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戲中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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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雕花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汪瑾軒手中握著航海圖,目光卻瞬間被滿地狼藉鎖住——青瓷碎片混著殘茶在青磚上蜿蜒,檀木妝奩傾倒,珠翠散落如星子墜入泥潭。
    他喉結微動,聲音裏裹著疑惑:“娘子,過兩天...這是怎麽了?”
    邀月垂首站在屏風旁,廣袖下的指尖無意識絞著繡帕,水杏眼泛起淚光:“夫君,妾身剛剛頭疼,不小心打翻了這些...沈大哥不會怪罪我吧?”
    尾音輕顫,恰似受驚的雀鳥。
    角落裏,巫行雲正用銀簪挑著燭芯,聽到這話差點沒把簪子折斷。
    她翻了個足以翻出天際的白眼,心裏瘋狂吐槽:“死綠茶,真惡心。”
    童稚的麵孔皺成一團,活像吞了半塊餿掉的茯苓餅。
    汪瑾軒長臂一攬,將人納入懷中。
    他掌心輕輕拍著邀月的後背,目光卻越過她發頂,向巫行雲投去詢問的眼神。
    那雙眼睛仿佛在說:“這又唱的哪出?”
    巫行雲猛地別過臉,故意將後腦勺對著二人。
    她的小虎牙咬著下唇,氣鼓鼓地盯著牆上晃動的燭影,活像隻炸毛的奶貓。
    汪瑾軒摩挲著窗欞上凝結的水珠,喉結滾動了兩下才開口:“明天天氣就能放晴了,沈大哥說我們可以回去了。”
    簷角殘雨墜地,在青石板上砸出細碎水花,驚飛了廊下打盹的麻雀。
    邀月手中的團扇凝滯在半空,鎏金扇骨折射的光斑在她瞳孔裏猛地一顫。
    不過眨眼間,她已盈盈上前挽住汪瑾軒的胳膊,鬢邊茉莉簪花蹭過他衣襟:“好的,夫君,這樣我們就可以回去看叔叔和舅舅了。”
    甜膩的聲線裹著蜜糖,可垂落的睫毛卻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似藏著不為人知的暗湧。
    汪瑾軒僵著身子任她依偎,後頸滲出細密冷汗。
    想到汪直陰冷的三角眼與曹正淳尖細的嗓音,他太陽穴突突直跳——上次在黑木崖與東方不敗的傳聞還未平息,如今帶著移花宮主以“娘子”相稱回歸...江湖小報怕是要連夜加印十版。
    背過身的巫行雲豎起耳朵將對話聽了個真切。
    她在心裏冷笑:“死綠茶,讓你裝,快裝不下去了吧。”
    童稚的臉上泛起惡作劇般的潮紅,指尖無意識摳著裙角繡的並蒂蓮,將金線挑出了毛邊。
    沒有多交流,二人便睡去,畢竟明日要準備出海的東西。
    夜裏,汪瑾軒仰躺在雕花大床上,均勻的呼吸聲與窗外的蟲鳴聲交織。
    他嘴角不自覺揚起的弧度,似是已夢到歸鄉後的種種,眉間盡是放鬆。
    邀月起身,赤足踩在冰涼的青磚上,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她身上,將一襲白衣染成霜色。
    她動作輕柔卻又帶著幾分果決,指尖如蝶翼般點向汪瑾軒周身大穴。
    待確認他徹底昏睡後,方才跪坐在床邊,素手輕輕撫上那張令她心緒複雜的麵龐。
    “如果不回去該有多好。”她輕聲呢喃,聲音裏帶著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與悵惘。
    月光為汪瑾軒的輪廓鍍上銀邊,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高挺的鼻梁與微抿的薄唇,無一不牽動著她的心弦。
    可這溫柔不過一瞬,下一刻,她的眼神陡然變得冰冷而銳利,“你可知,將我帶回中原,會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紗帳無風自動,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梁上輕盈躍下。
    巫行雲雙手抱胸,稚嫩的臉上滿是嘲諷:“怎麽?準備動手殺了他?我就知道,移花宮的人,骨子裏都是冷的。”
    邀月並未回頭,指尖依舊在汪瑾軒臉上遊移:“巫行雲,本尊告訴你,他要是帶你去找無崖子了你就算欠他一個人情。”
    巫行雲撇了撇嘴,蹦跳著靠近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昏睡的汪瑾軒:“別轉移話題,邀月,你果然春心萌動了。”
    話落,屋內溫度驟降,空氣中彌漫著危險的氣息。
    邀月猛地轉頭,眼中寒芒乍現,卻在觸及巫行雲那張孩童麵孔時又隱去鋒芒:“輪不到你來過問。過兩日回到大虞之後,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
    巫行雲突然伸手戳了戳邀月泛白的指尖,嗤笑道:“移花宮主的手也會發抖?”
