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演員的自我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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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肆虐的暴風雨終於偃旗息鼓。
巫行雲躺在客房的雕花大床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繡著並蒂蓮的錦被邊緣。
窗外,最後一縷殘陽如血,將她蒼白的小臉染上一層詭異的緋色。
這幾日她不再佯裝昏迷,隻因邀月頻繁前來探視,那雙看似懵懂的杏眼總帶著幾分審視。
巫行雲暗自思忖,若繼續裝下去,難保不會被瞧出端倪。
畢竟,眼前的邀月雖記憶錯亂,卻仍是昔日心思敏銳的移花宮主,稍有不慎,就容易被這個腦子不好使的娘們打死。
而另一邊,汪瑾軒與邀月之間的“夫妻遊戲”正進行得如火如荼。
隻見邀月倚在汪瑾軒懷中,手中握著精巧的團扇,時而嗔怪地輕戳他的胸膛,時而眉眼彎彎地仰頭淺笑。
汪瑾軒則一手攬著她的腰肢,另一隻手細心地為她將散落的青絲別到耳後,兩人依偎的模樣,當真如膠似漆。
沈浪斜倚在廊下的美人靠上,手肘撐著雕花欄杆,指尖把玩著一柄折扇,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三人的互動。
陽光透過廊簷灑在他身上,為他俊逸的麵容鍍上一層暖光,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似是在欣賞一場精彩絕倫的戲碼。
看到沈浪到來,汪瑾軒安撫下邀月讓其回房後便走向沈浪。
“沈大哥,今日可以出海了吧?”汪瑾軒邁步走到沈浪身旁,目光中帶著幾分期待。
海浪拍打著礁石,發出沉悶的聲響,似是在回應他的問詢。
沈浪收了折扇,輕敲掌心,目光望向遠處波光粼粼的海麵,神色篤定:“汪兄弟,今日風浪已歇。以我多年在海上漂泊的經驗,這幾日應不會再有暴風雨。今日且休整一番,明日一早,大哥便帶你們回大虞。”
海風卷起他的衣角,獵獵作響,仿佛也在為這場歸程歡呼。
“多謝沈大哥!”汪瑾軒抱拳行禮,眼中滿是感激。
經過這幾日的朝夕相處,他對沈浪的稱呼,也從最初帶著幾分疏離的“沈大俠”,變成了親切的“沈大哥”。
沈浪挑眉,眼中閃過一絲促狹,湊近汪瑾軒,壓低聲音道:“汪兄弟,那……弟妹如今與你這般恩愛,日後作何打算?”
說著,他強忍著笑意,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汪瑾軒,那模樣,活像一隻偷了腥的貓。
汪瑾軒頓時哭笑不得,沒好氣地回了個白眼:“走一步算一步吧,我整日提心吊膽的,就怕哪日她突然清醒過來。”
想到邀月清醒後的模樣,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沈浪拍了拍汪瑾軒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聽哥一句勸,找個機會把生米煮成熟飯,讓她為你生個孩子。到那時,她還不得對你死心塌地?”
他的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副“母憑子貴”的畫麵。
汪瑾軒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地看著沈浪,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沈大哥,你這到底是在幫我,還是在害我?”
他實在難以想象,若是邀月得知真相,會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當然是幫兄弟你了!大哥我闖蕩江湖多年,還能害你不成?”沈浪雙手抱胸,一臉“我為你好”的表情,可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卻出賣了他的心思。
“我怎麽就這麽不信呢?”汪瑾軒狐疑地上下打量著沈浪,眼中滿是警惕。
“咱們兄弟之間,能不能有點信任?”沈浪故作痛心疾首,右手捂著胸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沒有!”汪瑾軒毫不猶豫地回懟,說罷轉身便走,留下沈浪在原地笑得直不起腰。
他的笑聲回蕩在廊下,驚起了幾隻棲息在屋簷下的麻雀,撲棱棱地飛向遠方。
房間裏,紗幔無風自動,邀月坐在檀木妝奩前,鳳目泛起冷霜。
銅鏡映出她褪去溫柔假麵的容顏,眉間朱砂痣似凝固的血痕,與方才依偎在汪瑾軒懷中的溫婉婦人判若兩人。
她慢條斯理地將一支金步搖插進發間,動作優雅卻透著一股狠厲,仿佛那不是發簪,而是殺人的利器。
巫行雲這時出現,指尖繞著垂落的流蘇輕笑:“好玩嗎?邀月大宮主?賢妻良母的角色上癮了?”
尾音拖著戲謔的顫音,像毒蛇吐信般遊走在雕花床帳間。
她赤著腳,踩在冰涼的青磚上,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挑釁。
屋內溫暖的溫度,卻化不開屋內驟然凝結的寒意。
邀月猛地旋身,廣袖帶起淩厲風聲:“巫行雲,本尊告訴你,管好你的嘴!”
