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子彈打穿了金屬殼，裏麵傳來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
    整個實驗室瞬間陷入黑暗，所有屏幕都滅了，隻剩下牆角幾個備用應急燈發出瘮人的紅光。
    黑暗裏，隻有劉晴晴身上那些藍紋還在幽幽地發著光，映得她臉白得嚇人。
    “跑了…”劉晴晴喘著氣，聲音虛得厲害。
    她捂著還在流血的手掌，“但…我搶到了一點東西…涅盤計劃…核心實驗室…那地方…有七百個…跟我一樣的…”
    “七百個？！”陸晨嗓子發幹。
    劉晴晴點點頭，聲音冷得掉冰碴：“活著的。三十年了…一直被當成…意識容器…做實驗。每七天，就有一個…被‘用掉’。”
    林秋雨半天沒說話，最後才擠出一句：“貴斯…搞人體實驗？搞了七百個？”
    “不止貴斯。”劉晴晴晃了一下，陸晨趕緊扶住她胳膊。
    “涅盤…還有…全球十三家大公司…都在裏麵。他們想要…永生。把腦子變成數據…永遠活著。”
    她抬手指著被打壞的主機，聲音更虛弱了：“莫裏斯…是第一個小白鼠。強行把他數據化…結果搞砸了…他的意識碎了…現在那些碎片…在網上亂竄…想拚回去…”
    話音剛落，刺耳的警報聲猛地炸響！
    紅色的警示燈瘋狂閃爍，把整個實驗室照得一明一暗。
    “操！被發現了！”林秋雨立刻舉槍對準來時的艙門。
    陸晨快速掃視整個房間：“有別的路嗎？”
    劉晴晴閉上眼，額頭上的藍紋又亮了一下，幾秒後，她睜開眼，指向一麵牆：“東邊。看著像通風口，是假的。”
    陸晨幾步過去，找到那個不起眼的格柵，用力一拽，果然，後麵是條黑黢黢的窄道。
    “快走！”陸晨側身讓開通道口。
    林秋雨打頭，陸晨扶著搖搖晃晃的劉晴晴，鑽進了那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通道。
    隧道越走越窄，空氣裏全是嗆鼻子的灰塵，混著鐵鏽和爛東西的餿味兒。
    陸晨不得不貓著腰，胳膊肘時不時蹭到冰冷粗糙的管壁，還得時刻留神後頭。
    劉晴晴身上的藍紋明明滅滅，在這鬼地方投下晃晃悠悠的光，瘮得慌。
    “後麵…”劉晴晴猛地抓住陸晨胳膊，指尖冰涼得嚇人，“有東西在動，很快！”
    數據流？她沒細說，但那種感覺讓她汗毛倒豎。
    陸晨一把按住她肩膀，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三個人都憋住了氣。
    死寂裏，遠處傳來一種特別細微的動靜，幹巴巴的，像是金屬刮擦，又帶著點黏膩感，好像有什麽玩意兒正貼著管道內壁爬過來。
    “水銀怪？”林秋雨端起電擊槍，壓低了聲音。
    劉晴晴閉著眼，藍紋順著額角爬向太陽穴，光芒急促地閃爍。
    “不是…是信號…”她聲音發抖，“莫裏斯…他在用管道傳數據…”
    前麵的窄道突然豁然開朗。
    一個圓形的控製室。
    牆上全是屏幕和按鈕，密密麻麻。
    頂上垂下來無數細得跟頭發絲一樣的光纖和線纜，亂七八糟纏在一起。
    正中間擺著一台老掉牙的主機，周圍連著七個半透明的罐子。
    “我操…”陸晨後麵的話噎住了。
    罐子裏泡著綠油油的渾濁液體，裏麵飄著七個模模糊糊的人影，高矮胖瘦各不一樣。
    最中間那個，身上還套著件破破爛爛的白大褂，胸口掛著個貴斯醫療的高級研究員證件。
    證件照上那張臉，赫然是年輕了至少二十歲的莫裏斯。
    “最早的…實驗體。”劉晴晴大口喘著氣，手指頭哆哆嗦嗦地指著那些罐子，“‘涅盤’計劃的開始…七個創始人…他們互相拿對方做實驗…玩脫了。”
    話音剛落，罐子底下的液體突然咕嘟咕嘟冒起泡來。
    氣泡瘋狂往上湧。
    中間那個年輕莫裏斯的身體猛地抽了一下。
    他眼皮顫了顫，居然慢慢睜開了眼！
    “靠！活的？”林秋雨手裏的電擊槍握得更緊了。
    那雙眼睛直勾勾地轉過來，死死盯住了劉晴晴。
    他臉上的肌肉抽動著，硬生生扯出一個古怪的笑。
    嘴唇隔著氧氣麵罩一張一合，聲音卻不是從他嘴裏發出來的，而是從房間四麵八方的喇叭裏同時響起，帶著電流的雜音：
    “歡迎回家…我親愛的‘容器’。”
    劉晴晴渾身劇烈一顫，胳膊上的藍紋驟然爆亮。
    “這不是莫裏斯本人，”她牙齒咬得咯咯響，“是個…存檔。他把自己拆散了，藏在網絡的各個角落…這隻是其中一個碎片。”
    罐子裏的年輕莫裏斯笑得更瘮人了，露出一口白得發假的牙。
    “真聰明…我的意識早就不需要那堆爛肉了。網絡就是我的神經，每個終端都是我的眼睛和耳朵。”
    陸晨眼睛飛快地掃視四周，想找條出路，或者隨便什麽能當武器的東西。
    林秋雨則死死盯著那個漂浮的身體，槍口慢慢移向了罐子的控製麵板。
    “劉晴晴…”莫裏斯的聲音突然變得特別溫柔，那種感覺讓人頭皮發麻，“我最完美的作品。你身體裏的藍紋，是我給你量身定做的神經接口。你就是我給自己準備的終極容器…我們本來就該合為一體。”
    劉晴晴喉嚨裏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哼，猛地跪倒在地。
    藍紋在她皮膚底下瘋狂亂竄，青筋暴起，猙獰可怖。
    她雙手死死抱住頭，指甲摳進了頭皮裏。
    “滾出去…從我腦子裏滾出去！”
    陸晨想去扶她，剛碰到她胳膊，就被一股強烈的電流彈開了。
    劉晴晴身上泛起一層淡淡的藍光，頭發都飄了起來。
    她麵目扭曲，像是正被千刀萬剮。
    “別掙紮了，寶貝兒。”莫裏斯的聲音帶著蠱惑，“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你身上每個細胞都刻著我的印記。隻要你放棄抵抗，痛苦就結束了…我們會一起得到永生。”
    藍色的血從劉晴晴鼻孔裏湧出來，順著嘴角往下淌。
    她艱難地抬起頭，瞳孔深處閃著決絕的凶光。
    “你想要…我的身體？”她聲音嘶啞變形，卻透著一股子狠勁兒，“行啊…先吃老娘一拳！”
    她猛地從地上彈起來，右拳帶著刺眼的藍光，狠狠砸向中間那個培養倉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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