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六章：劍鳴破夜 玄水藍衣
    林小滿將《淩風劍訣》攤在火堆旁的青石上，指尖隨著絹冊上的劍痕遊走。月光透過破廟的窟窿灑下來，在字裏行間投下細碎的銀斑，仿佛有無數把無形的劍在光影中顫動。
    “這招‘穿雲’，需以凝真境靈力灌注劍尖，借著風勢轉折三次，”他喃喃自語，靈凝境後期的靈力在掌心凝成半寸長的劍影，卻在模擬第三次轉折時“噗”地散開，“還是差了點力道。”
    王蕊正用那枚下品靈石修煉，靈聚境巔峰的靈力在她周身形成淡淡的光暈。聽到動靜，她睜開眼，額角滲出細汗：“凝真境的靈力比靈凝境凝練十倍，你剛受了傷，別急著硬練。”她指尖彈出一縷靈光，落在林小滿的劍影上，“試試借火勢？火堆的氣流或許能幫你找到轉折的巧勁。”
    林小滿眼前一亮。他將劍影湊近火堆，灼熱的氣流果然推著靈力微微上揚。借著這股勢，他手腕輕抖，劍影竟真的完成了三次轉折，帶著呼嘯的風聲刺向對麵的土牆，留下個半寸深的小坑。
    “成了！”阿木拍著手叫好，靈力在他掌心躍動，“先生，這劍法比你以前練的厲害多了！”
    林小滿看著牆麵上的劍痕，心中卻無半分喜悅。他知道，這隻是借著外力僥幸成功，真到了實戰，哪有那麽多火勢能借？《淩風劍訣》的真正精髓，在於“淩風”二字——不是借風，而是化風為劍，這需要凝真境才能觸及的靈力密度。
    “天亮就去黑石鎮。”林小滿收起絹冊，目光落在蜷縮在角落的婦人身上，“血狼幫既然常去那裏，總得有人去提個醒。”
    王蕊皺眉：“你想單槍匹馬闖進去？血狼幫幫主是凝真境初期，手下還有十幾個靈聚境，你靈凝境後期……”
    “不是闖。”林小滿打斷她，指尖在地上畫出黑石鎮的大致輪廓，“我去引開幫主，你帶婦人和孩子去鎮外的山神廟，那裏易守難攻。等我纏住他，你就用警戒陣發出信號，附近的修士看到了，總會有人來幫忙。”
    “要是沒人來呢？”王蕊追問，靈聚境巔峰的靈力帶著焦慮，“黑風嶺的事剛過，誰願意惹凝真境的麻煩？”
    林小滿沉默了。他想起李飛揚說過的話：“修行者的道，從來不是等別人來救，而是自己先站出來。”他看向阿木，孩子正抱著小石頭給他講妖獸的故事，兩個小家夥的笑聲在破廟裏回蕩，幹淨得像山澗的泉水。
    “總會有人來的。”林小滿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就算沒有，我也得去。”
    次日清晨，黑石鎮的吊橋剛放下，林小滿就牽著馬走了進去。鎮子很安靜，街道兩旁的店鋪都關著門，門板上布滿刀劍砍過的痕跡。偶爾有幾個行人走過，也都是行色匆匆，眼神裏帶著恐懼。
    “客官要住店？”一家客棧的掌櫃從門縫裏探出頭，見林小滿背著劍，臉色驟變，“您是……修士？”
    林小滿點頭：“我找血狼幫。”
    掌櫃嚇得差點癱倒在地，連連擺手：“少俠快走吧！血狼幫的總部在鎮西的祠堂，幫主趙奎是凝真境的大修士，殺人不眨眼啊！”
    林小滿沒再說話，轉身朝鎮西走去。他故意放出靈凝境後期的靈力，像麵旗幟般在鎮子裏鋪開——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有人來管這事了。
    祠堂門口的兩個守衛見他走來，剛想拔刀，就被林小滿隔空彈出的劍影掀翻在地。他一腳踹開祠堂大門，正見十幾個壯漢圍著張桌子賭錢，為首的絡腮胡大漢猛地拍桌站起，凝真境初期的靈力如巨石般壓過來：“哪來的野狗，敢闖爺爺的地盤？”
    正是血狼幫幫主趙奎。
    林小滿將《淩風劍訣》的絹冊扔在桌上：“認識這個嗎？”
    趙奎的目光落在絹冊上，瞳孔驟縮：“淩風子的遺物？你從哪弄來的？”
    “破廟裏。”林小滿握緊長劍，“他托我給你帶句話——欠債，該還了。”
    “找死！”趙奎怒吼一聲，凝真境初期的靈力凝聚成拳，帶著破風的聲音砸過來。拳風未至，地麵的青磚就已裂開數道縫隙。
    林小滿不敢硬接，借著《淩風劍訣》的步法側身避開。拳風擦著他的肩頭掠過，撞在身後的柱子上，碗口粗的木柱竟應聲而斷。
    “靈凝境後期也敢來送死？”趙奎獰笑，雙拳齊出，將林小滿困在拳影之中。
    林小滿的身影在拳影裏穿梭，靈凝境後期的靈力催動著剛學會的“穿雲”劍招。劍光時而如流星直射，時而借著拳風轉折，竟硬生生在凝真境的攻勢下撐了數十回合。
    祠堂外，王蕊按照約定點燃了警戒陣。青綠色的信號彈直衝雲霄，在晨霧中格外顯眼。她望著祠堂的方向，手心全是汗——她不知道這信號彈能不能引來幫手，隻知道林小滿此刻每多撐一刻，就多一分危險。
    林小滿的胸口又開始疼了，靈凝境後期的靈力消耗得隻剩三成。他靠著柱子喘息，看著步步逼近的趙奎，忽然笑了。他想起阿木說的“以後換我保護先生”，想起小石頭捧著野山楂時亮晶晶的眼睛，想起那些在黑風嶺沒能護住的村民。
    “還笑？”趙奎的拳頭停在半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我笑你可憐。”林小滿站直身體，長劍斜指地麵，“修到凝真境，卻隻會欺負凡人，你配叫修士嗎？”
    趙奎被激怒，拳頭帶著更狂暴的靈力砸來。就在這時，祠堂外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馬蹄聲，伴隨著一聲斷喝：“血狼幫的雜碎，竟敢在我玄水門的地界撒野！”
    林小滿抬頭望去，隻見十幾個身著藍衣的修士策馬而來，為首的老者須發皆白，周身的靈力沉凝如淵——竟是凝真境後期的修為！
    趙奎的臉色瞬間慘白。
    林小滿望著湧入祠堂的修士們，忽然覺得胸口的疼痛減輕了許多。他知道，自己賭對了——這世間，終究是願意站出來的人更多。
    陽光透過祠堂的窗欞照進來，落在林小滿的劍上，折射出耀眼的光。他握緊劍柄，靈凝境後期的靈力雖弱，卻在這一刻充滿了力量。他知道，距離凝真境，他還差最後一步，但這一步，他走得無比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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