話音未落,寒光已貼著巫行雲耳畔釘入床柱,竟是枚淬毒銀針。
銀針在燭火的映照下,泛著幽幽的藍光,仿佛在訴說著它的致命威力。
巫行雲指尖輕撚銀針,在燭火下映出幽藍反光:“嘖嘖,這可不像對待盟友的態度。方才是誰在汪公子懷裏嬌嗔?我都要以為移花宮的冷心宮主真動了凡心。”
她故意將“凡心”二字咬得極重,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眼神中滿是嘲諷。
“你最好記住我們的約定。”邀月攥緊裙擺,指節泛白,“等回到中原,這出戲如何收尾,由不得你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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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拂袖而過,玄色裙擺掃落案上青瓷茶盞,碎瓷聲在寂靜的屋內格外刺耳。
那清脆的碎裂聲,仿佛也在預示著兩人之間脆弱的聯盟。
邀月踩著滿地碎瓷逼近榻前,繡著並蒂蓮的裙裾掃過巫行雲垂落的腳尖:“巫行雲,你是裝孫子裝習慣了?你的‘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一天便是一年,怎麽這麽多天過去了,你還是這麽個形象?”
她指尖挑起巫行雲一縷青絲,語氣裹挾著冰刃般的寒意,仿佛要將巫行雲看穿。
巫行雲猛然揮開那隻手,瓷枕在牆上撞出裂痕:“你當姥姥我不想長大?這個蘿莉軀體姥姥我早受夠了!”
她扯開領口,露出鎖骨處暗紫的毒紋,“拜你們移花接木的破毒所賜,我提前進入返功期,現在十天才抵得上一年!”
話音未落,床幔突然無風翻卷,牆上燭火詭異地明滅不定。
屋內的氣氛愈發詭異,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控著這一切。
“不過倒也不全是壞事。”巫行雲歪頭冷笑,露出尖尖的虎牙,“至少不用再頂著日頭吸食鮮血,省得被人當成吸血怪物。”
她突然貼近邀月耳畔,吐氣如蘭卻字字帶刺,“最要命的是,你每扮一天賢妻良母,我就得叫你一天‘娘親’——姥姥我裝嫩裝得都快把隔夜飯嘔出來了!”
她的聲音裏充滿了厭惡和不甘,仿佛這些天的委屈,都在這一刻爆發。
窗外驚雷炸響,暴雨傾盆而下。
邀月看著對方因憤怒漲紅的小臉,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個雪夜,被自己用毒針釘在冰柱上的少女,如今竟被困在這具孩童軀體裏,用最尖銳的言辭掩飾狼狽。
她攥緊的拳頭緩緩鬆開,最終隻化作一聲冷笑:“忍著吧,等回了中原,有的是機會讓你‘長大’。”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不知是憐憫,還是幸災樂禍。
燭火在琉璃燈罩裏詭譎搖曳,巫行雲仰著稚嫩麵孔,眼中卻淬著幾十年江湖曆練的鋒芒:“邀月,姥姥我特別好奇——你為何沒殺了汪瑾軒?”
她刻意將尾音拖得綿長,像毒蛇吐信般掃過邀月緊繃的下頜線,“堂堂移花宮冷心女修羅,竟容男人這般近身,莫不是真栽在那小子身上了?”
她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死死地盯著邀月,試圖從她的臉上找到一絲破綻。
邀月握緊拳頭,骨節發出刺耳聲響。
仿佛那個將仇敵釘在柱上的女魔頭再度蘇醒。
她突然旋身,廣袖帶起的勁風掀翻案上茶盞,青瓷碎片混著茶水在青磚上蜿蜒如血:“你以為我在玩過家家?”
她的聲音冰冷而憤怒,在屋內回蕩,震得人耳膜生疼。
巫行雲卻不退反進,赤足踩過滿地狼藉逼近對方。
發間銀鈴隨著急促呼吸叮咚作響:“別拿戲碼當借口!”
她突然扯住邀月的袖口,露出孩童身軀不該有的狠戾,“當年你能親手毀了江楓,現在卻留著汪瑾軒這條命——說!你打的什麽算盤?”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質問和懷疑,仿佛要將邀月的秘密全部挖出來。
邀月凝視著眼前稚氣未脫的麵孔,她猛地甩開巫行雲的手,“管好你自己!”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汪瑾軒呼喚“娘子”的聲音。
那聲音仿佛是一道指令,瞬間讓邀月的表情發生了變化。
邀月瞬間斂去眼中殺意,指尖輕撫過鬢邊茉莉簪花,再度化作溫柔小意的模樣。
她轉身時,嘴角勾起的弧度卻比淬毒銀針更冷:“記住,現在得你可打不過我。”
隨著木門輕掩,巫行雲盯著地上碎裂的瓷片,忽然笑出聲來——這場真假難辨的世界裏,原來人人都困在自己織就的情障中。
巫行雲心裏默默的呢喃道:“師弟,你還記得我嗎?”
她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雨幕,眼神中充滿了思念和迷茫。
雨水打在窗欞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仿佛也在為她的心事伴奏。
在這風雨交加的夜晚,每個人都在自己的故事裏掙紮,卻不知命運的齒輪早已開始轉動,將他們推向未知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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