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要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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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墨,將小縣城染成一幅濃淡相宜的水墨畫。
簷角的銅鈴在微風中輕輕搖晃,發出細碎聲響,卻也掩蓋不住街道上此起彼伏的喧囂。
汪瑾軒身著一襲月白色錦袍,身姿挺拔,氣質卓然。
他端坐在上房窗邊,眼神深邃而冷峻,望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若有所思。
客棧掌櫃弓著背,哈著腰,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將一碟碟精致菜肴擺上桌。
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一看便知是出自大廚之手。
“汪公子,您慢用!小店的廚子可是花重金從宮裏請來的,手藝絕對一流!”
掌櫃的聲音裏滿是諂媚,額頭上還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汪瑾軒微微頷首,目光在菜肴上一掃,卻並未動筷。
他的心思顯然不在這美味佳肴上。
掌櫃的以為汪瑾軒不滿意頓時犯愁了,畢竟穀大用離開之前可是囑咐過他。
“掌櫃的,我家少爺身份尊貴,若是出了半點差錯,你應該知道後果!”
他的聲音冰冷刺骨,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掌櫃的渾身一顫,忙不迭地點頭。
“是是是!穀公公您放心,小的已經把閑雜人等都打發走了,整個二樓都給公子包下了,絕對安全!”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裏暗暗叫苦,西廠的人不好惹啊,自己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稍有不慎,全家老小都得跟著遭殃。
穀大用冷哼一聲。
“最好是這樣!要是讓我發現有什麽可疑之人,哼!”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那威脅的意味已經不言而喻。
掌櫃的連連稱是,退出去的時候,後背的衣衫都被汗水濕透了。
汪瑾軒揮了揮手,客棧掌櫃如蒙大赦,佝僂著背倒退著退出房門,關門時還不忘再賠一個笑臉。
待門扉緊閉,他的指尖輕輕叩在雕花木門上,指節起落間,三聲輕響在寂靜的廊道裏泛起漣漪。
不過片刻,隔壁傳來木門輕啟的吱呀聲。
沈浪負手而立,玄色勁裝勾勒出利落身形,腰間軟劍若隱若現。
邀月裹著銀狐裘踏出門,冰玉般的麵容不怒自威,袖口的金絲繡著暗紋。
巫行雲則披著月白紗衣,發間玉簪流轉微光,舉手投足間帶著縹緲仙氣。
三人默契地步入房中,圍坐在擺滿珍饈的檀木桌前。
酒足飯飽後,四人信步走向熙攘夜市。
彩燈如流螢綴滿長街,糖畫攤的甜香、烤肉的焦香裹挾著此起彼伏的吆喝聲撲麵而來。
汪瑾軒眼角餘光瞥見邀月盯著街角的絨花攤,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他突然指著遠處的走馬燈,大聲笑道。
“那玩意兒倒是新鮮!”
沈浪與巫行雲順著他的手勢望去的刹那,汪瑾軒不著痕跡地扯了扯邀月的衣袖。
二人默契地拐進旁邊窄巷,貼著斑駁的磚牆疾行。
身後傳來暗衛急促的腳步聲,卻被汪瑾軒揮袖布下的迷煙阻住。
“倒是學得機靈了。”
邀月倚著爬滿青藤的院牆輕笑,月光為她清冷的麵容鍍上一層柔光。
汪瑾軒摘下牆上的野薔薇,別在她發間。
“難得能避開那些眼睛,自然要好好利用。”
他的指尖擦過她耳畔,惹得邀月耳尖泛紅,卻並未躲開。
二人漫無目的地穿梭在小巷中,遠處的喧鬧漸漸模糊。
燈籠的光暈在青石板上暈開,邀月的銀狐裘掃過綢緞莊的竹簾,驚起一串叮鈴。
汪瑾軒隨手接過小販遞來的桂花糖糕,掰下一半遞過去,碎屑落在她袖口也渾然不覺。
兩人時而駐足看雜耍,時而為一盞精巧的走馬燈相視而笑,全然沒了平日裏的鋒芒。
晚風卷著烤栗子的焦香掠過發梢,邀月忽然頓住腳步。
前方酒肆的幌子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門楣上懸著的紅燈籠映得匾額上“醉仙樓”三個金字忽明忽暗。
酒肆內傳來絲竹聲與賓客的談笑聲,熱鬧得如同沸騰的酒漿。
“進去坐坐?”
汪瑾軒話音未落,邀月已提著裙擺跨過門檻。
酒肆夥計見來了客人,立刻扯著嗓子吆喝。
“上賓裏麵請!二樓雅座,正對夜市!”
二樓窗邊,邀月支著下頜看向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小二端來燙好的女兒紅,汪瑾軒接過酒壺為她斟滿,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出細碎的光。
“從前總覺得這些熱鬧與我們無關。”
他望著邀月映在窗紙上的側影。
“今日倒像是偷來的時光。”
邀月輕抿一口酒,辛辣的滋味順著喉嚨滑下,卻暖了心窩。
她瞥見鄰桌夫妻正互相夾菜,孩童在桌下嬉笑玩鬧,煙火氣撲麵而來。
恍惚間,她竟覺得此刻的場景無比真實,仿佛他們真的隻是尋常夫妻,不必背負江湖恩怨與朝堂紛爭。
酒肆二樓的竹簾被夜風吹得簌簌作響,汪瑾軒望著邀月泛紅的臉頰,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杯沿。
“要走了嗎?”
他的聲音裹著酒氣,帶著幾分醉意朦朧的溫柔。
邀月的笑容瞬間凝固,方才眼底的繾綣盡數褪去,換上那副拒人千裏的冷傲神色。
“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但是此時卻顯得有些外強中幹。
“早就發現了。”
汪瑾軒仰頭飲盡杯中殘酒,喉結滾動間,目光卻始終鎖在她臉上。
燭火搖曳,將他眼底的複雜情緒揉碎在陰影裏。
邀月的臉“騰”地燒起來,她別過臉去,抓起酒壺的動作卻帶翻了盞碟。
清脆的碎裂聲中,她強壓下慌亂,冷聲道。
“那你為什麽不揭穿我?”
“揭穿什麽?”
汪瑾軒忽然傾身靠近,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畔。
“揭穿你想要卸下移花宮大宮主的偽裝,還是揭穿你想嚐一嚐人間煙火的滋味,或者是...”
他頓了頓,伸手將她耳畔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後,指尖的溫度燙得邀月一顫。
“揭穿你對我的感情?”
樓下的喧囂突然變得遙遠,邀月望著眼前人眼底跳動的燭火,喉間泛起與酒無關的酸澀。
她揮開他的手,起身時帶起的勁風將燭火吹得明滅不定。
“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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