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命書/混沌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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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雪臣敲開暮懸鈴的房門,將自己的訴求說清後,暮懸鈴雖然不知謝雪臣要破界獸的精血做什麽,但擋不住她提要求。在她‘威逼利誘’的糾纏之下,謝雪臣隻好答應帶她一起去擁雪城。
    謝雪臣回來時,見南胥月正在哄孩子,開口道:“看你現在這樣,倒是比之前更像個活人了。”
    南胥月:“何出此言?”
    謝雪臣:“我與你同為天生十竅者,看到的世界自然和尋常後天開竅者不同。本以為你也會像我一樣冷冷清清。即便你如今無法修煉,卻依舊和其他修道者不同。”
    南胥月將睡著的孩子,放在小榻上。接過對方手中的小玉瓶,“不說這些了,既然材料已經湊齊,我即刻為你煉製。”
    一個時辰後,謝雪臣服下破厄靈液,法力已然恢複。
    謝雪臣感受著體內充盈的法力,鬆了口氣,“胥月,多謝。”
    南胥月坐在女兒身邊,輕聲道:“你我之間,不必如此。”
    謝雪臣也湊了過來,站在榻前,認真打量睡著的藍嫣,“孩子還真是像你。之前她能提醒你用何藥為我恢複法力,想來是傳承了你的醫術。”
    “嗯,孩子的天賦比我還要好些。”
    “能從你口中說出這話,看來是真的天賦極佳。”
    “嗯。”
    南胥月毫不吝嗇對女兒的誇獎,在他眼中孩子怎麽都是好的。
    天蒙蒙亮。
    南胥月帶著藍嫣來到傳送陣前,他蹲下身,兩手按住孩子的小肩膀,溫聲道:“等一下,我操控陣法時,你不許靠的太近。”
    藍嫣像隻沒有骨頭的小貓貓,腦殼靠在她爹的手腕上,開口就是軟軟的小奶音,“好噠,爹爹。”
    南胥月遣人去請謝雪臣和暮懸鈴,告知兩人法陣已經布好。
    待兩人到場後,南胥月向二人微微頷首,“法陣已經布好,隨時都能催動。”
    “有勞了。”謝雪臣鄭重道謝。
    南胥月不著痕跡的避開對方的謝禮,“無需客氣。你們先入陣,催動法陣後,靈力噴薄而出,大約二十息後,便可抵達擁雪城。”
    南胥月催動法陣後,卻突發變故,傳送陣暗含殺陣,並將此處的陣眼擊潰。
    強大的靈力波動蔓延開來,謝雪臣及時護住眾人。
    南胥月將女兒護在懷裏,麵不改色的演了一出戲。“是我的疏忽,竟然沒能發現啟動傳送陣的材料有問題,如此一來,山莊的傳送陣一時半會還真用不了了。”
    謝雪臣皺眉深思,“看來,魔域連我會來你這裏都算計到了。隻怕他們的籌劃更大,所圖怕是仙盟聖物混沌珠。不行,要盡快趕回去,哪怕禦劍也要盡快往回趕。”
    “相隔數萬裏,即便是你趕到了也於事無補,還是用這個吧。”南胥月取出一艘靈舟,放在對方的掌心,“此物遇水以靈石催動便可日行萬裏。雖然不足傳送陣瞬息可達,卻也比你禦劍回去要快得多。”
    謝雪臣再次行禮,“多謝。我們來日再敘。”說完催動靈舟帶著暮懸鈴離開。
    南胥月抱著女兒目送他們離開,這時,他手腕的情脈再次閃動,促使著他去關注暮懸鈴和謝雪臣兩人。
    暮懸鈴通身自帶魅惑,容貌明豔動人,讓人望之難以移開目光。這會兒正笑著對他揮手告別。南胥月不受控地向前邁步,眼看著就要去追。
    “嘶~”藍嫣撈起她爹的手臂,一口咬下去,很好,閃動的情脈再次恢複如常。
    南胥月低頭時恰好跟孩子對上視線,瞬間明白了,方才又是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操控他的情脈。
    藍嫣臉蛋子貼在她爹肩頭,“爹爹,你還好嗎?”
