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八章：荒村稚影 凡骨藏靈
    林小滿跟著李師師在魔獸森林邊緣探查了半日，晨光透過層疊的枝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點。
    他指尖纏著幾縷木靈，正試圖追蹤那頭頭狼留下的氣息，忽然聽到不遠處的灌木叢裏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不是魔獸的低吼，倒像是孩童壓抑的嗚咽。
    “師姐，那邊有動靜。”林小滿壓低聲音，木靈順著地麵悄悄蔓延過去，在灌木叢下織成一張隱蔽的網。
    李師師點頭，冰棱在指尖凝結，兩人一前一後繞過去，卻見枯枝堆裏縮著個瘦小的身影。
    那孩子看著不過七八歲，穿著件洗得發白的粗布短褂，補丁摞著補丁，懷裏緊緊抱著一塊灰撲撲的石頭。
    聽到腳步聲，他猛地抬頭，露出一張沾著泥汙的小臉，眼睛卻亮得驚人，像藏著兩簇不肯熄滅的火苗。
    “別……別過來。”孩子的聲音發顫，卻梗著脖子，把懷裏的石頭抱得更緊了，“這是我撿的，不給你們。”
    林小滿停下腳步，放緩了語氣：“我們不是來搶東西的，隻是路過。”他注意到孩子的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紅痕，像是被什麽東西勒過，“你一個人在這裏？”
    孩子沒說話，隻是警惕地盯著他們，小小的身子卻繃得像張拉滿的弓。李師師打量著四周，眉頭微蹙：“這附近的村落都遭了狼患，他怎麽會獨自在這兒？”
    正說著，林小滿忽然感覺到腳下的木靈傳來一陣奇異的波動——不是排斥，而是一種……共鳴？他低頭看向孩子懷裏的石頭，那石頭在晨光下隱約泛著層極淡的銀光，竟在悄悄吸收周圍的靈氣。
    “你懷裏的石頭，能讓我看看嗎？”林小滿試探著問，靈凝境中期的靈力順著木靈輕輕探過去，想感知石頭的屬性。可指尖剛靠近，那孩子突然像被刺痛般叫了一聲，懷裏的石頭“嗡”地亮起微光，一股純粹的靈氣猛地撞向林小滿的靈力！
    “小心！”李師師瞬間擋在林小滿身前，冰棱已蓄勢待發，卻見那股靈氣撞在林小滿的木靈網上，竟像水滴融入溪流般，溫順地纏了上來。林小滿心中一動，這股靈氣……帶著種未經雕琢的純粹，而且與自己的木靈格外契合。
    孩子也愣了，愣愣地看著懷裏不再發光的石頭，又抬頭看林小滿，眼神裏的警惕淡了些，多了絲困惑：“它……它平時不這樣的。”
    “你叫什麽名字？”林小滿蹲下身，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柔和，“我叫林小滿，她是李師師。我們是來清理魔獸的，不會傷害你。”
    孩子抿著唇，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我叫阿木。”他指了指身後一間塌了半邊的土屋，“我爹娘……被狼叼走了，就剩我一個。”
    林小滿的心沉了一下，難怪這孩子渾身是刺，原來是把自己縮成了刺蝟。他看向阿木懷裏的石頭，那石頭此刻又恢複了灰撲撲的樣子，可他能感覺到，剛才那股靈氣分明來自這孩子自身——就像石頭隻是個引子，真正藏著力量的是這孩子本身。
    “阿木，”林小滿指著石頭，“這石頭為什麽對你這麽重要？”
    阿木把石頭往懷裏按了按：“娘說，這是爹從礦山撿來的，能安神。我抱著它，就像爹娘還在似的。”他頓了頓，忽然抬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林小滿，“剛才……你身上的氣息，和它很像。”
    李師師在一旁靜靜觀察著，忽然開口：“小滿，他的體質有點特殊。”
    她靈凝境巔峰的靈力比林小滿更敏銳，“剛才那股靈氣，不是石頭的，是從他身上溢出來的，那石頭隻是個容器。”
    林小滿心中劇震。他想起師父李飛揚說過的“靈骨體”——一種天生能親和靈氣的體質，可惜大多因為靈氣過盛，在凡俗間活不過少年時。這孩子能活到現在，恐怕全靠那塊石頭吸附著他溢出的靈氣。
    “阿木，你想跟著我們嗎？”林小滿看著孩子眼裏的怯懦與倔強，想起自己剛入仙門時的樣子，心裏忽然軟了一塊，“我們可以教你控製身上的力量，以後不用再怕魔獸，也不用一個人躲在這裏。”
    阿木愣住了，小手緊緊攥著石頭，指節都泛白了：“你們……你們是仙人嗎？娘說，仙人能飛天遁地。”
    “我們是修士，”林小滿笑了笑，指尖彈出一縷木靈，在空中繞了個圈，凝成一朵小小的青藤花，“不算仙人，但能保護你。”
    阿木看著那朵懸浮的花，眼睛瞪得圓圓的，忽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磕了個響頭：“我跟你走！隻要能活下去，我什麽都願意做！我可以給你打水、砍柴，我還會編草繩！”
    林小滿趕緊把他扶起來，心裏五味雜陳。他原本隻是隨口一提，卻沒料到這孩子的反應這麽烈。看著阿木滿是期待又藏著不安的眼神，他忽然想起師父說的“護持”二字——護持凡人，難道不也包括護持這樣藏著微光的稚子嗎？
    “不用做那些，”林小滿拍了拍阿木的頭，“以後你就跟著我，我教你修行，你……就當我的隨從吧。”他特意用了“隨從”二字，不想把話說得太滿，卻見阿木的眼睛瞬間亮得像落滿了星星。
    “謝……謝小先生！”阿木把石頭小心翼翼地塞進懷裏，又覺得不妥，掏出來遞到林小滿麵前，“這個給你，娘說這是寶貝，我給你當見麵禮。”
    林小滿沒接，反而從儲物袋裏拿出塊幹淨的帕子，幫他擦了擦臉：“石頭你自己留著，以後有我在，不用靠它安神了。”他轉頭對李師師說，“師姐，我們先帶他回青石村，找王大叔借間空屋安頓下來，再稟明師父。”
    李師師看著林小滿認真的側臉，靈凝境後期的靈力帶著暖意：“你倒是比以前沉穩多了。”她瞥了眼阿木，“這孩子眼神幹淨，靈骨體雖少見，但心性更重要，以後得好好教。”
    阿木亦步亦趨地跟在林小滿身後，小手偷偷拽著他的衣角，像抓住了根救命的稻草。
    林小滿能感覺到那小小的力道，心裏忽然踏實了許多——原來修行路上，不隻有打怪升級，撿個小尾巴帶著，似乎也不錯。
    陽光穿過枝葉，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林小滿指尖的木靈輕輕縈繞在阿木身邊，替他擋開路邊的荊棘，心裏默默想著：得趕緊突破靈凝境後期才行，不然以後怎麽護著這個新收的小隨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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