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六章：丹爐守夜 塌前生情
    林小滿撞開竹院柴門時，褲腳還沾著後山的泥。他剛在後山試完新練的“青雲纏”，就見大師兄趙文軒慌慌張張跑來，說師父李飛揚外出曆練遇襲，中了奇毒，正昏迷在榻上。
    丹房裏彌漫著一股腥甜的氣息，李飛揚躺在竹榻上，原本溫潤的臉色泛著青黑，呼吸微弱得像風中殘燭。靈力在他體內亂撞，卻被一種黏膩的灰黑色毒氣死死纏著，連指尖的靈光都黯淡得快要熄滅。
    趙文軒在一旁急得轉圈：“帶回的解毒丹都試過了，沒用！那毒叫‘腐靈散’，專噬靈力，普通丹藥一碰就化……”
    林小滿的心跳得像擂鼓，靈凝境中期的靈力在體內突突直竄。他衝到丹爐前，指尖撫過爐壁上的紋路——這是師父親手刻的聚靈陣，往日練手時總嫌它升溫慢，此刻卻覺得每一道紋路都沉甸甸的。
    “《百草經》裏提過‘腐靈散’，需用‘清靈草’和‘火心蓮’對衝，再以‘凝神露’穩住藥性……”他喃喃自語，指尖翻飛，將藥草按比例投入爐中，手卻控製不住地抖。
    “你行嗎？”一個清冷的女聲從門口傳來。李師師站在那裏，素白的衣裙沾著風塵，靈凝境巔峰的靈力帶著戒備。
    她是李飛揚的獨女，常年在外遊曆，此刻眼底的紅血絲暴露了她的焦慮，卻仍端著幾分疏離，“這毒連丹堂的長老都束手無策，你一個靈凝境中期……”
    林小滿沒回頭，專注地調控著爐火：“師父教過我‘反向聚靈’，腐靈散怕至陽靈力，火心蓮的焰氣能逼它現形，清靈草的寒氣再鎖它退路，試試總比等強。”他指尖靈力注入爐底，聚靈陣紋路亮起，溫度卻沒急著上升——這是李飛揚教他的“文火蘊丹”，越是烈毒，越要穩。
    李師師沉默著走近，看著林小滿額角的汗滴落在爐沿，看著他時不時對照竹榻上父親的氣息調整火力，靈凝境巔峰的靈力悄然散開，在丹房周圍布下結界：“需要什麽盡管說，我守著外麵。”
    丹爐的光芒從青轉紅，又從紅轉金。林小滿的靈力消耗極大，眼前陣陣發黑，好幾次差點栽倒在爐邊。恍惚間，一隻手扶住了他的胳膊，帶著清冽的草木香。“用這個。”李師師將一枚玉佩塞進他掌心，是塊“聚靈玉”，溫潤的靈力順著掌心湧入，剛好補上他虧空的缺口。
    “謝謝。”林小滿咬著牙，將最後一味“凝神露”滴入爐中。丹爐猛地一顫，發出清脆的嗡鳴，一枚通體瑩白的丹藥浮了出來，表麵流轉著金紅交織的光——成了！
    他踉蹌著撲到竹榻前，撬開李飛揚的嘴，將解毒丹喂了進去。片刻後，李飛揚喉結滾動，青黑之色從臉頰慢慢褪去，紊亂的靈力漸漸平穩，呼吸也有力起來。
    “成了……”林小滿脫力地坐在地上，後背抵著丹爐，滾燙的溫度透過衣料傳來，卻讓他覺得踏實。
    李師師俯身檢查父親的氣息，指尖微顫。許久，她轉過身，看向林小滿的目光柔和了許多，靈凝境巔峰的靈力帶著暖意：“之前……多謝你。”她遞過一個水囊，“我在外聽說過你的事，總覺得你是靠著父親才進的內門，是我偏見了。”
    林小滿接過水囊，喝了一大口，笑道：“師父確實教了我很多。”他看著榻上漸漸轉醒的師父，又看向李師師，“其實你比我更懂師父，剛才那結界布得極穩，換作是我，肯定顧此失彼。”
    李師師愣了愣，隨即笑了，眼底的冰霜化開：“明日我去後山采些‘凝靈花’，你幫我煉瓶安神丹吧？我爹醒了總睡不安穩。”
    “好啊。”林小滿點頭，看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落在李師師的發梢，突然覺得，這竹院的夜色，比往日更亮了些。竹榻上，李飛揚的睫毛輕輕動了動，嘴角似乎也揚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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