中的謎團更甚了。
    但他知道，至少此刻，他多了一個可以並肩同行的朋友，這便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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