    話音未落,窗外驟起一陣怪風,吹得窗欞吱呀作響。
    邀月警覺地望向暗處,卻見一道黑影貼著屋簷疾掠而過。
    雕花木門轟然洞開,沈浪踏碎滿地月光,寒鐵長劍斜指青磚,劍身上倒映著屋內對峙的三人。
    他目光如鷹隼般掠過邀月指尖凝結的冰霜,又掃過巫行雲把玩著軟劍的小手,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移花宮主與靈鷲宮尊主聯袂演這出戲,倒是讓沈浪開眼了。”
    邀月廣袖無風自動,冰藍色的真氣在周身流轉,將窗欞上的雨珠瞬間凝成冰棱:“沈浪,你的好奇心,遲早會害死你。”
    話音未落,巫行雲突然拍手笑彎了腰,童稚的麵孔滿是戲謔:“嘖嘖,被抓包的滋味不好受吧?我早說裝柔弱夫人這招太拙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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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浪手腕輕抖,劍尖挑起一片飄落的冰晶:“汪兄弟說在海邊救了失憶的你,我便覺得蹊蹺。如今看來,移花宮的玉如意,竟是用來釣金龜婿的誘餌?”
    他刻意拖長尾音,將“失憶”二字咬得極重。
    邀月被戳到痛處,周身寒意驟然暴漲,地上的青磚竟裂開蛛網狀的冰紋:“當真以為本尊不敢殺你?”
    沈浪猛地抽劍後退,劍鋒在青磚上劃出火星:“那今日就領教一下,移花宮的絕學。”
    話未說完,邀月已化作一道白影欺身而來,指尖寒光直取他咽喉。
    沈浪旋身避開,長劍挽出劍花,寒芒與冰晶相撞,爆發出刺目白光。
    “沈浪,你當真要與本尊為敵?”
    “邀月宮主,沈某人隻想讓汪兄弟不被蒙在鼓裏!”
    “找死!”邀月玉手翻轉,整間屋子瞬間被寒氣籠罩,窗紙結滿霜花。
    邀月話音未落,袖中銀針如暴雨般激射而出。
    沈浪身形疾閃,長劍挽出朵朵劍花,將暗器盡數格擋。
    巫行雲見狀,眼中閃過狡黠,從懷中抓起一把瓜子邊看邊嗑。
    沈浪旋身避開,劍鋒一轉,直指邀月咽喉,“移花宮行事向來講究光明磊落,如今這般行事,就不怕江湖恥笑?”
    邀月冷笑,玉手輕揮,院中桃樹瞬間結滿冰晶,寒氣如潮湧般擴散。
    邀月言語中盡是殺意對著沈浪說道:“沈浪,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再多管閑事!”
    沈浪運力一震,軟劍被震開,他趁機向後躍出數丈,落在屋簷之上。
    “汪瑾軒對你們毫無防備,你們卻這般算計他,當真無愧於心?”沈浪目光如炬。
    邀月周身泛起一層淡淡的冰藍光芒,“他卷入的事,不是他能承受的。與其讓他稀裏糊塗送命,不如為本尊所用!”
    “所以你就扮作他的妻子,騙他帶你回中原?”沈浪質問道。
    “是又如何?”邀月挑眉,周身寒氣更盛,地上的石板都結上了冰霜。
    沈浪足尖輕點飛簷,瓦片在真氣激蕩下寸寸碎裂。
    邀月淩空追擊,隔空一掌打向沈浪。
    沈浪長劍一抖,劍花如銀龍攪海,竟借著邀月內勁再拉開了一步距離。
    “休走。”邀月清喝一聲,雙掌拍出漫天掌影。
    整座院落的溫度驟降至冰點,廊下的木柱轟然炸裂。
    沈浪旋身避開,劍鋒劃開邀月的氣勁,卻見邀月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後,指尖套著鎏金護甲直取後心。
    千鈞一發之際,沈浪施展輕功,殘影在院中連閃九次,地麵青磚被踏出蛛網裂痕。
    邀月冷笑,素手輕揚,院外三棵百年古槐瞬間被冰甲包裹,樹幹不堪重負轟然倒塌,樹冠如巨傘般砸向沈浪。
    沈浪劍指蒼穹,雄渾內力破土而出,氣浪掀飛數十塊青磚,硬生生將墜落的樹冠震成漫天碎木。
    巫行雲蹲在殘牆上嗑瓜子,突然尖笑:“沈浪,給點力啊!”
    沈浪瞳孔驟縮,長劍高舉過頭頂,劍芒暴漲三尺,劍氣如潮奔湧,攻向邀月。
    二人所造成的巨大衝擊波撕碎窗欞,整麵雕花木牆轟然倒塌,梁木與磚瓦在空中炸成碎片。
    巫行雲輕巧地踩著飛散的瓦片後退,童顏滿是興奮:“打得好!再拆兩間房!”
    邀月足尖點在墜落的房梁上,玉手連揮,冰錐暴雨般射向沈浪周身大穴。
    沈浪劍走偏鋒,竟棄守全身要害,劍尖直取邀月咽喉。
    這招“同歸於盡”的打法大出邀月意料,倉促間運轉護住麵門。
    兩股剛猛內力相撞,方圓三丈內的建築轟然崩塌,煙塵裹著碎木直衝雲霄。
    待塵埃落定,沈浪衣衫襤褸,嘴角滲出鮮血,卻仍將長劍穩穩指向邀月。
    邀月發髻散亂,白衣染塵,胸前起伏劇烈,指尖的冰晶卻依舊寒光凜冽。
    兩人對峙間,倒塌的梁柱突然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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