    南胥月摸摸女兒的小腦袋,“爹沒事,放心。”
    天命書看到此情此景,忽然憶起了往昔的一幕幕。
    鴻蒙之初,並誕化兩大神器。
    混沌珠和天命書。
    混沌珠掌時空,天命書掌因果。
    二者均受灝天所控,共同維係世間運轉。
    而後才有了各族萬物。
    世間一切,皆遵循灝天法則。
    歲月流轉,一日,混沌珠幻化出各式各樣的鮮花、糕點。
    天命書:“你找來這些做什麽?”
    混沌珠拿起一朵鮮花,問道:“天命,你說世人為何會在不同的場合用到不同的花呢,婚喪嫁娶,祭拜神明,這些看起來根本都不沾邊啊,可是他們卻同樣用花來寄情。”
    天命書認真思考後,回道:“花在你我眼中,非黑即白。隻是在神態上有細微的差異。而在世人眼中,花和花之間卻大有不同,繽紛色彩,各有寓意。”
    混沌珠低垂著眉眼,繼續道:“每次從雲海望向人界,見到孩子們吃了糕點就會喜笑顏開,一塊糕點便能獲得快樂,但你我卻感受不到。”
    天命書:“對你我而言,任何食物都沒有味道。我們從未嚐過酸甜苦辣鹹,亦不會有眷戀,你又何必傷感呢?”
    混沌珠輕輕搖頭,“從未擁有過便無需眷戀嗎?你我作為神器,雖然與天同壽,受眾神敬仰,卻也不過是灝天的工具罷了,活得還不如凡人精彩。”
    天命書對她這番話,並不讚成,“昊天賦予我們神力,自當時不允許我們偏私,更不得偏愛任何東西。我們既然已經得到些什麽,那注定也要失去些什麽。”
    混沌珠:“可是我們沒有凡人的六識五感,數萬年來都與同一天無異,天命難道你就不覺得悶嗎?”
    天命書:“世間萬物皆有因果,這便是神器的代價。”
    混沌珠:“難道往後的無盡歲月,都要如此嗎?”
    天命書:“定數如此,忠於灝天。”
    。
    畫麵一轉,來到萬年前,神族內戰。
    惡神君裕率眾反叛,殺了善良的老神皇一派,奪得天界統治權。
    由於神戰衝擊,致使天幕震動,裂開巨口。三界瀕臨崩潰。
    灝天命混沌珠補天,最終混沌珠靈力耗盡,墜入人界。
    天命書感應到混沌珠的驚變,可灝天規則不允許他出現在此,抵抗天罰時,撕裂一半神魂追隨到人界,僅剩一半的神魂的天命書回歸天界。
    後來,天命書顯現一則命格——神子誕,眾神落。
    新神皇君裕,不懂何為神子,求天命書提供更多信息,天命書沉寂不答。
    君裕便命,欲、戰、癡三神下界尋找神子。
    而天命書也終於在人界找到了混沌珠,將她置於人皇宮中的靈湖中。
    奈何後來混沌珠借助人皇氣運成功化形後,忘卻前塵往事,生出情脈愛上了人皇昭明。
    他不願意同伴落得隕落的下場,順應著神皇篡改了昭明的命運,也因此事與混沌珠決裂,紛紛落入凡塵。
    。
    如今萬年時光匆匆而過,可方才他發現南胥月的手腕早已生出情脈,不是為混沌珠,而是為了他的孩子...
    南胥月身上有他一半的神魂,他們之間還算不算是一體呢?
    如果是一體,為何他們兩個同時存在...
    他們之間的神思,雖非全然互通,卻能感受到彼此的所思所想。
    南胥月道:“我是你也非你,我為我自己卜算過,我沒有多少時間了。”
    天命書:“那你舍得你的女兒嗎?”
    南胥月:“不舍得,所以我要為她準備能做的一切。我知道你心係混沌珠,不論你要做什麽,還請我消散後再去。”
    天命書:“好。”
    天命書暗自思索,灝天因無法現身這才放他下界,目的就是為了讓他跟另一半神魂融合,速速帶回混沌珠。
    算算時間一切都還來得及,方才南胥月閃動的情脈也不知是灝天在提醒自己,還是因為他動作太慢,這才操控情劫讓他加快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