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七章：林間烽火 凡心護持
    內門的曆練令是清晨傳到竹院的。
    林小滿正幫李飛揚按揉經脈——師父雖已解毒，凝神境的靈力卻仍有滯澀，需每日以木靈溫養。
    趙文軒捧著曆練玉簡進來時，聲音帶著幾分凝重：“師父，內門令下，要派弟子去魔獸森林邊界駐守，說是近日常有一階魔獸越界，傷了不少凡人村落。”
    李飛揚接過玉簡，指尖靈力掃過，眉頭微蹙：“是‘裂齒狼’，群居魔獸，靈智不高卻凶猛，最喜偷襲落單者。小滿，你與你師姐同去，切記不可戀戰，以護持凡人為要。”他看向一旁收拾行囊的李師師，“你靈凝境後期，多照看著點你師弟。”
    李師師將一柄淬了“清心草”汁液的匕首塞進林小滿手裏：“這匕首能驅低階魔獸，你靈凝境中期靈力尚淺，別硬碰。”
    她素白的指尖劃過匕首柄上的紋路，“我爹說你木靈柔韌，遇襲時先以藤蔓纏足，再尋機會退到高處。”
    林小滿接過匕首，入手微涼，能感覺到草木靈力在其中流轉。他想起昨日在丹房，李師師為他縫補被爐火燒破的袖口時，指尖偶爾觸到他手腕，兩人都觸電般縮回的模樣，耳根微微發燙：“師姐放心，我不會莽撞。”
    三日後，魔獸森林邊緣的青石村。林小滿站在村口的老槐樹下，靈識鋪開，能隱約察覺到三裏外有狼嘯傳來。
    村裏的獵戶王大叔正往他手裏塞粗布帕子：“小先生，這帕子浸了雄黃，裂齒狼怕這個。前幾日張屠戶家的小子，就是被那畜生叼走了，連骨頭都沒找著……”說到最後，聲音哽咽起來。
    李師師將帶來的“護心丹”分發給村民：“這藥能提神，夜裏若聽到動靜，就往村口的祠堂跑，我們在那裏布了警戒陣。”她靈凝境巔峰的靈力注入陣盤，青石鋪就的祠堂地麵泛起淡青色的光紋，“這陣能擋一階魔獸一時，足夠我們趕來了。”
    林小滿望著村裏低矮的土屋，屋頂的炊煙混著晨霧嫋嫋升起。他想起自己未入仙門時，也是這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凡人，那時總覺得修士高高在上，此刻才明白，仙凡之間，原是靠著這一次次的守護才得以相安。
    入夜後，狼嘯聲越來越近。林小滿與李師師分守村口兩側，他將木靈注入老槐樹，讓枝葉在夜風中發出沙沙聲——這是師父教的“草木傳訊”，枝葉異動的頻率能示警魔獸方位。
    “來了！”李師師的聲音突然響起。林小滿抬眼望去，十幾雙幽綠的狼眼在黑暗中亮起，為首的裂齒狼體型比尋常同類大出一圈，嘴角滴落的涎水在月光下泛著銀光，竟是一階巔峰的魔獸，靈智已開，懂得指揮狼群分進合擊。
    “師姐左路，我右路！”林小滿低喝一聲，靈力催動匕首，碧色靈光閃過，逼退最先撲來的兩頭幼狼。同時指尖結印，地麵竄出數道青藤，纏住三頭狼的後腿——他特意將藤蔓留了韌勁，沒直接勒斷，隻讓它們暫時失了行動力。
    李師師的身影在狼群中穿梭，靈凝境後期的靈力化作冰棱，精準地射向裂齒狼的眼睛。她的身法比林小滿靈動，卻刻意放慢了速度，始終將大半狼群引向自己，給林小滿留出護持村民的空隙。
    “小心那頭頭狼！”李師師忽然喊道。那頭一階巔峰的裂齒狼竟繞到了祠堂後，正用利爪扒拉陣盤的薄弱處，青芒陣紋已泛起漣漪。祠堂裏傳來孩童的哭聲，顯然被外麵的動靜驚到了。
    林小滿心頭一緊，木火雙靈同時爆發。青藤如網般罩向頭狼，火線則順著藤蔓蔓延，在它皮毛上燃起細碎的火苗。裂齒狼吃痛嘶吼，轉身撲向林小滿，腥臭的風帶著獠牙的寒光撲麵而來。
    “就是現在！”林小滿不退反進，借著狼撲來的勢頭側身，手中匕首精準地刺入它前腿的關節處——那裏是裂齒狼防禦最弱的地方。頭狼痛得翻滾在地，狼群頓時亂了陣腳。
    李師師趁機催動冰棱，將剩下的裂齒狼逼退：“窮寇莫追！”她躍到林小滿身邊，見他胳膊被狼爪劃開一道血口，眉頭微蹙，立刻取出傷藥，“怎麽這麽不小心？”
    指尖觸到傷口時，林小滿隻覺一陣清涼，疼痛竟減輕了大半。他看著李師師專注的側臉，月光落在她纖長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陰影：“師姐，剛才那頭狼……好像在往村裏叼什麽東西，不是人，倒像是塊發亮的石頭。”
    “是‘獸核’？”李師師包紮的手頓了頓，“裂齒狼會收集發光物築巢，看來這附近有它們的巢穴。”她望向森林深處，靈凝境巔峰的靈力帶著警惕，“明日得去探探，不然遲早還會來犯。”
    天亮時，村民們圍著被製服的頭狼歡呼。王大叔殺了自家最肥的雞，非要留他們吃飯。林小滿看著孩童們撫摸他用藤蔓編的小狼玩具，看著村民們把護心丹小心翼翼地收進陶罐，忽然明白李飛揚說的“護持凡人為要”是什麽意思。
    修士的修為或許有高低，但若忘了為何修行，再高的境界也隻是空殼。他握緊手中的匕首，靈凝境中期的靈力在體內流轉，比昨日更沉穩了些。
    遠處的魔獸森林仍在霧中蟄伏，但他知道，隻要還有人需要守護，這林間的烽火，就該由他們來點燃。
    李師師遞來一塊烤得金黃的雞肉，眼中帶著笑意：“在想什麽？是不是覺得，比在丹房煉丹有意思多了？”
    林小滿咬了口雞肉，暖意從舌尖淌到心底：“嗯，比煉丹實在。”至少此刻，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靈力，真真切切地護了一方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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