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摸到舊研發樓的側門邊，金屬門板在夜裏陰惻惻的。
    陸晨剛摸出幹擾器，劉晴晴攔住了他。
    “不用。”
    她指尖搭上門鎖，藍光順著縫隙就鑽了進去。
    裏麵幾聲輕響，“哢噠”，綠燈亮了。
    厚重的門悄沒聲地滑開一條縫。
    “行啊你，現在開鎖都用超能力了？”陸晨忍不住嘖了一聲。
    劉晴晴沒理他，注意力全在前頭走廊。
    她眼睛裏那點幽藍閃得厲害，好像有無數代碼在滾。
    “監控維護模式，還有四十七秒，走。”她聲音平得嚇人。
    林秋雨端著槍在前頭探路，陸晨架著劉晴晴跟上。
    樓裏一股子黴味混著消毒水，嗆鼻子。
    應急樓梯往下，每拐個彎林秋雨都格外小心。
    劉晴晴突然停住腳，手指在空氣裏劃拉了幾下，好像在操作什麽看不見的屏幕。
    “數據庫在重啟…覆蓋部署…”她猛地開口，聲音像是兩個人疊在一起，“莫裏斯在刪三級備份！”
    陸晨和林秋雨對視一眼，心裏都咯噔一下。
    “晴晴？你沒事吧？”陸晨攥了下她手腕，冰涼。
    她眨眨眼，藍光收了點：“沒事…就是…能感覺到這樓的…神經。它在跟我說話。”
    林秋雨槍口指著樓梯底那扇密封門：“那是什麽？”
    一整塊鋼化防爆門，沒把手，就一個指紋識別板。
    劉晴晴走過去，那種接入係統的恍惚感又來了。
    手掌貼上識別板，藍紋從她指尖爬出來，瞬間布滿玻璃。
    “生物識別關閉。應急協議。”她又成了那個莫得感情的機器。
    鋼門裏液壓裝置“嗡”地響，門緩緩滑開。
    一條窄通道，兩邊全是服務器機櫃，指示燈亂閃。
    劉晴晴往前走，胳膊上的藍紋跟著機櫃燈光一明一暗，像在對暗號。
    “不對勁，這不像普通機房。”林秋雨低聲說，“太深了。”
    通道盡頭是扇圓形的艙門，老掉牙的樣式，跟潛艇似的。
    陸晨伸手摸了摸，冰得刺骨。
    “冷凍實驗室。”劉晴晴輕聲說，“莫裏斯最早搞事的地方。”
    她擰動門上的大鎖輪，“嘎吱——”，金屬摩擦聲特別刺耳。
    門一開，一股冷氣夾著鐵鏽味兒撲出來。
    裏麵是個八角形房間，牆壁都是磨砂金屬。
    正中間一台老古董主機，連著七個工作台圍成一圈。
    頂上吊著個玻璃罩子，裏麵飄著個玩意兒，發出怪光。
    “謔，這得二十年前的破爛了吧？”陸晨吐槽。
    劉晴晴臉色卻一下沉了：“別看外麵舊，裏麵…一直在換芯。”
    她指著角落一個黑盒子，上麵插滿了頭發絲那麽細的光纖：“量子隱通道終端。連著貴斯總部，還有…”
    藍光猛地在她眼裏炸開，她渾身一抖，額頭冒出冷汗，牙齒都在打顫：“涅盤。”
    “涅盤？”林秋雨皺眉，“網上那個搞技術崇拜的瘋子組織？”
    “不止網上。”劉晴晴扶著工作台，勉強站穩，“他們有基地，就在貴斯地下最深處。莫裏斯…是創始人之一。”
    陸晨開始翻看設備：“這些還能用？能撈著什麽黑料不？”
    劉晴晴沒答話，直愣愣走向中央主機。
    她動作快得不像人，掀開麵板，手直接插進了裸露的接口裏——藍紋瞬間亮得刺眼！
    “晴晴！”陸晨想去拉，被一股看不見的力彈開了。
    實驗室所有屏幕“嘩”一下全亮了，數據跟瀑布似的往下刷。
    劉晴晴眼睛徹底變成藍色，嘴唇動著，卻沒聲音。
    房間溫度驟降，牆上開始結霜。
    “她在幹嘛？”林秋雨握緊電擊槍，有點懵。
    “撈數據。”陸晨看著屏幕，“莫裏斯刪什麽，她就搶什麽。”
    過了幾分鍾，劉晴晴身體開始抽搐，鼻子裏淌下藍色的血。
    陸晨剛要動，所有屏幕“啪”地一閃，全變成一個圖案：藍色螺旋纏著銀色鳳凰，底下是英文“paingenesis”。
    “涅盤計劃…”劉晴晴慢慢轉過頭，聲音總算像她自己了，但虛弱不堪，“意識上傳…終極方案。莫裏斯…他不是主謀，他是小白鼠。”
    她手指顫抖著指向一塊數據表：“貴斯高層，還有十三個大富豪…他們才是金主。莫裏斯是技術工，他們讓他趟雷，成了就複製，失敗…就扔掉。”
    林秋雨趕緊摸通訊器，裏麵全是噪音。
    “信號被掐了。”她罵了句。
    陸晨看著刷屏的數據：“能找到他們老巢嗎？”
    “找到了。”劉晴晴眨了下眼，額頭上的藍色汗珠往下滴，“市中心，貴斯大樓，地下八層。以前的核實驗室。”
    “那我們——”
    話音未落，劉晴晴猛地一抖，整個人像是被電擊了。
    她死死摳住主機冰冷的邊緣，指甲刮過金屬，留下幾道白痕，聲音尖得刺耳。
    藍色的紋路瘋了一樣往她臉上爬，脖子上全是那種詭異的、發光的電路圖。
    “防火牆…破了…”她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聲音又抖又啞，“他…進來了…莫裏斯…他要…我的…”
    主機接口“滋啦”爆出一片電火花！
    所有屏幕瞬間被一張臉占滿——莫裏斯那張老臉，扭曲得不成樣子！
    那臉像是用無數跳動的代碼拚湊起來的，每個點都在發瘋似的閃，看得人眼睛疼。
    “我的…完美容器…”
    那聲音不是從一個地方來的，像是從牆壁裏、從空氣裏滲出來的，帶著電流的嘶嘶聲和金屬摩擦的嗡嗡響，鑽進耳朵裏。
    “終於…是我的了…”
    劉晴晴整個人繃緊，後背弓起一個嚇人的弧度。
    額頭上青筋和藍紋絞在一起，看起來猙獰可怖。
    她猛地睜大眼，死死咬著牙關。
    “滾…出…去！”她吼聲嘶啞，右手快如閃電，拔出匕首，毫不猶豫地捅進了自己的左手手心！
    藍色的血飆出來，濺在主機接口上。
    “滋啦啦——”又是一片更劇烈的電火花！
    屏幕上莫裏斯那張臉瞬間扭曲、碎裂，發出一聲刺破耳膜的尖嘯！
    “沒用的！”那電子音帶著氣急敗壞的怒意，“我就是網絡！網絡就是我！你們跑到哪兒都沒用！”
    林秋雨反應極快，槍口對準主機核心就是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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